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处喧嚣城市中的我,在偶尔闲暇时刻,特别怀念那曾经青山绿水的悠然生活,那粗茶淡饭的平淡滋味,那不通消息的门前静坐,虽然只得那几日清欢时光,却让我终身难忘,甚至午夜梦回时刻也以为身在我心之向往的那里…
几年前,刚毕业我还没有着急找份工作,想出去玩几天散散心,正好和我大学的好朋友小糖联系上,她邀请我去她的老家玩一玩。她是江西九江人,至于具体到哪个县哪个村,我忘记了。
我买上南下的火车票,坐在靠窗的位置,浏览着这一路的风景。我是山东人,这里平原广阔,主要农作物是玉米和小麦,所以沿途看到稻田的时候,很是欣喜和激动,毕竟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现在终于看到实物了。
十几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小糖在车站接上我,跟我说今晚住在县城的小姨家,明天带你回乡下。本来小糖想带我在县城多逛逛,但是我觉得县城哪里都一样,还是乡下比较吸引我。毕竟这一路走下来,我对这里的乡下生活很好奇和向往。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小糖就用借来的小摩托车载着我往乡下去了。从县城到乡下要走半个多小时,路程还是挺远的,但是好在路比较好走,因为在两山中间修了一条公路。
因为路上很少有车辆经过,所以小糖骑车的速度很快,我坐在后面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山风,似乎还夹杂着雨水的味道。小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回头大声的跟我说:“我要再快点了,要下雨了。”
“啊?”我一脸懵,这雨说下就下么,在我们那里下场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天爷得酝酿好久。我也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明明还是中午时分,这时云彩却烟雾缭绕般的飘到了半山腰,远看犹如仙境。
看着上空不远处漂浮的云烟,两边绿意盎然的青山,听着远处偶尔传来清脆悠长鸟鸣声,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身临其中,我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张开双臂,大声的呼喊出来,一声,一声,用掉全部力气,把心中郁闷之气全部放空。小糖把车骑到最快,也跟着我大声叫喊着。
就在我们纵情的呼喊中,雨落下来了,是蒙蒙细雨,落在身上很清凉舒服。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不用作为,一草一木,万物万态,只要在那里就是最美的风景。
小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云雾散开,太阳出来了。而我们也很快来到了乡下,这里房子很原始,也不像我们北方农村里的房子一样错落有致,而是零散的分布在山腰下,一眼望去没有几户人家。小糖的外公外婆,因为知道我要来,他们早就把房间打扫出来,山里的蚊子特别多,还特地准备了很多蚊香给我用,他们如此热情,我很感动。
小糖让我快点放下行李,她去拿网,一会儿带我去捕鱼,晚上让外婆炖鱼汤。在我们北方,很多人热衷于钓鱼,就像我公公,天不亮就去河边钓鱼,傍晚才回来,我觉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虽然小糖说的是捕鱼,但我想当然的以为是钓鱼,本想拒绝,但也想看看这里的河边是什么景色。所以我也拿出自带的凉鞋,跟着小糖去了河边。
天啊,来到河边我不禁感叹,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河水。河水很浅,清澈见底,阳光散落下来波光粼粼。小糖把渔网的一头给我,她拿着另一头跑到河水中间。她说我们往前走走,把网撒在那里,然后找块石头固定好就不用管了,下午我们再来收网。
我和小糖把渔网搞定后,我挽起裤腿在河水里走来走去,感受着河水的清凉。抬眼望去,河水的尽头淹没在远处的水雾中,这里虽然是乡下,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甚至连通讯信号都不怎么强,可我那时候真想在这里住下来,那怕每天种地、捕鱼我都愿意。我太喜欢这里的景色了,干净,清新,古朴,这是我以前都没有见过的,也是我自始至终想要的。
我跟小糖说,你要是男生就好了,我嫁给你就能永远的住在这里了。小糖笑着说,我还希望你是男生把我从这里带走呢。我说小糖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美丽的景色都想远离。小糖也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有出生在这大山中已是幸运。
下午我们收回渔网,还真捕到了几条鱼,我们带回去,小糖的外公在收拾鱼,外婆在准备生火做饭。小糖去屋后面的菜园子里摘了许多青菜,我和她边洗边摘,她说:县城的生活成本很高,尤其是蔬菜,在乡下不值钱,但是在城里得好几块一斤。县城就是个孤岛,往里运输东西的成本太高。
已经时隔好几年,我已经忘记那顿晚饭具体做了几个菜,在我印象里他们自己熏制的腊肉非常美味。乡下的天黑的很快,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吃完饭洗刷后就上床准备睡觉了,这时外面又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躺在干爽的床铺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深心无比惬意轻松。
小糖收拾完毕也躺了下来,我抱着她的胳膊告诉她我今天过的很开心,这里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地方,等小糖有空我也邀请她去我家乡玩一下,但是与这里比起来会无趣的多。小糖说,我在你们北方上的大学,什么样子也知道了。因为你出生在那里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觉得无趣。来到这里看到山啊水啊的感觉很新奇,可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也已经感觉不出哪里漂亮了,甚至有时觉得这大山真碍事,想要到哪里去很不方便,要围着这山绕啊绕,哪像你们北方的平原来的方便。
小糖说的我无言以对,是的,我因为身处在北方喧哗的城市,平常见不到这山啊水啊的,乍然一见,肯定惊奇欢喜的不得了。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我和小糖躺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聊着,我来到乡下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糖七点多起床,外婆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和小糖吃完饭后,小糖让我在家陪外婆,她和外公出去一趟。因为村里有人要杀猪了,所以他们去抢猪肉。我听完后不可思议,别人家杀猪我们不应该去买吗?为什么要去抢呢?小糖说这是这里的风俗,每个人家都会养猪,谁家的猪出栏了,杀猪的时候村民都可以来抢。这里的民风真的好淳朴。
就这样,小糖和他的外公去抢猪肉,我陪外婆在家。这里没有任何的娱乐项目,我和外婆就做坐在屋前看着对面的青山,烟雾缭绕看不清峰顶。一老一少,还有一只猫一只狗陪伴在两旁,时间犹如静止,只剩下风吹青山,树林猎猎作响声。
中午我们就吃到了外婆做的土豆炖猪肉了,现杀的猪肉吃起来无比的美味。
本来要在这里多玩几天,但是小糖的公司让她提前回去上班,无奈我只能玩了两天后就踏上了会家的火车,我和小糖约定,以后有时间一定彼此多“串门儿”。可是,随着我们彼此结婚生子,连联系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回想起这件往事,具体细节真的记不清楚了,唯独对那第一次融入大自然的兴奋,向往,流连忘返之情记忆犹新。
“人间有味是清欢”,那何为清欢,连林清玄也觉得难以去翻译。清欢,清淡的欢愉。犹如那乡下的静谧,河水的清澈,青菜的鲜美,民风的淳朴。
若要问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那就是执笔书写,隐于这山水之间,与其共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