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真州——紫菜

岁末年头正是严寒时节,冬天是安静的也是素净的,而仪征人的餐桌却被一种紫色的叶子点亮了,那便是紫菜。说到仪征的特色食物,首先当说紫菜,在1994年出版的《仪征市志》中也提到,紫菜是仪征特产蔬菜。


来仪征的第一年冬天,我在单位的食堂吃到了紫菜,颜色鲜艳的紫菜被简单择掉叶子,留下质地脆嫩的菜薹,一折几段,整齐码放,咸肉配合切丝,一同下锅爆炒,片刻后一盘色紫、味香的特色菜肴就出锅了,用筷子将紫菜和咸肉一同夹起送进嘴里,素菜荤油,油腻与青涩之间相互补充,避短扬长之后,只剩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当地人老杨告诉我,仪征紫菜最初长在仪征胥浦河边上,周身都是一团紫色,他说在长江下游地区紫菜只在仪征这一片地带栽种才是紫色,出了仪征之后紫菜的颜色会由紫变青,与普通青菜就并无两样了。坊间有一种说法,仪征地处淮水以南长江以北,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经常发生战争,尸横遍野的,那些战死沙场战士们的鲜血流入土壤中,河边长着的野菜吸收了这些血气,便长成了鲜艳的紫红色,仿佛是那些浴血的男儿转世再生,借着紫菜诉说着不死的英雄气概,当然这也只是坊间的传说。紫菜之所以成为仪征特殊的风景,还在于这里的地理气候的适合性,胥浦河自北向南,流向长江,河西为丘陵冈地,河东为长江冲击形成的高沙土平原,既有山又有圩,独特的土壤环境才使这一带成为紫菜的特产地。


紫色向来是高贵的颜色,神秘又典雅,庄重而有序,即使是一株叶子,它也精致得与众不同,这个季节去市场买菜的人总能看到紫菜的倩影,聪明的菜农会用草绳将紫菜整齐捆好放在街头摊尾,淋一些清水到紫菜的茎叶上,让它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这便是最好的无声广告。一捆刚刚好可以炒制一盘,既够全家人享用又不浪费,精于过日子的老杨会挑上最新鲜的一捆买下,回家简单制作就是一盘美味。紫菜的身上有着独特的精神,出身于乡间圩土,却活得脱俗雅致,就像这里的人们,虽然生活在这座小城,却乐于知足,活得有滋有味。菜与城,饮食与民风,恰到好处得相得益彰。也许正是因为紫菜承载了太多的水土人情,所以逢年过节送紫菜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工作在此的外地人返乡,根植于此的游子外出都喜欢捎上几捆这样的紫菜薹,既健康美观,又代表仪征风情,再送上应景的祝福,诸如“紫气东来,来年好运”或者“父紫儿朱,青云直上”,还不是主客皆大欢喜。


在仪征,几乎每家人都会在冬天做这道菜,在寒冷的季节里,紫菜不但充实了食客的肠胃,也温暖了人们的心房,陪伴着仪征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也陪着我走过了在仪征的岁月,让我品尝到了仪征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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