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01
在我离职后，之前合作过的人联系方式还在，断断续续还有人来询问一些事情，真就是因为工作而暂时性复苏了记忆。一般在我说明已经不做了，帮不了忙之后，对方也会礼貌性地回问一两个较私人化的问题，大致就是：那换在哪高就，还做这行吗之类的。
“还在学校呢！”这话有急速掉转话锋的功效。
“年轻真好！”
“真羡慕你。”
“我也想回到学校。”
一定程度上为了化解尴尬，有一次我这样回答：
“那我是不是也要羡慕以前的你呢！”
她听完后哈哈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都有过的东西，在时间错位上，就造成彼此的羡慕来羡慕去？
不为生存所困而来去自如，不管不顾放手拥有的东西，因为还有时间可以挥霍，还有一定的路未到就不必走。那时我在别人纠结自己的后路而畏手畏脚，不知该走该留时，特羡慕自己，觉得幸福不过是简单的想做就做。但那时的感觉也只停留在了那时。
因为遗忘，忘却了那种感觉。记忆这种东西啊，可一点都不听话。不由衷的忘却，莫名的触发点就又记起，无规律可寻，想留的却留不住，就更别谈挽回。
02
小时候有个一起长大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邻居家小男孩，比我小个几岁，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叫我妹妹。那时我们有事没事都玩一块儿，关系很好，好到他妈妈会开玩笑说让我做他家儿媳妇。
他喜欢喝可乐，也几乎一直在喝，显著性的结果就是门牙被碳酸饮料腐蚀得厉害，前排的几个牙齿都遭殃，黄黄的、凹凸不平露出不规则的几个角，笑起来甜甜的，而我就光盯着那小缺牙了。脸粉嫩嫩的，身体胖胖的，很有肉感。
刚学会用自行车载人时，我很大胆地直接载着他就上国道，左边是来回穿行的车，右边是个一米左右深，半米左右宽的水沟，全程车头都是摇摇晃晃，至今仍记得那时我在紧张兮兮行车中仍不忘叮嘱他：“可别告诉你妈，我这样就敢带你上路。”他也是听话，也可能是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反倒很刺激，转眼就忘了。
距离小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长大之后断断续续的几次见面就是一个逐渐生疏的见证，从嘿嘿还会笑着叫我到更加腼腆、少话，反而多了些胆怯跟避让。
好像相比于我那可怜的记忆，小小年纪的他记下来的更少。而对现状的一无所知终究耗尽了彼此仅存的那点记忆。
03
总有长辈会对你说：“你小时候这样…”、“那时候你别提多...了！”、“还记得吗？”等等，你尴尬地干笑不说话，确实是忘记了。包括现在自己逗小孩子之余，多了一种潜意识的认知：“没用，对他再好，他长大了也不会记得的。”
大人记忆停留的时间是否真比小孩长？你说的“小时候”我怎么就没了一点印象？
“你小时候在幼儿园的时候，我要去接你，没到点不让进，我就去翻墙，墙上还有碎玻璃渣子，就摔得很惨。放学后，带你去买那种小小的零食，你就很开心。记得吗？”我姐有一天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我半天没搭腔。
“那看样子是不记得了…”
其实我印象极深的倒是有次在公交上，趴在你的腿上，枕着你的手，等要到站被叫醒时，留了你一手的口水，你那时嫌弃地说：“你看多脏！”
……
成长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我选择性记住了这，你恰巧就遗忘了那。这可能是在看完《小王子》后，对那么一句话久记于心的原因：
“重要的不在于成长，而在于遗忘。”
后来的我长大了，但又记住了哪些？貌似没能记住几个，恰巧也就那么些。
你劝我：“何必把回忆搞得比经历还长。”
我笑道：“只因回忆，也是经历，有点想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