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科漫谈,“混沌”遐思
文 / 宇文微之
01
首先,说说“盛夏逢冬至”这个命题。
翻开日历,发现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冬至”,各种公众号当然还有简书里也有了许多谈冬至的文章。冬至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有着特殊的意义,“一阳来复”,数九第一天,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即将到来。
然而,我的窗外却是艳阳高照,正值盛夏,原因很简单,这是南半球,太阳直射地球南回归线,自然是到了盛夏季节。
有人说,北半球的冬至,岂不是南半球的“夏至”?
那就要理一理“节气“的概念。节气来源于中国传统历法,为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根据太阳和月亮的运行规律所制定,用以对农事进行指导。也就是说,传统的节气仅适用于中国地区(东亚地区),也就是说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有前提条件的,用在中国合适,用在北半球其他地方都不一定合适,更不用说南半球了。
所以,今天是我们传统的冬至日没有错,我身在盛夏里忍受着酷热也是事实。
这个反差和“相对”的概念,让我浮想了很多。关于探索,关于规律……
02
我们的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值得我们敬畏的大地。这土地,创造了我们以及与我们最接近的世界中的一切,更在这短短四百万年里见证了整个人类的进步与崛起。
说四百万年短,是相比于地球的整个演化年龄。地学以百万纪年,单从生物崛起的显生宙至今已经有了五百四十多百万年,人类历史,何其区区。
而人类总是在询问过去,这也许是求知的天性,我们总是探求着这个世界发展的方式、运行的规律,并试图把握这种规律,然后运用规律去解释未知的一切。从中国的老子、孔子,印度的佛陀,希腊的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开始,人类的世界观系统形成,至于后来宗教思想的兴盛,逻辑思维与科学方法的深入人心,这个求知群体的求知之路在不断继续。
而我们究竟把握住了什么?有所谓的不变的规律存在么?
宇宙大爆炸理论说最初的宇宙是密度极大的时间与空间的集合体,虽不知其真假,但作为现代科学的经典代表,说服力应该比盘古的神话故事要高。宇宙产生以后,就地球而言,四十多亿年来海陆变迁,构造运动不断,沉积与剥蚀交替不息,造成今天的地表高低不平,形貌多样。在地球上,无论是无机世界还是有机世界,都是从简单到复杂,从原始的分子成长为机理多样的系统。就像我们所看到的一棵树的成长,分支的部位和方向是随机的,于是到最后形成枝桠繁复的局面。
当代著名生物学家克拉默指出,从表面上看,树的形状与闪电的形状十分相似。原本这两者很难被联系起来,但联系我们所见,它们复杂的分支形状的确具有可比性。这不禁让人怀疑,在这种“巧合”之中是否还掩藏着自然界最深处的秘密?道法自然?
03
人类历史上有许多“道”的说法。一本《道德经》,滔滔五千言论“道”,而儒墨诸家也各自有其信奉的“道”,人间事物、自然万物都要遵从“道”,显然这“道”类于一种规律。同样佛陀、亚里士多德等先驱,甚于后来享誉世界的科学家伽利略、牛顿、爱因斯坦,哲学家马克思诸人也都在强调自然界的规律。那么,自然规律是什么呢?我们认识世界往往是从简单到复杂,类似于生物的进化,这也是如今科学思维逻辑的核心。对于各家“规律”,若只看其初级层面,就是一些近似固定的理论,比如儒家的礼,道家与道教的养生,佛教的十二因缘,科学中浩如烟海的公式定理。深究的话,这些“规律”最终可能归于抽象与“混沌”。“礼之道,和为贵”,仁义便产生了,孟子更提出让人叹慨于心的“浩然之气”;道家、道教相对就更接近“混沌”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十二因缘”本身是一个轮回,其中因果智慧、逸境禅思,自不必言;科学这里,如果大家注意一下那个“理想状态”的条件,马上就明白了,原来绝对的理论还得给“相对”让步,这也是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可贵之出。其实今天的科学界已经认识到,再精确的物理实验也会有“不确定度”,所以说在很多时候那些带有相对意义的答案“准确度”才越高。
从浅入深,从固定到变化,从绝对到相对,这很“混沌”。什么是“混沌”,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四凶”之一,我们来看看“混沌学”这个新兴的学科的说法。
“混沌是决定性动力学系统中出现的一种貌似随机的运动,其本质是系统的长期行为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
很拗口,但值得深思。
很难说,“终极自然规律”跟“混沌”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们的祖先似乎很早就学会去面对“混沌”(或者叫“浑沌”)了。《周易》卦相乃古人观天文地理世情所总结的高深哲学,在六十四卦里,“天上地下”是“否”,示意不详;“地上天下”反而是“泰”,示意吉庆,看似十分矛盾,而正是在这矛盾之中体现出了古人思想的高远,无序的“混沌”才是本原姿态,而所谓的序列形成以来,这世上的变化越来越多,人要面对的事情也越来越复杂了,何来“吉”可言?《庄子》里也有个为“中央之帝浑沌”凿七窍而致其死的故事,可见古人对于自然与“混沌”的认识是达到了一定高度的。
好了,说着混沌想起了“馄饨”,但作为北方人还是觉得饺子才够味。冬至了,晚上去华人超市买点饺子吃。
丁酉年冬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