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看到这篇文章了,也许你之前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骑车在回家的路上,脑袋被风冻得沉沉的;也许你刚刚去学校接了孩子,孩子挂着鼻涕,手拿一串糖葫芦,小脸红扑扑的,拉着你的手,一步一颠的;也许你是学生,还在上课,当眼睛发酸时,你就放眼望望窗外的夜色,但你也与这篇文章无缘了。
回到家后,你可能感觉一股暖意直扑而来,完成了冬与春的交替,你瘫在床上,卸掉所有的疲惫,同时咒骂这寒冷的天气,思考着明天是不是该换一双厚一点儿的袜子;也许你是个有情调的人,于是你泡一杯热饮,就着黑咖啡升腾起的白色雾气,将这篇文章收入眼中。
我想这篇文章的线索,可以从题目入手,为什么是寒冬呢,因为现在刚好是寒冬,大雪的节气,从名字中便透着寒意。接着是夜,我想晨间的世界,总是弥漫着喧闹的氛围,刚出屉的包子,豆浆油条,早点摊老板或者老板娘跟你聊着天,算着钱,抹掉几角几分的零头,然后哈哈大笑;公交站台,挤满了花花绿绿的人群,姿态各异地等着公交车,街道上,学生打着呵欠,蹬着车,像梦游似的往前骑。再寒冷的天气也会被烘托得很热闹。
但夜就不同了,当夜的帷幕降下,一切似乎都变静变慢了,夜色遮蔽了生息,却释放了情绪,于是孤独被放大,漂泊异乡的人开始泛起一些感性,在夜空下游走。
灯火是温暖的,每个人如同飞蛾般,从黑暗中脱离,去拥抱他,融入它,感觉一股幸福包裹着自己。
于是旅程开始了,夜是黑色的,也可以代表无色,我们尽可以发挥想象力,将自己置身于任何的场景。比如路灯下的一条小径,落叶簌簌而下,于是你的情绪也就这样被抖落了下来,开心与悲伤都落在地上,和落叶一起玩耍。
你感觉身心通透,风在身体的每个毛孔间自在穿梭,你感觉神游物外,但你其实还在地面上,你是一个旅人。
于是你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旅行,又要去哪里,你向书本里寻找意义,但脑子里一片模糊,你又回忆看过的电影和纪录片,想找一个去向,但脑子一片混沌。你开始迷茫了,似乎你是从一片黑暗中来,要到一片黑暗中去。
最后你觉得由着你的双脚去,看看会走到哪里,也许会是去海边,在月光下踏上银白的沙滩,或是去酒吧和迪厅,伴随着霓虹闪烁和迷离的舞曲,你的脚步也宛如醉了一般散乱。
或者,是去向别人家里面,也许恰好有一个人,在灯光下展开书卷,在文字中向往着远方,于是你来到他的房前,敲了敲门,他起身将门打开,看到你风尘仆仆的样子。
“欢迎啊,夜旅人,你看着很疲惫的样子,来喝杯茶吧。”
于是你走进屋去,在等茶温下来的当口,讲起自己一路的见闻,你曾看见一列火车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车中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个人向你招手,但你来不及辨认他(她)是谁,就这样错过了。你说你看到有个孩子数着电线杆上的乌鸦,时有风来,吹去了几只,但他仍固执地数着,想要弄清乌鸦的数量。
你说你看到有一处人家的灯火剧烈地摇晃起来,然后透出夫妻吵架与孩子的哭泣声,看到失神的青年,将自己简历又一次收好,在夜色中走入一家面馆,点上一碗热汤面,将所有的声响伴着面条,一根根地吸入口中……
你们这样聊着,窗外应该会在此时下起一场雪用作点缀吧,我想你尽可以想象雪落的地点,是在北国的乡村,雪覆盖了山峦河流,小屋中升起炊烟,或是城市,在一片灯红酒绿下,洁白的雪花盈盈飘落,如一面面剔透的镜子,映照出每个人的内心。
文章写到这里,应该就可以收尾了,你把视线收回,关上手机,沉沉睡去,梦中的你仍在游走,寻找着属于你的灯光,我想我们都是在寒冷冬夜出行的旅人,那就与君共勉吧,愿此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