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八佾》第17句。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理解这一句,得有一点点知识背景,就是对于关雎的理解。大家耳熟能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面还有好几句,大意就是有个窈窕淑女,在水一方,日夜思念,辗转反侧,唱歌跳舞,接近她、讨好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喜欢我。这大概是《诗经》礼最著名的一首诗,其实是一首情诗。
情诗总不免酸溜溜的,表达的是对异性的爱意,诗经之中有很多是这样的情诗。古代的诗词歌赋,今天的流行歌曲,很多都是跟情爱有关的。孔子作为圣人、道德标杆,一向是大师姿态,正儿八经的,对情诗情歌之类的东西,很是抵触。后面《论语》还有相关记载。
可是,在这里,孔子非但没有批评,反而是表扬的情诗的代表《关雎》,为什么呢?因为关雎发乎情、止乎礼。这就跟上下文能够联系上了,这里孔子讲《诗经》,与前面讲的侧重点不一样了。这里重在说明,即便是男欢女爱,也要符合礼。不但要符合礼,而且只有以礼节之,才能够恰当而不过分。这里的淫,指的是快乐得过分,不一定是淫乱的意思。伤,则是哀戚的过分。
上文讲了君臣之间该讲礼,这里在讲男女之间、人事之间,都该讲究礼,发乎情止乎礼,才能文质彬彬,才不会走向堕落。相反,如果一味顺遂着情感,社会就不成之为社会,人伦就会沦丧。所以,当我们面对各种发乎情的自然冲动时(不仅仅是男女之间,包括所有欲望的驱使),都该想想是否符合礼,要以礼去止住奔流的情,这才是人间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