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徐涛没有回应慈琼的短信,只是心里叹气了很久,她又喝酒了。
如果自己和她不曾开始,也许她会不一样。
琼毕业后,分别半年多,徐涛相过亲,也尝试和女孩子相处,最终都抵不过腮上那个轻轻的吻留下的痕迹。
慈琼再次出现的时候,披肩发,淡扫蛾眉,加长版春装配着丝巾,看着徐涛眼睛是明媚的春光。
徐涛请她在外面吃饭,那时候徐涛科里要求大家都要有手机,方便工作联系,徐涛也就把号码留给了慈琼。
慈琼说:“徐老师,我已经跟我家人说了,我男朋友是你。”
徐涛低头看看西服里面的背心,背心鸡心领下有一只蝴蝶,压着他的斜纹领带,他轻压领口笑:“小丫头不讲理,我可没有答应。”
“你不答应,我可以假装你答应了。我就是喜欢你。”慈琼喝了一点啤酒,红晕上了脸:“你是我的男神,我敬你爱你。”
徐涛心里很受用也心动,看着她满是红晕的脸,禁不住捧住,吻了上去。
徐涛带着琼去逛公园逛名人府邸,徐涛第一次发现这样的小城市也是个风景秀丽、有文化底蕴有美食的地方。
慈琼说:“我爱你,爱到山无棱天地合。”
徐涛笑,笑着嘴角的小窝窝就深了。
慈琼又说:“我爱你敬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涛忍不住笑着吻她:“小傻瓜说傻话。”
“徐老师,你一喜欢我我就傻了,就让我傻一辈子吧,我要做幸福的傻瓜。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抠掉你嘴边的笑窝。”
慈琼上班就不傻了。
她找的工作居然是在各家医院穿梭,打扮得得漂漂亮亮的,微笑着推销药品。
徐涛有些迟疑,他也接触过药商,有男有女,双方都彬彬有礼,但是坊间有关于女孩子做这个的传说,大家说得遮遮掩掩。
他劝她换份工作,她说想试试,也培训过,准备赚点钱,看着不好就不做。
她找药剂科主任,找临床主任,等在医生诊室门口,在下班的时候尾随人家,笑着送人家纸袋子,有钱有礼物,经常请人家吃饭喝酒。
慈琼爱笑,人又真诚,业务也就慢慢打开了,她推销的在医保范围,用什么药不是用。
她也买了一个手机,刚插上卡就欢天喜地地给徐涛发信息,还没有设置,发出来的都是字母,后来她就一直这样给他发短信。
“像密码一样,爱的密码,只有你懂。”她傻乎乎地笑,发着一些发烧的傻话。发烧的时候全世界只有徐涛和她两个人,执手相看,岁月静好。
徐涛提醒她,工作的时候,世界上有许多男人,有不怀好意的男人,要小心应付。
认识的人多了,闲话也就有了,手术室里常常说些黄色笑话,有人说那些卖药的小姑娘挺可爱,徐涛的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慈琼请徐涛医院里大外科的主治主任们吃饭,徐涛也去了,慈琼像一只蝴蝶在酒席上翩翩飞着,给男人们斟酒,跟他们碰杯,跟他们调笑,看见有人伸手似有似无地她身上轻拂,徐涛脸上的笑就慢慢消失了。
喝得深入了,大家说从前,从前慈琼是梳长辫子的小姑娘,跟着徐涛的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讪讪的。
酒席散了,慈琼两颊绯红,双眼朦胧,身子挂在徐涛身上软绵绵的,嘴里不停地说:“涛,你是我的男神,我爱你。”
涛送她回了她的住处,脱了她的外套把她放在床上,慈琼散发着酒气伸着双手要勾徐涛的脖子:“我爱你。”
徐涛用被子捂住了她的双手。
转身他烧了一些热水,扶起她的头喂她喝了一些水,谁知慈琼“哇”一口喷出许多酒水来,徐涛的衣服上布满了带酒气的食物沫沫。
幸亏西服是敞开的,背心上那个蝴蝶沾满了酒气。
徐涛皱眉,替她擦干净,扶她睡好,朦胧中她伸手抱住了他的头,他栽在她身上,隔着薄被子,她也像被子一样软。
徐涛浑身发热,头晕神迷,只一会,就被难闻的发酵过的酒气和食物残渣的气味冲醒了,掰了她的手,起身收拾了脏污,自己也脱了脏背心,顺手洗了晒了,看她睡安稳了,留了字条走了。
第二天,同事们都看着徐涛嬉笑,可能笑他占了便宜,也可能笑他已经被别人占了便宜,徐涛也笑,笑得心里不自在。
有人公开问徐涛那个妹妹什么滋味,徐涛很是尴尬,他只是和她吃过饭看过电影,抱过亲过有点甜蜜味道,他说不出口,还不是他们要的答案。
他们笑徐涛太认真,跟这种人不能认真的,看着是白莲花,传说里都是红莲,难听的话难听的隐喻都出来了。
徐涛很震惊。
她还是个小姑娘,他还是小医生,不知道这里面有许多内涵故事,从他们的笑声里体会了很多毛骨悚然的东西。
那天他掐掉了慈琼的电话,短信也没有回。
下班的时候,慈琼站在医院大门外等他,看她的衣服和背包就知道,她也是来拜访了客户。
徐涛没有停留,跟着下班的人流往前走,慈琼伸手想勾住他的胳膊,他轻轻拂掉了。
慈琼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徐涛狠心不看。
“别生气了,我是看你在那里,才任性多喝了一点。”
“我在那里,人家都使劲灌你,我不在的时候别人不是灌得更厉害,你哪里斗得过他们!”
“我知道分寸。”她嗫嚅着。
“你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想,背后说得多难听。”徐涛看了一眼旁边响着喇叭的公交车开过去,那里面也是嬉笑的面孔,车身上是一个美丽的女郎昂头侧影,在男女众生里巧笑倩兮注视着灰暗的天空。
“我怎么能管住别人的嘴怎么说,自己好好做自己就是了。”
“你不能做别的吗?”
“我只是想来这里和你在一起,挣钱去读书。昨天也是因为你在别人面前承认了我 ,才那样开心。”慈琼流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