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曾赌咒:“你是一个被逻辑摧残的怪物,所以别想来摧毁我的心智。”我深以为然,便不再写东西。
“启蒙早已结束,我们生活在反启蒙的时代。”学校之外,他们受到的启蒙是如何做人、做事、继承和发扬传统美德;我们进入学校,学习演绎、归谬、答案,用知识武装牙齿,仿佛身归丛林草莽,将要挥剑砍伐。逻辑真有用,消化世界、提取经验、指导行为、完善思想,无往而不胜,可理性的最大胜利,反而却是“怀疑自身的合理性”。
由于逻辑过于实用,在战果累累中不断加强,固化到思维里,以致产生出“感受不可靠、分析才是王道”的普适观念。人们依赖自己的逻辑,就像比之双脚更信赖汽车;而对待自己的感受,却还要用逻辑筛一筛,看看是否符合大众逻辑。于是,我们迷失在逻辑之海,因为论战-反驳、误会-辩解、造谣-避谣、喷子-反喷,都在使用同一种武器。
动物图生存,而非生活,生存的本源武器,则是被你我不信赖的感受。危险来临,是战还是逃,不需要分析处境,不需要物理公式,不需要数学模型,甚至连知识都不需要,只要顺应感受就好。感受仅仅只是感受,不分好坏对错和实用与否,就像一条灰狼打败了一群野牛,这在逻辑看来万分痛苦:只要牛群联合起来,一百条狼也不是对手。难道成与败、得与失、生与死,都不重要吗?让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沾沾自喜各寻各处各回各家吧,人生在世,仅只一念,只有感受最重要。
床头很多书,精密推理、奇趣知识、励志、实用、技巧,引人叹服,受益,成长。唯有人性,使人察觉温暖。
所以我想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