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一首没有伴奏的歌,五音不全,旁人全听它不懂,只剩下垂垂暮年的你,独自蜷缩在风中的摇椅上的毯子下面,静静聆听,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在路上》
我突然觉得,最好的时光是,在路上。
因为你会听见那些与熟悉感完全无关的属于自己内心的真正声音,听见你路过的每一个人诉说着自己的悲欢离合的故事。
行走在柬埔寨的土地上,我没有见到那华丽的都市人,有的都是地雷受害者,黝黑的皮肤,残缺的身体,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那皱纹就像泥泞的小巷,很深很深。
我驻足在他们身旁,倾听乐器弹奏出来的弦音,仿佛听见了那渐渐远去的战争中人们的挣扎与呼救,或无助,或绝望;或悲伤,或痛苦。久久弥漫在耳边,我的内心纠结成一捆解不开的麻绳。在与他们交谈中,我惊讶地发现了他们的另一个秘密。这些肢体残缺不全的地雷受害者,他们总是组合成一个小乐队,在街头弹奏乐曲吟唱自己谱写的音符,并出售自己灌录的当地音乐CD。他们没有看轻自己,旁人亦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们。
我所听见的,不仅是那些美妙的乐章,更是他们对生命的敬礼。这些,才是最美好的歌声,有生之年,于无意中听见,便是最大的幸运。
下一站是福利院,本是无意,却遇见了一位孤寂妇人在诉说着自己那老去的爱情。老伴在临终前渴望再见她一面,于是她不远千里赶回他的身边,完成了年轻的承诺。只可惜,儿子亲人远在他乡,她又不愿离开这里,日后她只能住进了这所福利院。在这里,没有亲人的陪伴与慰问,有的只是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和内心。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我听见她说舍不得爱情,听见她说盼望亲情。这心声,包含了一位老人无比的深情,却无奈被岁月掩埋。我无能为力,只能期盼她远方的亲人也能听见她内心的呼唤。
走过一站又一站,听见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灵魂似乎还停留在远方,被那心声包围着。我在地雷受害者的歌声中听见他们对我说要坚强;我在妇人的倾诉中听见她对我说要珍惜。
旅行的美好,不在于景和物,而在于人。
那些你在路上遇见的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喜欢的或不喜欢的,不妨坐下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这可能会在某个瞬间充盈,点化你的内心。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但请让自己去静静地聆听,听听那不一样的情怀,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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