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铃小镇发了大水,几条小河排水不畅通,堵住了。县太爷组织人手去清理河道,同时也发布公告,看到公告的人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家组织有序自愿参与到治水事宜上来。
这天,月贝凡走到常来的小桥上,看到水面上涨了,快要漫到桥洞壁。浑浊的水差不多污染了整条河道,想问过路人,可是,他们都慌张,这是怎么回事?
月贝凡拦了一个过路的人问道:“这位小哥,最近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匆匆忙忙的?”
路人说:“你还不知道呀?这几天下了大雨,发了大水,小镇好几条河被堵住了,许多人都去排通河道,治水去了。”
月贝凡也知道这几天下雨了,却不知道发大水了?“在哪里?”
路人道:“几条河都被堵住了。”
他指着这条河的路边道:“顺着这条河下去,没多远,许多人都在那里。”
既然大家都在那里,自己也该去看看:“谢谢了。”
“不用谢。”
河的左边都是杂草丛生,那草地里可以落脚的,人可以在上面走,勉强算一条路。
月贝凡走到桥的左边,身子翻,落到杂草丛中,然后沿着河边往下走。
走了两百多米,河岸还是那个河岸,水流得很急,并没有过路人提到的治水人。
看来是白来了,月贝凡要原路返回,却看到一条小路通向花园。站在小路,顺着往里面看,有个亭子。
月贝凡走在小路上,边看着那边亭子,边看路的两旁,这是哪里?他常在这里晃悠,从不见曾有这个地方?
走近了才知道亭子里面有人,只是被花草隐蔽了、柱子挡住,看不出来而已。
亭子里是两名书生打扮,穿着灰色上衣的少年,和三个中年人,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见亭子外面有人来了,一名书生起身对他拱手道:“贝公子你来了?”
书生甚是有礼貌地恭迎他,听他的口吻,仿佛认识自己,便问:“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书生说:“在莱玲小镇,你们贝府远近闻名,谁不知道呀?”
一名中年男子道:“贝府有两位公子,一个是次贝,另一个是月贝凡。一个帅气,一个英姿勃发。你不像次贝,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月贝凡吧?”
月贝凡道:“是我,怎么了?”
两名书生和三个中年男子继续看着石桌上的图纸,月贝凡远远就看到图纸上画着三条曲折的双实线,呈“介”字排开。这不就是莱玲镇的三条河的平面图纸吗?
书生和中年男子时而低声对话,时而比划着什么?时而对外面河道指指点点。
不猜也明白,他们在商量河道不通畅、和莱玲小镇发大水的事。
五个人商议出了可行的对策,出了亭子准备去卸洪的地方,中年男子说:“我们要去河水不通畅的地方,贝公子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月贝凡说:“我正有此意。”
他答应了也想去,书生、中年男子加一个月贝凡等六人一同前往。
下游,河两边矮了很多,河水上涨漫过两岸流入田里、地里、路上。到处都打湿了,路滑不好走。
再前进已经无法行走,书生、中年人、月贝凡停下来。一个光着上身、穿着长裤的人向他们走来,看样子就知道是做苦力的工人,裤脚打湿了一截,想必与疏通河道的事有关。
“老爷。”
“渠道挖通了吗?”
“没有,还差一点。”
“差哪一点?工人不够,还是工钱不够?”
“都不是,遇到麻烦了………”
看到五个人里面多了一个人,工人不方便开口。他在忌惮月贝凡,中年人道:“这位是月公子,是自己人,没事,直接说。”
书生道:“什么麻烦?”
“渠道就快挖通了,最后一段工程遇到了大石头,挖不到,搬不动,大家都难住了。”
书生道:“石头有多大?”
“你们看了就知道,总之很大,反正不好解决。”
中年人问:“挖不了就不知道想别的办法?”
“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没用。”
多问不如去现场看看,书生道:“我们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石头?”
“走吧。”
“这边请。”工人边说边在前面引路。
距离不远,只有三十多米,地势略倾斜,抬头就能看到工程的位置,一群工人光着膀子,头上缠着一块布,站在沟渠里,一个接着一个把挖出的泥土往外面送出。
沟渠两边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群众,男女老小都有,他们稀奇地看着那块大石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才挖的排水沟渠宽三米半,深一米五,罕见的石头正堵在他们的中间,工人没有办法,监工没辙,围观的群众也拿不出主意,除了清理剩余的泥土,只能干等。
来到沟渠,站在边缘,工人指着石头所在之地:“就在那里,你们看。”
书生、中年人,月贝凡观察了石头,它的一部分露在外面,其余的被泥土覆盖,不知道石头究竟有多大、多长、多宽?看上去不好挖,是个麻烦。
中年人附下身,用手摸了摸石头,又按了几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石头?”
书生道:“要不要请镇里的工匠、铁匠来看看?”
