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树叶又晃动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尘子倒在了草坪上,天成跑了过去,抱紧她,“尘子,尘子怎么又晕倒了?”
尘子总是这样,天气闷热,便会晕倒。天成已经习惯了她这样,肩头并着肩头,依偎在一起,尘子闭着眼睛。他知道再等等,她一定会醒来。
果然没一会尘子睡醒了一样睁开眼睛,红着脸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睡着了呢。”
尘子依偎在天成身边,抓紧他的手,像特别害怕失去这一瞬间一样,不可离开,永远不要离开。天成把另一只手臂搭在了尘子肩上,不停地微笑着,生怕她忘记了那般。好想永远如此,生生世世没有分离。
“天成,你走吧。如果被父亲看到……”
尘子俏皮地推了天成一把,明明眼神里全是暧昧,哪是在拒绝。
“你父亲不是已经出差了吗?何时会回来?”天成故意调侃着。
谁知道尘子忽然便不高兴了,沉默下来,“父亲说最近已经忙好,要回家了,不想让他知道我们……我想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那……那我们还能相见吗?那他什么时候再去忙呢?”
“不知道……”
“尘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不想见我,再说我们也没有干什么,只是我陪着你散步,画画,并没有任何出格啊。”天成带着疑惑地眼神看着尘子。
此刻的尘子,却故意避开天成的目光,抬头看着树叶,沉默的要一个世纪才能给出答案。
天成焦灼着看着她,“尘子,那我们真的要分开吗?”
尘子看了一眼天成,“那怎么办?毕竟他回来,我便会老实待着,要乖乖听他话。”她努力朝天成笑着说着,好像要抛弃天成一样。看,那脸色苍白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天成再次抱紧尘子,“不想分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能和你拥抱在一起。”
尘子从草坪上站了起来,努力地向前走,“走吧,走到外边,我便不再送你了,你便可以回去。”她倔强的走在前面,这是她家的院子,走出院子,便是另一片天地,可惜她却困在里面,只是天成并不想离开。
天成跟在后面,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如果没有相遇,或许你还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孩,会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待着。肯定不会跟自己疯玩,“尘子,你等着,等我攒够了钱,一定会娶你回家。你要好好的等我,记得我很爱很爱你。”天成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他再一次拉着她的手,尘子并没有拒绝,像是在同意他心里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院子。阳光穿过树叶,光影斑驳,微风吹着尘子的面庞,这样真实,永远定格在天成心里,可是她的手,慢慢抽出了天成的手,他感到难以形容的难过与悲伤。
终究还是要分开,天成离开了。
终于挨到了第二天,天成发信息给了尘子,“我可以去看你吗?”一直迟迟等不到尘子的回复,他骑自行车到了尘子家门口,不知道谁给了他勇气,按了门铃,隔着大门的铁栏,能看到整个院子,她并没有坐在秋千上,所有的灯都亮着,唯独少了尘子,很久阿姨出来询问天成,“请问先生找谁?”
天成被问怕了,“尘……尘子。”
阿姨睁大眼睛看着天成,“找尘子,她在房间,挨了骂,劝先生还是回去,免得又要给尘子惹来麻烦。”说完便离开了。
她父亲已经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怪不得尘子不敢回信息给自己,她肯定是为了保护两个人的感情,才如此决绝。
“真想喊她的名字,尘子,尘子,多喊几声,好像见到一样。”天成自言自语着,“唉,即便喊破嗓子,估计她也不会从院子里走出来,估计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个名字。”
天成便离开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失恋一样闲逛,空气里全是无聊。一栋一栋楼,亮着一扇一扇的窗,灯火阑珊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生羡慕,多想有一扇窗户是自己的,可惜,无论天成多么努力,都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夜越来越深,窗里的灯光慢慢地暗了下去,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了。城市陷入黑暗里,当然包括天成。
多想见到她,哪怕一眼也好……
天成胸口隐约中萦绕着一种难以表述的感受,类似悲伤的感觉,他自己也讲不出来,甚至分辨不清。甚至时隔多年,他依然能记得清楚那是怎样的煎熬……
或许这次刺痛了自尊心,天成回到出租屋,竟然能打起精神去工作,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份工作了,或许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才会被辞掉。
而今不一样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他想娶她回家,可惜他只有一辆自行车。尘子那样单纯,她什么都不要,总是讨他开心,说什么只要一辆自行车就能拖着她回家。多简单的爱,天成想想都觉得幸运。她竟然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哪怕他手里没有一分钱,甚至房租还是尘子帮她付的。
秋天,树林里的树,变得杂乱无章,地上也十分杂乱。树叶落了满地,也没有人打扫。天成喜欢一个人到树林走,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仿若这满树林的树能给他带来安心。
原本夏天的爱,慢慢地跌入秋季,真是有些意想不到,甚至错愕,他和尘子已经分开了近一个多月,却横跨了一个季节,有些感伤。不过天成一直坚信与尘子的分离都是暂时的,一切都是时间问题,她父亲一定会有新的工作计划,他离开了,天成便能和尘子又见面,甚至天成有种肯定的感受,不久之后,两人一定能相遇,同时这段分离会被赋予新的意义……
天成在树林里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来。仿若遥远的地方,自己也能看得清,天成的心跟着明亮起来。
他遥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未来,这是曾经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而今更加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