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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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机场的地铁,穿越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之上,这里是南京。

过年这件事,对我们家来讲是一次天南海北的碰头。爸妈从内蒙古过来,我从重庆出发,一起到江苏盐城的妹妹家,一年一次的聚会,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不知不觉间,家的概念在我心中变成了一次次,千里奔波的聚首。有的时候在内蒙古,有的时候在邯郸,有的时候在北京,有的时候也在重庆。今年是在盐城,因为父母想看外孙女,父母年纪大了,隔代的血亲,是现在唯一最让他们牵挂的了,奔波千里,也不能止歇。

这几天在妹妹家,我无数次的想着我们小时候过年的情景。那时候我跟妹妹小,对于过年所有的喜悦,都是父母带来的。如今这样的角色调换了。父母在家里,像小朋友一样,待不住,总想出去看看走走。

每次我跟妹妹都累的要死了,父母却乐此不疲。

我跟妹妹都离开家长很长时间了,过年最开心不过的就是吃爸爸和妈妈做的饭了。没有长时间远离家乡的人可能不理解我们这种情愫。离开前的下午,妹妹说特别想吃炒饼。爸爸什么也没说,走进厨房……

小时候我也经常烙饼吃,如今也只是回忆记忆中的味道了。做好饼,我跟妹妹搭配着辣条,吃了很多很多。满嘴都是记忆中的味道。食物的味道,是记忆深处永远埋藏的亲情。在现在每吃一次,就唏嘘莫名。也不知是这年月长了,还是我想回去了。

今天早晨,早早起来送父母去机场。天地也是一片茫茫,南京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就像我记忆中家乡的每一个冬天。那时候每到放学,我就跟妹妹牵着手回家。那时候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我跟妹妹也是聚少离多。

妹妹去送爸妈上飞机,我跟妹夫在远处等着。回来的时候,妹妹一直在掉眼泪。这种离别啊!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是只有自己把眼泪吞在嘴里,慢慢变得苦涩又甜蜜的。生之为人,亲情从离别开始,不断地不断的,在心中往回走,直到回到最初的那片土地。那时候什么都有,如今一看,天地茫茫。

我的飞机要到晚上,下午妹妹陪我去鸡鸣寺玩,妹夫开车辛苦在车上休息。我们两个已经多少年,多少年没有这样一起了。总觉得心里亏欠妹妹什么,妹妹也觉得应该对我这个马上要走的哥哥怎么样更好一点。

南京大雪,整个鸡鸣寺变得雅致起来。梅花没落,上面漾着皑皑白雪。天空苍茫,寒风凛冽。每走一步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我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就像这场雪,再美的事物,也总是在凋零。我们在其中都是匆匆的过客。

妹妹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又在南京游荡了一下。不知不觉间,雪走下了起来。在地铁上,穿越一盏又一盏路灯。雪花在路灯下特别的纷扬。道路又长又直,一个人在地铁窗户边,看着整个世界在一片阴冷中,泛着白茫茫的光。

呵!真正的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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