2.3 梨园奇遇 _【中】仙子诉危机，桃姐盗蜂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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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小桃正吃惊地打量着梨树枝上，那凌空高举的几位女孩儿时，忽然感到一阵甜蜜的暖流，携着一段柔逸的光芒，淡淡的、玫红的，又染着金黄的余辉，像一弧华丽的彩虹，从头顶直贯眉心，又从眉心灌入心窝儿。霎时，四周的景物一下子就朦胧了、安静了、遥远了，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就连时间也像是暂停了下来。
“小桃儿！”
中间那位为首的仙女儿率先开口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是那么甜美圆润空灵纯净，像深涧泉声叮咚，像清晨溪流淙淙，像春风吹拂花蕊，像落叶秋水轻吟。虽然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但是已经完全直灌小桃儿耳心，那不是人间女子的声音啊。
“小桃儿，你是个好孩子，孝顺善良。我有几味上好药丸，很快就能治好你妈妈的病。不过，我们也有一事不得不求你们帮忙。你，愿意吗？”
小桃儿一听仙子有仙药，可以很快治好妈妈病痛，那真是太走运了，难道自己是在白日做梦？但是，仙子说到有一事相求时，她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忧伤和无奈。小桃儿心里既兴奋又困惑，既渴望又担心，她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
“小桃儿！我们是刚刚从虚坞山里迁来的百花仙子，一同迁来的还有金蜂仙子，她正隐居在梨园那边儿养蜂人的蜂国里修炼。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片没有打扰没有掠夺的山林安心修行，但是今儿下午，要不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放火烧山，毁坏我们的果园。掌门姐姐正在云游求道，我们修行太浅，只能勉强维持片刻人形……”
【女儿】爸爸！神仙也分幼儿园的、学前班的？也有大学生和教授级的吗？
【爸爸】当然了！神仙也有层层等级，也有三灾九难，也有渡劫转世的说法儿呀！要不然，那不人人都可以修炼成仙了吗？
小桃儿刚刚听完那几位仙子，最后几句特意叮嘱要她保守的秘密时，就听到那边的男孩子们，扑扑通通一阵狂奔，骂骂咧咧诅咒而来。
杆儿嘀咕道：
真是活见鬼！刚才明明就回到这儿了！
大龌龊也说：
咋能一晃悠，又转到对面山洼了呢？
另几个男孩道：
碰到鬼打墙了吧？这一圈儿咋能转悠这长时间……
我们几个男孩子都惊诧莫名百思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眼前的一切景物，心里除了无尽的奇怪和巨大的疑问。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可以拿来解释片刻之前，就在我们明明已经回到原处的时候，却又忽然鬼迷心窍了一般，愣是神差鬼使毫无缘由地，又调转回头转悠到对面的山谷里空跑一趟。
此时，小桃儿一边抑制不住自己的惊喜，一边又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样子，对我们喊道：
杆儿！刚才我见到仙女儿了！真的见到仙女啦！！
旁边的胖妮儿、小红儿赶紧上前插话道：
桃儿，你别说胡话吓着俺们了，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杆儿似乎恍然大悟，惊叫了一声应道：
怪不得，刚才我们明明儿跑回这儿了，结果中邪了一样，转到对面山洼里了，真是碰鬼了。
剩下男孩子也都应声证实杆儿的说法。小桃儿一看众人嘲笑她的说法，就急了，她大声喊道：
好好好！是我碰鬼了，是我招的鬼，行吧！你们要帮就帮，不帮算了！
