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能抱抱我,此刻我惊魂未定。开车经过集市,在路上,大卡车、水泥罐车、三轮车、电动车、自行车、行人,我紧张地踩在离合器上,终于要通过拥堵路段了。点了点油门,我想跟上前面的车。“咣当”一下子,一位老人的三轮划过我的右车门。我赶忙停车下来,三轮车红色后斗的左角抵在右车轮上方,看起来不怎么严重。然而老人开始破口大骂“你怎么开的?”“把车抬一抬,您把钥匙拔了吧”我看着老人紧紧攥着车把的手,怕电动车再不小心窜出去。“请您先把车抬一抬,我一个人弄不动”我说了几遍,终于车挪开了一厘米。车漆掉了黄豆大小的一块。老人见车挪开了,掰了车把转头就走,当然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我根本都没有动”。“就应该让您掏钱修。”我回头看看后面长长的车龙,不甘心的说了一句。然而老人早就骑上车,就给我留下了背影。开出几公里后,我才发现右边反光镜有点歪了,靠在路边,下来调反光镜。路边有个小工厂,门口树上栓了一只大黑狗,见我下车,它狂吠了一阵。我也看清了,右后门上长长的划痕,大部分没露底漆,但车门浅浅的凹进去了。坐回车里,我真想大哭一场。我想要有人安慰此刻的我,听我讲讲事故的过程。我想要有人对我说没关系。损失不大,人没事就好。我想要有人对我说,你吓坏了吧?我想要有人跟我说,本来你今天可以不必出门,爱人没时间出席他亲人的纪念日,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参加。我想要有人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背说,我知道你的努力,我看见了。我看见你,一次次直面内心的恐惧,在紧张得几乎要吐出来的时候,还是坐上了驾驶座,我看见你不断突破自己的局限。我知道你左臀肌的那块紧张,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注射让它萎缩成的那个硬疙瘩……
上午匆匆把这几行字写在手边的纸片上,没来得及写完,我又继续开车去参加周年祭。阳光灿烂,碧空如洗。墓地开满了牵牛花。去年此时还在下雨呢,表姐在火堆上打着伞,雨还是淋湿了纸钱。今年家里添了新的孩子,按辈分论该管我叫舅奶奶。宴席散去,我把公公送回家,独自开在满是大货车的县道上。回家的路总是更平静的心情,当前面的水泥车终于在环岛拐向另一个方向,洒满树荫的路在眼前展开,我加油开上了大桥,看见高高的蓝天上荡开丝丝的白云,太阳有点偏西了,真美。
本以为今天的话题会写,我想要好多好多的钱。最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也许这就是我更迫切和真实的需要,我只是想,想要有人看着我,听我说话。“我看见你了。”镜子里的人对我说。嗯,这就是我想要的,I get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