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列火车是老了，车厢的座椅是旧的
煤烟像从肺里吐出的叹息
它载过了多少旅客，在这山里从一小站到下一小站
它的心看过太多，像一个少年昨日走了上来
一个老人切换而归
它和老人的速度都是慢的，再也不能提速
听听缓慢的老音乐，阳光流淌进了它心里
这群山也是老的，它们一起老去
从那次沧海桑田之后直到现在
再也没有新的兄弟出生，从地下拔地而起
多久了，这时间多久了
再也听不到一点山崩地裂的声音
定格的天地没有了那次来自遥远而神秘的召唤
被留在这里镇守大地，不曾动摇
山里的房子是老的，灰的像蒙上了灰尘
在火车窗前闪过一片又一片，夹在山坳里成为了一体
因为冬天显得更加沉寂
好像这个世上没有时代广场
没有繁华的不夜城
没有潮流的风吹来
这时间是老的，为了让我们乖乖地老去
不要再向它妄求长生不老，不要想成为神
可是我们多幸运从生到老
并在其中懂得并建立了意义的碑塔
这卧龙般的铁轨，那黑沉沉的桥洞
那灰尘激昂的采石场
那天方画戟一样耸立的高架桥柱
这焦枯的颜色和雄浑的人生多么感人
眼前的冬天没有花儿没有万千颜色
来年都会有
时间还是会心疼这个星球
因为还有很多婴儿没有看到她的美丽
把曾经的瞬间定格成永恒
也会找回春天的回眸一笑
17.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