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雨文图
郑板桥曾写下吟咏扁豆花的诗句:“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
秋风又起的路上, 我在异乡的土地上,见到缠绕在长廊上的扁豆花,有久违的的亲切与感动。
这一穗穗,紫的、红的小花朵,在我的眼前,盈盈开放。这满架的扁豆花在秋风中摇曳、开始结荚。
扁豆花伴随我的童年、青年、以致现在的中年,这是我生命中记忆最深的花,也是最可口的菜。
自打记事起,母亲常在房前院外,点下一粒粒扁豆花的种子。夏天雨水充足,扁豆的藤蔓迅速成长,母亲常搭一根根树枝,放在墙边。想想植物真是神奇,它的须只要缠住树枝,就可着劲的往上爬,层层叠叠,缠缠绕绕。
我童年时,院墙是土坯墙,旺盛的藤蔓枝叶把黄土堆砌的矮墙遮掩点缀,于是整个夏天,就是一墙绿色。那些漂亮的小花,犹如一只只蝴蝶欲飞,美丽着幼小的心灵。秋天的扁豆角,更是诱人的菜肴。母亲常常不舍的早摘,等扁豆角成熟些再摘下,她把扁豆角切碎,放葱、姜、辣椒,然后放点腌制的五花肉少许,把这些盛在一个大碗中,放置在劈柴火蒸馒头的大锅内,拉风箱看蒸汽冒出,馒头蒸熟,扁豆角的香气也出来了。于是记忆中,这一顿饭吃得回味无穷。觉得又咸又辣的扁豆角,是秋天最好的美食,这一顿常常不舍得吃完,留在下顿再吃。
秋天去了又来,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土院墙在我的少年时期,重新推倒用红砖垒砌,于是变成了又高又长的红砖墙。母亲依然还会每年种上扁豆花,那一墙的绿色,还有紫色,红色的花朵,映衬着红砖墙,是夏秋一道亮丽的风景。
母亲对扁豆不再吝啬,常常拣嫩的摘了吃。清炒扁豆或扁豆炒肉片,我却很少再吃到。
三十年余年风雨侵蚀,父亲挖土烧坯的红砖墙颜色脱落,有些陈旧。七十岁的母亲,依然还在墙外种着扁豆花,我知道她已很少再吃扁豆角,这已成为她多年的习惯,看不见扁豆花,犹如没过秋天。
我知道,这个时节,母亲墙外又开满了扁豆花。我已做好了准备,无论有多忙,一定放下手中的事情,中秋节日回家乡,看看我的爹和娘,还有念念不忘的扁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