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刍耳
有个女孩小小的，一笑露出带牙套的口齿，我叫她果子。
认识她四年了。
这次她喝得很多很多，一个理由，她的老大结婚了。
“阿林，要不要听？免费送你”，果子晃着酒杯，红色的酒在白盏里摇曳开来，像极了曾经一腔热血的她。
遇见。
果子第一次来到这所城市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她的老大。暑假期间，果子在大学贴吧认识了他，聊的很是愉快。
在下火车后，果子给他发了短信说，“我到了”。
果子很开心，没有来到陌生城市的恐惧感，她觉得这座城市很可爱，有着他呼吸的空气，逛过的街道，经常坐的的士……
她蹲在公交站牌下，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
“果子？”
果子抬头望上去“咋这么高？看不清啊！”他背着光，只剩了斑驳剪影；果子不敢说，心里默默地想。
“啊！是我，你是老大？”果子猛地站起来。
“嗯，走吧”他温和地笑着。
果子跳跳蹦蹦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拿着她的行李箱，果子傻傻地笑了。
果子的大学就这样开始了，伴着没有结尾的暗恋。
他对果子很好，带着她熟悉校园，带着她吃美味的小吃，给她讲述大学的生存技能……
不可否认的是果子是喜欢上她的老大，可是她不敢说。
她只是送上生日礼物，拿到的各种晚会的票要第一个送给他，只敢在他电影时偷偷看他……
其实，果子她喜欢一个人没有丢掉理智，她明白，她做的很明显，而他亦懂她的意思，可是谁也没打破那片宁静。
果子在期待也在等待。
但那晚她哭了好久，电话那头是他的老大，他对她说“果子，对不起，我喜欢她四年了，我不想在毕业的时候看到她在其他男生的旁边拍毕业照。”
果子哭的很厉害，声音断断续续。
她心里很明白，他顾及她的感受，没有在没告知她的情况下，允许他身边有个她不曾认识的女生。
“嗯，好，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毕业了，答应我，让我送你离开，就像当初你来接我一样，你是这座城市我见到的第一个人，那我希望我是你离开这座城市见到的最后一人。”
“好”，他答应了。
有人说过，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离开与来时，两个人，却不复当初。
后来，他的暗恋站在他身边，她的暗恋站在别人身边。
毕业季。
果子这年大二，作为学妹她被邀请到他的班级帮忙拍照。
很不巧，两个女生都是曾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却未见过面。
“果子，这边过来”，一个学长大声叫她。
她回头回应，看到了一个女生惊愣打量着她，果子明白了。
果子帮着一群学长学姐拍照，瞥见他被那个女生拉走，从那个曾经他带她来过的那座虹桥走过。
他将电话里的约定留在了只剩下果子的校园里。
那天果子课很多，她做着逃课的准备，只等短信一来，她立马飞奔校园大门，可是课结束了，短信还是没有等到。
“对不起，我已经在车上了，不用来了”他在晚上八点发来的短信。
果子看着这最后一条短信，埋头大哭了很久很久。
室友在一旁安慰她，大骂他。
但果子明白他没有做错，他曾经顾及她的感受，但现在他只能顾及他身边的那个人。
一切都没有对错，只是成全只有一次，痛苦何必让他们一起承受，她一个人就好。
他从果子斑斓的世界路过，剩下了那个高大黑色的剪影，而后再也见不到了任何色彩。
果子说“阿林，你说，我在老大的全世界留下了什么？”
我在想。
留下了，一场完美落幕的暗恋与一场中场离席的暗恋。
这次，多年的不联系，等来了一封邮寄的婚礼请帖。
“阿林，你说我要不要去？”
“路过了就是路过了，没有回头。”
“哈哈哈，矫情，听不懂”，果子接着喝杯中的酒。其实她懂。
因为你，爱上一座城；因为你，再也不敢回到这座城。
若是再次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招呼你，以笑容，以沉默。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