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没事的时候,喜欢翻翻给女儿买的那些“童书”。从上周末到这个周末,用了三天的时间,读完了巴西著名作家若泽·毛罗·德瓦斯康塞洛斯的代表作——《我亲爱的甜橙树》。

书中的主人公是个五岁的小男孩泽泽,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爸爸失业,妈妈和姐姐不得不进工厂做工。圣诞节是他的生日,但是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泽泽十分聪慧,无师自通,学会了很多字,总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用他伯伯埃德蒙多的话来说,有点“早熟”。像很多小男孩一样,淘气是少不了的功课,泽泽的淘气更是出了名的,用旧袜子做成蛇吓唬邻居,把蜡涂在便道上等待着行人滑到,摽在汽车屁股上像蝙蝠一样兜风,在电影院撒尿,甚至点燃报纸去烧埃德蒙多伯伯的屁股。泽泽也因此挨了不少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他甚至想到圣诞节为他自己降生的不是天使,而是魔鬼。

与此同时,泽泽也有着这个年龄所有男孩的幻想与爱好,他把自己家的后院分成了三个区,一个是动物园,那只黑母鸡被称为“黑豹”,几棵树的树林成了亚马逊森林,那棵甜橙树是他的知心朋友,可以对话,坐在树杈上骑就成了飞翔的马,小水沟是亚马逊河,他喜欢收集画片、弹弹球,看电影,听歌唱歌,帮哥哥打架,寻找各种理由去逃课。因为这样,泽泽才更像我们的邻家男孩。不同的是,泽泽有着这个年龄男孩子们所没有的敏感与“成熟”,他善待弟弟,总是带着小弟弟玩,称他是路易斯国王,他知道自己的淘气,因为淘气而挨打也认为是理所应当的,问题是淘气总是一闪念之间,他背着擦鞋箱子满街转悠,希望赚钱给爸爸买一盒好烟安慰爸爸,他把老师送给他的点心分给别的穷孩子分享,他知道爸爸妈妈都很辛苦,都不容易。


泽泽的改变在于他遇到了“老葡”。因为想摽老葡的车,被狠狠地打了屁股,他发誓要杀掉老葡。但是,有一次受了脚伤之后,老葡却让他坐上了汽车,送他到诊所,上了药,又保守秘密,送他回家,从此,他们就成了朋友。于是,老葡代替了后院的那棵甜橙树,他和老葡无所不谈,包括那些好奇的问题和各种恶作剧。泽泽变得温柔起来,很少去淘气了,因为他感受到了“爱与温柔”,这些很多都是老葡给予的,当然,还有他的姐姐格格。

很明显,这是一本关于成长的小说。以一个少年的心理与行为描写,来表现成长中的纠结。一方面,泽泽还是个孩子,他淘气,喜欢恶作剧,以此来寻找快乐,但是看到因为恶作剧对别人造成伤害的时候,他又不安起来,认为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应该的。但是,淘气总是孩子的天性 ,那些念头总是突然之间就爆发出来,本意也不是要伤害谁,只是想制造一些快乐。另一方面,他又开始成长,变得敏感起来,对家庭的贫困,父母生活的不易都能理解,因而想方设法去安慰父母;当自己无缘无故挨打的时候,愤愤不平;对老葡由恨到爱,情感发生转变;当听到甜橙树要被挖掉和老葡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大病不起。一个人也许要经过很多重要的事情之后,才能够成熟起来,泽泽就是在生活中这样慢慢长大。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童年成长的心理就是这样矛盾,一方面,他们有着孩子可爱的一面,另一方面,成长的心又让他们不能安分守己,总是要做些让大人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孩子就在这样的痛苦中挣扎,成熟起来。站在成人的角度,我们总是希望他们保持可爱,对那些“出格”的事情不能容忍,也不容他们分辨,用惩罚的办法使他们“纠错”。这样的不理解又使得双方沟通与和解失去了可能,他们用更“出格”的行为来回报自己所受的虐待。如果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像老葡那样去听,去爱,去理解,孩子就会变得“温柔”起来,会以爱来回报爱的。

最后,来听听泽泽几段语录:

人的心是很大的,放得下我们喜欢的每一样东西。

当你停止喜欢一个人,他就会在你的心里慢慢死去。

痛苦就是整个心在疼,就是一个人到死都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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