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三盗
最近在读山本耀司,一位享誉世界的服装设计师。客观地讲,是第一次读这个50岁的日本老头,虽然以前在荒木经惟和森山大道的书里有所提及,但仅限于此。个人对于服装设计不感兴趣,但当日本的原研哉、安藤忠雄等人不约而同地提及服装设计师川久保 玲(1942年生)时,就非常好奇是什么东西让这些世界顶尖的平面设计师、建筑师、摄影师对服装设计脱帽致敬,也是基于此才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个人比较喜欢日本的艺术家,东方文明和西方潮流在这个国家得到了最好的融合,他们没有迷失在文化碰撞的沟壑里,有自己的主张、思想和预见,不随波逐流也不固步自封。有独立思想和沟通世界的载体,才不迷茫,这或许是个人最喜欢的地方。再扯远点,我不希望自己像身边亲朋好友一样仅基于历史和政治去否定一切,甚至是假借爱国的外衣泄愤,2012年以钓鱼岛事件为由无故打砸日系车,就是一次令人难过的群体性迷失。当家庭、学校、社会仅以一种姿态活在当下,当改变不曾改变,让人无不担忧未来。如果等到女儿长大那一天,她是否还会有我的感受,不得而知。
回到本题,说山本耀司。
这本书目前只看了三四十页,就已经被他震撼到了。由不同时期的深度访谈呈现了山本耀司四十年设计生涯的轨迹,其中不仅涉及其对服装和设计的激进思考也包括其对时尚和社会潮流的深刻洞见。采访者佐伯诚深情撰文:
服装,不再仅仅限于时装的范畴了。被迫穿着一样的衣服,强制过着同样的生活,对着这样的事情吐着口水。离开群体,活下去。献出全部精力,作为利己主义者活下去去。然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坚持活下去。这件衣服,这么吼叫着。不,它对着全世界,这么吼叫着。
山本是个洒脱的人,似乎有点安迪·沃霍尔的味道,抛弃形式主义,伸张主义,将思想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歌手约翰·凯尔如此评价山本“无论是作曲家还是设计师,直到创作的最后一刻还在不断更改答案,而完成的作品却必须给人以冲击力。这是作曲家和设计师之间共通的一点,而我和耀司的共鸣更强烈。已经放弃了形式的人,不会参考即有概念,起作品的提案也很特别。耀司就是这么做得。所以他的衣服很久冲击力”。
“放弃了形式的东西”本身就带着和山本耀司如出一辙的、不可动摇的说服力。
突然间,想起许舜英1998年为中兴百货创作的广告文案,让人惊叹叫绝,突然间似乎明白了艺术家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服装的原因了。许舜英作为一名知名广告人,她的文案带着一种近乎迷幻的狂欢气息,在文学与现实中的暧昧自然游离。“这是我喜欢的广告文字”,这是第一次看到这则广告的直观感受,不从商业上去评价其成功与否,单从服装语言视角而言,看到的是艺术家们洞察世界的共同语言。
当ARMANI套装最后一粒扣子扣上时,
最专业而令人敬畏的强势形象是完成。
白衬衫、灰色百褶裙、及膝长裤、豆沙色娃娃鞋,今天想变身为女孩。
看见镜子进而身上的华丽剌绣晚装, 于是对晚宴要掠夺男人目光并令其它女子产生妒意的游戏成竹在胸。
仅一件最弱不禁风的丝质细肩带头衬衫, 就会是他怀里最具攻击力的绵羊。
衣服是性别。 衣服是空间。 衣服是阶层。 衣服是权力。 衣服是表演。 衣服是手段。 衣服是展现。 衣服是揭露衣服是阅读与被阅读。 衣服是说服。 衣服是要脱掉。
服装就是一种高明的政治,政治就是一种高明的服装。
行文至此,不小心又回到了自身,借此谈谈自己的写作。2013年,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应该再次拿起笔,写点什么?那时在国内第一个轻博客“点点”上注册了空间,煞有其事地垫下基调:记录那些剔透的欢乐和透明的忧伤。如何写身边的人与事?有过挣扎和犹豫,或华丽、或低调、或张扬、或低沉、或离奇、或平淡。在越来越多的阅读之后,渐渐明白了某些道理,抛弃形式上的华丽辞藻和振臂高呼的姿态,回归事物本身,用最简单的词句戳穿现实的泡沫,还原最真的状态。
读山本耀司,再一次坚定曾经的想法。
2016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