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莫不是如此。出生到十岁,懵懂无知。二十岁,年少幼稚。三十岁,莽撞奔波,生儿育女。四十岁,心有压力,工作忙碌。五十岁,老态毕露,身心衰竭。六十岁,有些人开始离世。有些人的一生,貌似忙忙碌碌,奔波颠倒,却又好像从未真正的生活过。”-------庆山
当冬季的芦苇在斜阳的照射下越发显得发黄干枯时,展示出它对生命充满敬畏,四季的风吹雨打,却不肯轻易从枝头落下融入土壤。日子就像外婆的织布机里发出的撞击声一样,一下一蹬一梭一声,重复万千下,数条线交织在一起就是一匹布;一时一天一月一年,秒针如流水般流逝下来就是一生。
暮春?初夏?这样一个分不清具体季节的时候,公司的泡桐树的花开满了枝头,从树下悄悄捡起一朵已经蔫儿了半分的花来小心呵护,对泡桐树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小时候外婆家的门口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泡桐树,每到夏天它散发着独有的清香,微风吹拂下花香四溢,树下总不缺乏乘凉的人们,大人们打牌、下象棋,我们小孩子自己玩自己的,过家家、弹玻璃珠,最有趣的就是与小伙伴们捡拾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泡桐花,拿回家用针线将它们串起来,串成耳环、项链、头饰,戴在身上与小伙伴们比美,最后还会将剩余的花萼挂在房间里当装饰品,等它们自然风干后可以挂上许多日子。小时候傍晚抓知了满地打滚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曾有,儿时的玩伴已各奔东西失去联系,留下的只是记忆里回也回不去的昨天。
清晨伴着李斯特的钢琴声,一曲一光阴,明媚的阳光洒入室内,色调柔和,窗外布谷鸟在啼鸣,隐约可以听见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声,将昨日捡回的这朵泡桐花放置手边,嗅到残留下的一丝儿时的味道,敲击键盘的手指末端洁白的指甲上,多年不曾出现过凤仙花的痕迹。儿时伴在外婆身边,每年夏天墙根处总会开出美丽鲜艳的凤仙花,采下绯红的新鲜花瓣,与明矾捣在一起,去路边寻一些茼麻子的叶子,顺便将其幼嫩的果实摘来吃,临睡觉前将花瓣汁液用茼麻子叶绑在指甲上,期待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指甲上会出现花朵般的颜色。初夏夜晚的狂风骤雨来的总是那么令人措手不及,来去匆匆,搬来小凳子与外婆并肩坐在院子里乘凉,空气里泥土的气息挥之不去,没有路灯的夜晚竟也异常的明亮,墙角的凤仙花经过风雨的洗礼,仅存的几片在枝头摇曳、凌乱着。儿时的乐趣简单而又微小,乐趣或许可以找回,但伴在身边的人如何找回?
傍晚了,太阳落山了,从窗户望去,一派祥和的景象,粉色的花大朵的开着,花瓣饱满,此刻时光正好,希望它就此停住,让我留住这美好,不再总是回忆过去,现实与梦境交织的过去,让我认真努力的过完一生。
文人的路,不易
王敏
2019年4月18日星期四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