监工道:“请过了,工匠和石匠用斧头劈过,锤子砸过,都无功而返。”
工人说:“铁匠想要用链子绑住,让人力拖、拉,可是往工人挖了很久也不见尾,没办法,最后只能来告诉你县老爷了。”
不说不知道,原来中年人男子就是县太爷,另外两个应该是他的杂役或者助手。
书生问:“你们问过父老乡亲们了吗?他们可有办法?”
监工和工人齐说:“已经说了,该问的问了,想到的办法使过了,没用。”
当众人无奈时,县太爷想到贝府是习武家族,他家的公子月贝凡也来了,不如请他看一下。
县太爷道:“贝公子你武功高强,机智过人,你看一下有没有办法?”
本来是来围观的,看到大家有困难,自己也该出一分绵薄之力,“大家请我,是看得起我贝某,我岂会拒绝。”
他把外衣脱下来交给书生保管,然后纵身一跳落到沟渠里。他用手触摸石头,表面像鹅卵石,质地与鹅卵石有差别,更平滑。
“拿把锤子给我。”
挨着的工人递了一把锤子过来,月贝凡用锤子敲击石头,不好使。又说:“换一把斧头。”
工人拿了一把斧头给他,月贝凡用利刃敲击石头,也不合适,反过来用斧背拍打石头,点点头,似乎有个头绪。
他有办法了?县太爷问:“怎么样?”
他转头对背后的工人说:“你们都退后十步,等一下我要运功,怕稍有不慎,伤了你们。”
所有人往后退了十步。
月贝凡勉起袖子,手掌按在石壁上,掌心运功,将一股真气注入石头里面。起初,真气在掌心与石壁来回盘旋,等了片刻才进入石体内部。虽然很慢,好歹也慎进去了。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石体内部的物质多少、成分、质量、密度。只知道密度比较稀疏,成分未知,多少未知,质量较差,总体来说低于自己的预料,用自己的功力估计能打开。
睁开眼睛,手松开了。
监工问:“怎么样?”
月贝凡道:“估计可以应付,但是我不敢保证。”
县太爷和监工道:“贝公子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月贝凡往后退了五步,工人也跟着再退十步,与他保持距离,防止出意外而误伤。
他提起真气,远程输出,一掌打在石壁上。内力渗透石壁进入石体内部,巨石的密度下降,质地也脆弱起来。但是里面物质太多,成分复杂,凭着现在的功力不一定能打开石头。
他边运功边一步步推进,因为距离越近,力量越集中,打开石头的成功性越高。但是里面的物质和成分在移动,扩散又聚齐,这样下去,就是有再高的功力也会耗尽,石头可能丝毫不损坏。
每走一步,功力集中一点,受内力影响,附近的泥土、石子都在抖动。
情况越发危险,周围的人再退后,以免受伤。
石头里的物质像是跟他扳手劲,你强它弱,你弱它就强。月贝凡可不会跟这块石头耗下去。他的身子微微倾斜,左脚蹬地,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快如闪电来到石头旁边,掌心狠狠地拍在石壁上。
被那一拍,石壁已经灼热一片,随即,“砰”地一声爆炸传开,石头表层无数碎片弹开飞来,书生、少年、县太爷、工人、监工遮住脸,护住头部,勉得碎片进入眼睛。
几名工人被碎片打中倒了下去。
“来来,来,快下去把他们扶起来。”
县太爷和他的助理也跳进沟渠里,和工人一起搀扶倒地的工人。
“怎么样?没事吧?”
“有没有伤着哪里?”
这些碎片含有月贝凡残余的力量,和人扔石头一样,并不会造成伤害,所以没有人受伤。
“没事。”
“没伤着。”
炸开的石壁冒出一丝白气,是热气还是什么?估计和自己强行运功有关。
监工快步走来看碎开的石壁,摸上面的裂痕,捡起锤子敲打,有石屑落下来,已经不再是先前那样结实不了破。
“打开了,打开了………”
监工高兴喊出来,工人、县太爷、围观的群众高兴地跳起来欢呼着。
石壁碎开,意味着石头可以被凿开,意味着沟渠可以打通,沟渠通了就能引流河里的大水。
县太爷,监工当面来致谢:“多谢了贝公子。”
月贝凡道:“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功劳最大的还是这些工人。”
“他们是花钱请来的,等排出了洪水,我开个庆功宴会一一道谢。”
“出来这么久,我该回去,再迟一点,家人会责骂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告辞。”月贝凡拿回书生手里的外衣披在身上就要走。
……
“啊”
正要告别离开时,突然从人群里传来几声尖叫和惊讶声,接着围观群众里混乱起来,躁动不安。
然后看到有人倒下,人群更是慌乱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杂役小跑着过去,县太爷跟在后面。月贝凡打算要走,但是看到有人跌倒,想必又是大事,也慢步走去。
走近人群里,一个人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迹,衣服破破烂烂的,膝盖、胳膊有淤泥,有的干了,有的是半干,可能跑了很久从远处跑到这里。他的身上、腹部,手、额头磕破了皮,脸上、腿上有碰撞过的淤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