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小张醒过来，听见帘外雨潺潺。他拉开窗帘看了看惨淡的天，想道：要死不活的天气，配上我这要死不活的心情，倒是妙得很。小张心情不好，这是实话。虽然他心情本来就没有过多灿烂的时刻，但达到最近这种程度，也并不多见。仿佛一个人满心觉得自己已在谷底了，却一不小心又往下面跌了跌，才知道，原来情绪低落起来是没底的。宿舍里其他人都找到工作了，朝九晚五的，虽然口中的抱怨就没停过，发工资那天到底是欢喜的。小张投了一堆简历，竟然毫无回音，连面试都没机会进，这对一向孤傲的他来说，真是太伤自尊了。
他愤愤不平地想着：哼，这个社会，都是要靠钱和关系的，全是虚伪！物欲！想着想着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给全世界一个大大的白眼。忽然又觉得全身没力气，于是倒在床上继续昏睡了半日。
再次醒过来已是下午两点了，小张把头埋在被子里，眼泪莫名地簌簌而下。他想叫喊，想打人，却只能起来对着镜子里自己舞了舞拳头，像头被囚禁的狮子徒劳地挥舞着利爪。
突然，一个念头闯进他的脑海：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这个念头一出现，他顿时有些兴奋——得病，意味着该得到照顾，意味着名正言顺的虚弱。然后就有一阵隐隐约约的头疼来证实他的想法了。
小张觉得心上的石头没那么重了，也觉得肚子有点空了。于是他打开橱柜，拿出一包牛肉干，撕开包装袋，用因久未接受阳光照耀而变得阴白的手指捏起一片，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牛肉干很快吃完了，他意犹未尽，找出其他零嘴窸窸窣窣地吃起来。
下午五点，他站在窗前，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想着远方的父母：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真是对不起爸妈啊……可是……我现在有病在身啊……唉……人生是苦水啊……
他的眼泪又簌簌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