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蝴蝶从一个个旧梦中醒来
飞过窗前
停在下一个未来。
绕过树叶的雨滴
也和梧桐芭蕉一样
喃喃自语。
黄昏时的雨衣挡住了斑驳的足迹
像低入尘土里的花瓣掩埋了回忆
而时光酿成的芬芳
某时某地
悄悄潜入心底
轰地捣碎了凌晨的梦。
仿佛晨钟提醒祷告时的真诚
灯火通明的教堂里十字架泛着白光
那些本该忏悔的原罪却被遗忘。
二
揖别了春燕和白鸽的树叶
籍着幽幽的霓虹在路旁暗暗老去
没人知道她的青春是否早已被那辆黑色吉普车带走了
唯有苍黄的叶底还残留着一丝翠绿
夏雨秋风也唤不回她的青春。
倘若这个冬季能有瑞雪
那么来年的春天里
或许
她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因为，我相信
即使碎裂的玻璃也能有残缺的美丽。
三
所以
尘埃会卷走街上那两个老头的声声争执
或者，让清扫道路的阿姨
一一铲去。
一如镜前陌生的自己
浑身泥垢也能被雨水净涤
再大的雷鸣终会消停。
历史的车轮可以碾过所有不平
而大地不会沉沦———
她袒露着褐色的肌肤
沉睡在九天银河之际
金黄的麦穗躺在她的怀里
顽皮的小鸭子在田里吸吮着她的乳汁
海浪像窗外所有的叫卖声一样
哺育着梦乡里的孩童
老渔夫坐在船尾织网。
蜘蛛也在织网。
而我怔怔的站在窗前
和窗外所有孤独的建筑物一样
伫立在灰色的天空下
痴痴地看着缀网的劳蛛
似乎 我也成了一只蜘蛛。
四
而我
和你的眼神一样
空洞、迷惘。
风吹皱了你的裙角
却挡不住你绝望的脚步。
离别使我们都错过了午夜盛开的茶花
艳红如血的山茶有炽热灼目的痛
而你的归心似箭
刺中了我的心。
或许悄然离开只是一种本能
毕竟，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只有在回忆里
我们才能成为彼此的风景
恰似看风景的人
正在窗前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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