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口，躲在窗帘后，看着一个坡脚的拾荒者背着篮子在学校的垃圾堆里拾捡废品。他是这个学期才出现的，前一段时间他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据说是个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小孩是安安静静的，他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总是默默捡完，默默离开。偶尔听人问起过他，一天可以捡多少，他说三四块吧。

其实，以前是他的老婆经常待在学校，拾捡废品。她以前总是疯疯癫癫，爱管闲事，偶尔也会哭哭闹闹，偶尔还会因为一些事骂骂咧咧。听说她是家里卖过来的，生了个女儿，但从不用她带，怕给孩子带来伤害。后来她不见了，听说被人带走了，又听说是她家里又把她嫁给别人了。

偶尔会碰到一个满身污秽的拾荒者，可能稍微有点疯癫，但不至于惊扰到别人。他的衣服总是破破烂烂，乱七八糟的穿着，这里吊一块，那里吊着一块，手里总有一些别人丢弃的废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放学的下午，太阳下山了。那时的学校还没有围墙，他坐在水泥操场的边沿，抬头看着对面的山、房子，就那样子一直看着，仿佛是一个一直追逐远方的流浪者。后来有一次在街上碰到，他头上带着一个纸折的维吾尔族的帽子，样子有些滑稽，我忍不住笑了，他也笑了。

在还比较小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对于他以前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我听人说过忘记了还是从来就没人谈起过。他穿的永远是军大衣，戴着一顶军帽，还揣着一把木枪。小朋友总爱拿他逗乐，他也乐意被人逗乐，总是拿出他的木枪和他们说着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从没靠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