她一边辩解着一边重新拾起竹筐，举起绑了镰刀的竹竿，转身走到桃林下面，割取含苞待放的桃花骨朵。众人见小桃都快争红了脸，大家也不再辩解，尽快行动采够桃花，以免一会儿护林员或者是那群狗再次寻来。
片刻功夫，小桃就已经装了大半筐的桃蕾，这些已经足够多了。
可是，此时的小桃早已没了来时的兴奋和欣喜，在大家奋力帮忙的时候，倒是她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欲说还休，半截话都又咽进肚子。
小桃儿！你吓掉魂了吧？
胖妮儿关心道。
小桃儿！你咋不对劲儿了？
小红儿也凑近问她。
杆儿！我还有一个事儿，要你们帮我一下！小桃儿很心虚地问道。
帮就帮，快说！
大龌龊也性急了。
小桃儿怯怯地嘟囔道：
我要到梨园对面，那几十只蜂箱那里，去偷一样东西……
去偷东西？干嘛说偷呢？你早咋没说过呢？男孩子们很费解追问道。
伙伴们又议论纷纷道：
刚才那一趟子狗就是一直在那养蜂棚四圈儿转悠啊！估计那蜂子和那趟狗都是那守林员的！
你就不能直说了，要去偷啥干啥吗？还瞒着我们？大伙儿有些不满意地质疑她。
小桃委屈地争辩道：
你们……你们都说我是碰到鬼了，我还敢说吗？那有一只蜂箱上，有我需要的一样东西，比这些桃花儿还要紧，是能拿来救这桃园的。因为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一群坏人，来山里打鸟儿砍树，还会放火烧山，你们相信吗？
小桃儿！你又不是神仙，你咋知道呢？那狗那么厉害，谁相信你说的呢？
男孩子们开始和她抬杠了。
好！你们不信！我一个人去！马上就有十几个打猎网鸟的人要来了，我想办法让他们不敢乱来。
小桃已经倔起来，一边大声辩解，一边挎着提筐径直向梨园那边走去。这时我们才认真起来，害怕起来。
小桃儿独自一人已经走出十几步远，我们忽然听到对面山林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真的有一群人隐隐约约在树林那边向这窜动而来。再一细听，他们正在唱着只有猎人满载而归时，才会常常唱起的“禽兽歌”道：
（注：以下童谣中 “ 噔咔，砰啪 ” 均为孩子们唱歌中模拟猎枪响声。）
噔咔——，打野鸡，野鸡穿的啥花衣？
砰啪——，打野鸡，野鸡穿的花秋衣。
噔咔——，打兔子，兔子穿的啥裤子？
砰啪——，打兔子，兔子穿身灰裤子。
噔咔——，打老鸹，老鸹穿的啥小褂？
砰啪——，打老鸹，老鸹穿件黑小褂。
噔咔——，打刺猬，刺猬穿的啥毛衣？
砰啪——，打刺猬，刺猬穿身刺毛衣。
噔咔——，打斑鸠，斑鸠穿的啥子布？
砰啪——，打斑鸠，斑鸠穿身灰土布。
噔咔——，打野狗，野狗穿的啥衣服？
砰啪——，打野狗，野狗穿身灰溜秋。
噔咔——，打老鹰，老鹰穿的啥一身？
砰啪——，打老鹰，老鹰穿身黑补丁。
噔咔——，打黄皮，黄皮穿的啥子衣？
砰啪——，打黄皮，黄皮穿身黄皮衣。
噔咔——，打哇子，哇子穿的啥褂子？
砰啪——，打哇子，哇子穿身白褂子。
噔咔——，打练干，练干穿的啥布衫？
砰啪——，打练干，练干穿身花布衫……
【女儿】爸爸，你们的童谣真奇怪，不过听着还怪有趣的。就是里面的什么野鸡、老鸹、斑鸠的我一样也没见过。哎，像我，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真无聊，没见识……
【爸爸】对面山林里那群人的响动，再次引起梨园那边那群恶狗的狂吠和追赶。他们的打猎百兽歌还没有唱完呢，就听得梨园那边漫山遍野都是狗叫声了，那汪汪的狂叫在树林间山谷里渐次回荡交互重叠，都已经分辨不清那群狗到底正奔跑在哪一段位置了。那群狗的战线拉得很长，领头的狗都追到那群人的跟前了，押队的狗还在养蜂人的棚子前面徘徊着。所以，整个山谷已经是狗叫惊天狂吠撼地一般。
估计今天这果园里的护林员，正好出了远门，要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露个面。
杆儿、大龌龊、二龌蹉、三胖儿我们六七个男孩子，也来不及看清对面山林里的那群人物，只顾领着胖妮儿和小红，一边小跑追赶，一边轻声叫喊着小桃儿，小桃儿跑在前面左冲右突直取蜂棚。在接近蜂棚的时候，杆儿终于叫住了小桃，示意她学着大家的样子，猫着腰、低着头、高抬腿、轻落足、不磕碰、不出声，伙伴之间动作呼应，大家就像一个特工小分队，正在敌方阵地进行侦查一样接近蜂棚。
走在最前面的杆儿，突然小声喊道：
