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起,我似乎很难做到沉默。但有时我确实也甘愿沉默。很奇怪。
是我懂得了适可而止,还是因为对有的人无话可说,而有些话则无人可说?亦或者还有一种情况,面对某些人的诘问、某些刻意刁钻的为难,我认为我不得不说?我的沉默不适宜、当时的不沉默也并非我所愿。这就像言不由衷,是的,就是言不由衷。于是,我是放开了、大胆地说。还是意犹未尽,欲言又止?我很难作出判断和进行理智分析。说到底是,这是由于主观臆断得出的结论,还是说某一刻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依靠某个答案来驱赶内心深处的不安?或对于内心认可的“正确”而不得不守护?……
但当我真正沉下心来去想时,却又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语言苍白,交流无意义,我所说的话更是代表不了任何什么。
如果非要给我所说的言论进行定义,那么我可能更倾向于将它定义为:这是我所认识到的某种可能是更接近真相的情况,我的表达是为真相而服务的。
可是,如果真如我所定义的那般,我则丝毫没有言说的必要不是吗?无论是真相,亦或接近真相,本质而言,只要是它可被人认识、可被人的意识所意识到,那么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如此说来,我的言说本身是多此一举的呀!
那么,我为何不能保持沉默呢?是为自己作辩护吗?还是为了展现出与对方与众不同而刻意作出的行为?亦或者,内心里我在期望着某种意义上的交流,更高层次的交流,一种我认为对方身上所能够具备的、且能够为我带来的与众不同的意识、理解、观念?就像灵魂与灵魂之间的交流和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碰撞,我是在寻求类似的东西吗?所以我总是难以自持、情不自禁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对方强行提升到与自己相同的位置,然后好把自己的难题也抛给对方?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还是说,我更多的不过是在期许某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或理解,或认可,仅此而已。这就像人的五个或七个需求中的其中一个,对尊重的需要?如果是真理的需要则显然是说不通的,不是吗,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我的需要、我主观判断下潜意识或下意识作出的选择、为了个人的目的、需求所作出的努力。但扪心自问,我真的需要这些吗?我并不需要呀!
我从过往的经验、过往本身、往事本身进行打捞,从本质需要、个体需求、人的本质属性出发,从诸多大小事件、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种种细节,我从这些当中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即我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换句话说,我为什么而来?或:什么是我真正的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又是什么导致了事实和需要之间的偏离?即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如何产生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关联起来的?以及,这些和言语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更深的思索则是——为何我认为言语是可以抵达、通往真理的?依据是什么?
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时,我下意识地对曾经的某次受教产生了怀疑。某次我曾深以为然、理所当然觉得是言语在发挥作用的“洗礼”。与此同时,脑海中所想的是:经验、偏见、天时地利人和、运气等等,这些可都是个体生命中无比重要且极其容易误导自身的呀!而时代的谬误,个体的误会、误读、误解,也都很大程度出自于个体的这些重要“因素”!
所以,我究竟为何有时说话而不是沉默,有时又为何沉默时依旧想说话却选择不说……这些行为背后是否真的出于某些自私的动机,还是说出于真理的需要?当然,这里指的是我所认为的真理的需要,即认知能力导致了判断能力,继而在此基础上依据判断而作出选择,再根据选择付诸行动,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沉默的打破。
不过,我想的更大可能性的一种是:人既非想象中那般理智,真理也既非在生命中扮演着这般唯一且重要的作用,这背后应该还有其更庞大的支撑,或更为简单和基本的答案。通常而言,简单是高度浓缩、凝练、精简的结果,是更高层次的智慧的体现,复杂则表示不够直达,认识不够清楚。
举个例子,比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又比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大道至简。咳,真是讳莫如深呢,不,我说的是——似是而非。
老实说,以上所述真像人们偶尔的“口是心非”,矛盾而统一。偏偏这个矛盾和统一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这里的隐藏和言说是否属于因果关系?就像秘密和分享。
又比如,更通俗易懂的——很多显得像朋友的人其实不是朋友,而很多是朋友的并不显得像朋友 。
但是,怎么说呢?——如果真理是存在的,那么真理的背面也是能抵达真理的吧!
所以,我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将心里的那些翻腾出来,进行梳理,这是由于我感到不安了吧!毕竟,把心腾干净,住的人才舒服。就像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