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吉晴《蒙古草原,天气晴》 电影带来的世界15
《蒙古草原,天气晴》是一部日本人在蒙古国拍摄的纪录片,光看片名,以为是一部风光片,但并不是。它的原名为《普洁(Puujee)》,讲述的是蒙古小女孩普洁和家人的故事。影片的导演和拍摄者是山田和也(Kazuya Yamada),拍摄期间为1999-2006年,电影时长109分钟。
这个剪辑大约16分钟:https://www.ixigua.com/7118939960190861860
日本探险家关野吉晴在去非洲的途中,经过蒙古国时,遇到了一个6岁女孩普洁,于是和他们一家人开始了长达6年的交往。小姑娘很有个性,让人喜爱。艰苦的生活条件培养了她坚毅勇敢的性格,而内心深处仍不乏天真善良,以及对学业和未来生活的向往。
当结局刺痛观者内心的时候,似乎又带有禅意。蒙古草原一望无际,四季轮回,这里的生命脆弱而顽强。
一、关野吉晴
1949年出生的关野吉晴(Sekino Yoshiharu)曾经是医生,后来成为日本知名探险家。他还是一位人类学家,担任武藏野美术大学文化人类学教授。
由于着迷于一万多年前,人类从非洲出发,途经欧亚大陆到达北美洲和南美洲的那次重要迁徙,从1993年开始,关野吉晴用了10年时间走完约5.3万公里的旅程,并写就《伟大的旅行》一书,该书多次获得日本国内的文化奖项。
关野吉晴进行的是长距离旅行探险活动——从南美到北美,再到欧亚大陆的东西伯利亚,经蒙古到中亚和青藏高原,到西亚和中东,继而从北非到东非,逆人类进入美洲的路线返回始祖地。这使其成为重走人类迁移之路的第一人。
1992年是哥伦布到达美洲500周年,美洲土著人(就是被哥伦布误以为印度人而称之为indios印度人,印第安人),因哥伦布而与旧大陆发生联系。美洲土著居民是蒙古利亚人种,与华人、日本人是同一类型人种。作为日本人,关野吉晴开始研究这些古人是如何到达美洲的。他就是在那时决定逆行这一过程,借以考察人类如何从欧亚大陆到美洲的这一路地理人文环境。
于是关野吉晴有了去蒙古,又去非洲,回到日本,又去蒙古……这些旅程。
影片记述的就是5年里(1999-2004),他3次去蒙古的故事。
二、电影故事
1.初上草原
蒙古草原,辽阔而荒凉。秋天,1999年10月,关野吉晴来到这里,遇到年仅6岁、桀敖不驯的蒙古女孩普洁。
普洁(puujee),蒙语意为“星期四出世的天之娇女”,她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甚至不需要马鞍,手里的鞭子时不时地抽一下马。从她幼嫩的脸庞却透露着成熟和倔强。(图片1)
“不要靠近拍照,别过来!”面对对她拍照的相机,她喊到,同时调转马头,扬鞭而去。(图片2)
这是关野第一次见到普洁。然而这有点野性的小姑娘却勾起了他更大的兴趣。隔天,他们找到了女孩所在的蒙古包,在得到亲人的同意后拜访了女孩一家。这是一个简单、淳朴、热情、善良的蒙古家庭。当他第一次进入蒙古包时,里面围坐着有普洁、普洁外公、外婆和2岁的弟弟巴萨。外公外婆已经80岁了,普洁的父亲两年前年去了乌兰巴托工作,可是一去再没有音讯。(图片3)
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可偏偏又遇到了偷马贼,偷去了家里过半的马匹。外婆站在蒙古包中间,愁容满布,39匹马弄丢了,这些马对他们的生活甚至生存都非常重要。普洁的妈妈爱登奇美独自一人出门找家里被偷的马。一个月后回来了,但一无所获,她说,丢失的马很难再找回来了。失去这么多马,几乎断掉她家的生路。(图片4)
普洁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她渴望上学。“学校里教什么我都不知道呢”她低声道。小普洁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对未来充满期待,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妈妈和外婆答应明年让她去上学。(图片5)
但现在,她必须早晨起来赶家里的牛羊去吃草,然后去收拾木柴到蒙古包,还要照看两岁的巴萨。这一切,她都完成的很出色。(图片6、7)
几天的相处下来,普洁一家热情招待关野吉晴。小普洁也喜欢和他玩,说她希望学会日语,和他交流。关野鼓励她好好读书,以后带她去日本学习。得知关野就要离开,妈妈和普洁执意要送她一匹马驹,“收下吧,明年来就能骑了。”普洁也答应帮他照顾这匹小马驹。(图片8)
临走时,普洁一家正准备搬去冬季牧场,他们热情邀请来年再来他们家做客。(图片9)
2.再上草原
第二年春天,2000年4月,关野如约再次来到蒙古。
本以为是一个温暖的相聚,得到的确实普洁母亲不幸去世的消息。爱登奇美在探望生病的邻居时坠马,由于没有足够的钱,在被医院拒收的当天匆匆离世。1999年,蒙古开始实行市场经济,取消了免费医疗。
就在不久前,爱登奇美还给关野吉晴写了一封信,让他找人翻译成日文看。(图片10)
这个家庭因为普洁妈妈的离世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后来,普洁外公也因为年迈而离世。外婆变得更加衰老.普洁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哭闹了10来天,直到舅舅回来才好一点。她依旧每天放牧,拾柴,做家务,只是眼中偶尔会闪现一丝忧郁。(图片11)
不久,普洁去上学了,学校离家远,只能在城里亲戚家寄宿,舅舅带了很多糖果送她去学校入学,小普洁也很激动,头上戴了一朵大红花,兴奋的往向往的学校走去。(图片12)
开学这天,也是普洁母亲的七七。子女在3年内不能去扫墓,外婆和舅舅带着祭品来到普洁母亲坟前。外婆将酒洒在风中,把祭品撒到坟周围,舅舅在姐姐的坟前放上洁白的鲜花,收音机播放佛经音乐。随后俩人跪坐坟前,低头默默流泪。(图片13)
3.三上草原
关野再次回到蒙古,已是4年后,2004年7月。这时的红木桌上,母亲爱登奇美的遗像旁边,多了一张普洁的照片。(图片14)
外婆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她告诉关野,普洁在放学回家时突遇交通事故,不幸去世,隔天就是毕业大考。(图片15)
照片上,蓝色的背景中,普洁抿着嘴,抬头望着前方,眼神坚毅却带着一丝忧郁。这个12岁的女孩,和生活努力斗争过,却也终究抵抗不了命运的无情,随着母亲策马而去。
草原上,草绿草枯,花开花败。牧民的故事还在继续。
弟弟巴萨长大了,骑着马来迎接关野。(图片16)
三、后记
离开草原后,关野把自己的公司名改成了普洁的名字,并且每年都资助几位蒙古的学生,到日本留学几个月学日语。
2010年,关野通过放映影片,为普洁的外婆募集到了123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万元)的资金,为她购买了牲畜,还将多余的钱存进了银行,当作外婆的养老金。
2014年,有网友去到了普洁的蒙古包,外婆的脸上恢复了笑容。(图片17)
2021年,外婆去世,享年88岁,她走完了自己贫苦又坚韧的一生。
外婆、妈妈和普洁,又团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