小桃儿，快看蜂棚那边儿，那儿一大片黑黢黢的三四十只就是蜂箱，你要找的是啥呀，在哪儿呀？
旁边大龌龊小声喊道：
杆儿，看那蜂箱旁边，还有三条大狗在转悠。
咋办，小桃？
海东问到。
小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咂嘴叹气。
杆儿眉头一皱，对身后几个伙伴小声说道：
海东，你们几个留这保护小桃。我和大龌龊两个转到那边儿，把狗吸引过去。你们趁空跟着小桃去拿东西之后，赶紧跑回大岗山顶等我们。
（图片来自网络：山林间的蜂箱，和那些养蜂人……）
【女儿】爸爸，你们男孩子就是有胆子有办法啊，我是服了。
【爸爸】杆儿和大龌龊猫着腰，在梨树林里一路小跑奔到百米开外，蹭蹭蹭几下爬上一棵梨树坐稳了身子，双手合成喇叭的样子，学着狼学着狗对着那三只狗嚎叫起来：
嗷呜——，呜呜——，嗷嗷——
汪——，汪汪——，哇呜——，哇呜——
留守在蜂棚边的三只大狗一听杆儿他俩的嚎叫挑衅，立马狂叫狂奔扑跳而去。
与此同时，梨园另一边那群人也和那群狗展开了激烈搏斗。这一下子，山谷两边乱做两团，两边的狗叫声更是声震山林回荡不绝，就像是百十只之疯狗的军团铺天盖地在林间涌来一般。
杆儿他俩竟然兴奋起来，在树枝上狂笑大叫道：
哇哈哈哈——，嗷呜呜呜——，
狗儿快来！再来多些呀！
啊哈哈哈哈——，狗杂种，
快来树上啊，快上树啊！
【女儿】哎！爸爸，下辈子我一定要做男孩子，做你们那样的男孩子，真痛快！
【爸爸】小桃跑在最前，我们紧随其后，就像一队黄鼠狼一样，弯腰缩肩钻过高大的蒿丛，哧溜哧溜顺着梨园的地沟，几下子就蹿到了那片蜂箱旁边。
只见小桃直奔那只最大的蜂箱，在那蜂箱外面钉着一只破帆布缝制的脏兮兮的大口袋。小桃就像有神仙指引，一切早已尽知，她毫不犹豫伸长手爪，直取那口袋里面，并不需要丝毫查看，更无刹那犹豫停留，攥紧东西转身奔来，欢呼雀跃道：
啊——，就是这！拿到了！拿到了！
【女儿】小桃儿她拿到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不就是去偷来的吗？
【爸爸】……那确实是去偷的。不过，这就像善意的谎言一样，目的和出发点是美好的善良的，就够了。
就在我们领着小桃儿刚刚奔回桃园时候，杆儿他俩也已追赶上来。与此同时，那边十几个人也正一路跑向桃园，两方队伍不期而遇狭路相逢，身后两拨恶狗鱼贯追来。
对方领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先是回望一下自己的人马，几乎个个身上都被恶狗扯碎了裤腿衣襟，绽开之处渗着斑斑血迹，显而易见他们一大半的人都被狗群撕咬着了。再一看我们，还有三个女孩子在队伍里，手里都拿着镰刀锄头竹竿提筐，人人竟然安然无恙。
那家伙忽然两眼喷火恶气哼哼，无名怒火窜上心头，要拿我们出口恶气的样子，吼道：
王八蛋的！要不是你们，那狗能缠着我们吗？兄弟们，先给我打残他们，再给我放火烧山，毁了这桃园！
不由分说，那边人马就要扑将上来。杆儿一看，岂能平白无故受这欺凌，抢步上前欲将分辩，未等我们开口时候，对方的拳脚已经劈头盖脸卷出阵风骤雨一般向杆儿倾泻下来。
大龌龊大叫一声，我们全体男孩儿抄起家伙加入战斗。
这时小桃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
百花仙子，金蜂仙子，快来帮忙啊……
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奇事怪事呢？百花仙子、金蜂仙子真的会显形露面帮助我们？请听下回分解。
【女儿】哎！又是下回分解！下回分解！什么时候？能一口气儿听个过瘾，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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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爸的野性童年》_2.2 梨园奇遇【上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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