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我写的故事大部分是真的,但请看官一笑而过……咱们奔走在这个物质的世界里,对于对岸的一切,不用太了解,也最好擦肩而过……
正文 part 1
我把自己的伞换成了红色,这是我妈花几百块求来的办法。
“兰巍,你记着,晚上睡前带着红围脖,铁剪子压枕头下,对了,铜镜挂宿舍门口了没?记着要朝向对面屋子。你躺平以后要还觉得有人压你脖子上,就开着手电筒和小夜灯。再不济给妈打电话,啊。”
“妈,老纳西怎说的,八卦镜朝向对面摆是么?这会不会不大好?”我想起了冲煞这个说法。毕竟这一整层楼都是我们年级的同学,大家好歹认识五年了,害人家被脏东西缠上那实在有点儿缺德。这真的不怨我迷信,我本人唯物了20年的三观在搬进1607短短一个月碎了一地,这种事儿是不可不信了。
我妈宽慰道:“放心吧,这都是老纳西的办法,他们信东巴教,不能够教你干歪门邪道的缺德事儿来干。”
“哦。”
我把红伞收了起来,研究了一会儿八卦镜,心想我妈也挺不容易了。她工科出身,她们学校高考恢复后第一批大学生里,她是唯二两女生之一,一个尤其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我一开始和她讲自己搬进新宿舍被鬼压床的时候,被她骂得狗血临头。她怀疑我为了不考研才编出这些瞎话来。
我无奈了:“那您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一到晚上睡觉就感觉有人在晃我的床,最近还老感觉失重,就电梯头两秒内下降的那种感觉,哦对了,你也放心我的脑子,今儿刚带着磁共振结果找了神经内科的老师看了,人家说我什么毛病都没有。”
“那好,你描述下怎么个晃法,频率多少。”
“……这怎么描述,就感觉有人在推我啊。频率么,频率挺快的,”我认真回想了会儿,忽然一股寒意爬上后背:“妈,频率真的很快,就不像生物体能达到,像是在摆机器臂。”
只听电话那头深吸一口气,传来一阵破口大骂:“你TM是不是脑子学晕了,那他妈不是共振是什么。”
“我住16楼啊,谁半夜跟大楼里打桩啊?”
我妈显然不买账,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要找到一切理由去支持自己脑子里的固执。
我有点儿着急了:“您怎么不信呢,那我那天在床头放了个榴莲就怎么不振了,还有我在床头啐了一个玻璃盖儿,动静特别响,结果那晚上怎么也不振了?”
老妈冷哼一声,意思是你接着编,我心知她对我的话是万不可信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说:“你不信就不信吧。反正让我干哥打听打听,有没有神婆知道鬼压床为什么总在大中午,有情况我再联系你们。”
“你要整什么情况,你不想考试就滚,你爹你妈……。”对面彻底炸了,我有点心累,谁让我妈就是这么一个难以沟通的人。
我想自己还是再坚持一下吧!万一真考不上研,回家和我妈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比起遇鬼来哪件事更惨。
于是乎,在这个新搬来没几天就每晚被看不见的朋友“共振”的寝室里,我又度过了艰难的一个月,现在回想了一下,那种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不来自于现实世界的异样、来自于未知的恐惧,竟被考不上研的恐惧给彻底压倒了,这在我几个月的遭遇里实在不失为一桩幸事。
我知道家里人半信不信,但是为了安稳住我的情绪,我丽江的干哥托了好几道关系,最终在泸沽湖边的小村子里找到一个很灵的老纳西,这个老大爷跟我干哥讲,你妹子住的地方不行,有黑色的那个。我干哥平时在大研古城里开旅店,对这种事也有所耳闻,赶紧给我要了一卦铜镜,一个红围巾,一个红伞,并嘱咐我考完试回来把“法”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