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已过,窗外白雪沉寂。阁中,却荒草密集。
迈过灰黄的木栏,只见自己昔日里,曾经亲手栽种各式各样叫做“诗词”的花卉,花叶早已凋零,高长的荒草密密麻麻地淹没了它们的艳丽。而那在我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抹残红,却依旧顽强地粘在那无边的翠绿上。
打开装满照片的匣子,南国的一路行,如黄粱一梦苏醒,北国如玉般的冰雪,将这梦彻底镶嵌在看不见的回忆里,随风,而去。仿佛这一切,只是梦一场,没有真实的发生过。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当南国的穿城而过的海渐渐消失在眼中,那生活的激情也如秋时花卉般凋零;穿行在厦门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街道,透过车窗望见远处波涛荡漾的大海,穿过爬满绿植幽深的隧道,厦门的激情好似繁华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苗,既温暖又美丽。无边无际的海洋包围着这座移民的岛屿,人潮汹涌的机场,人们到此,各有去处,随波逐浪,登上属于客机离去,它仿佛,淹没在永远不曾干涸的海里。
夜幕降临,万米飞行,不见凡尘,不见云翳,更不见白日里满城的花红柳绿,尔,又身在哪里?忽然寒风迎面,飘雪轻轻吻别,祭奠着早已熄灭了的南方蕴含激情的火焰。生活的现实再度出现,高声呼喊着:“归来吧!梦醒了!脚下的路还很长!想把梦留住,继续努力生活吧!”
当今日的晨曦再次射入我的双眼,海的清蓝在眼前浮现,却不再见它真正出现在我的身边。久居的陋室在不知不觉中飘逸着如轻纱般的蛛网,我却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那靠海而狭小的客栈房间里,还是在那寂寥永远却又舒适的家里。
堆积如山早已如耗尽能量般的行李,好似烧过的木柴漆黑无比。当我拾起它们残败的身躯,拂去其路途上的尘埃,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度踏上那遥远的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