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与我相遇的路上”,1900一直与世界在相遇从未相融。整整24个小时,那个眼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嵌入身体的所有肌理和意志的角落。世界于他,是多么宏远又陌生的概念,更不要说那个世纪这个世纪。
只有那样的眼神,有资格打量这个世界。躲过了户籍躲过了制度躲过了群居,可一样在自己的宿命里旋转,在另一个轨道挣脱不出来。只是,比我们大多数人幸运的是,同样被规律束缚的他还多了一份坚守。淡蓝色淡灰色的布景下,只有那个姑娘的唇是红色的,性感又美好。他轻轻试吻,轻轻碰撞,在人们的酣睡声中轻轻撕开隔膜,初探亲昵。此刻,比起陆地上的功名利禄,诱他下船,一个姑娘就足够了。无奈,姑娘醒来,戛然而止。 落荒而逃的心悸,已经为最后的和解埋下了伏笔,这一切他早习惯于只以音乐的形式感知。古色的小皮箱,驼色的大衣,一个缓缓走向坚实大陆的音乐天才,人群和世界都在静默不语地等待他。 他散去了绅士帽,替他做出最后的选择。命运使然,那顶帽子回旋而落深深黏在海面,他也可以落回船里了。这左右的选择,必定是和某些具体的人有关,他的养父或那个姑娘帕多万或讲故事的人或是与他决斗的音乐家亦或是朋友康恩…纯净个体的他,吸收了所有人因质的他,无法肢解,都是他。
一直很纳闷,读着报纸,咯咯笑着的机灵鬼,怎么就变成了头脑性感又阴郁深刻的男人? 也是在电影中找到了答案,他一直在海里,在音乐里,形式的单一带来的是纵向的深入,越来越深,深到压迫。如果,我在场,聆听那谱写人间百态的乐曲,应该是泪流满面了,多少人的青春和生命被他浓缩的如此轻而易举,如此突然,措手不及。最纯净的灵魂,最深刻的目光,才能洞察这世人的千姿百态,读懂恩怨情仇,即使不曾属于过他,仅仅是轻轻看一看。
何去何从,一艘船和一个人这么有力量。这么深厚的人只有带着所有的故事沉没在大海里。所以故事的最后,他与弗吉尼亚号一同倾覆在海底,至今也包围爱他的人。
一个目光演绎一部电影,诠释一个人几十年的生命。旖旎的世界中,总提示彼此不要执拗,却忘了所有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否是建立在生根健硕的基地之上,是否有支撑这种了然的凭借。强大的内心,独立的意志,热衷的喜好,深刻的哲思,或实或虚的某一个人,也许都是这个凭借,毕竟有根才不会在大海上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