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疏桐澍
时间是与人肩并肩同行的,但是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事,某个人而去耿耿于怀,不会为了某些值得留恋的风景而去驻足。可是,人不一样,所以,人要是和时间赛跑,结果注定是输。
于风中,我又听见了少年的声音,那声音不大,足够我刚好听见。那声音,打破了正在睡梦中的我的梦境。梦中,我回到了那段可以见到少年的时光,醒来时,我尚年少,少年未老。那一瞬间,我终于发现,一些年之后,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已经消失在这个千般万般变化着的世界,这个复杂而又喧嚣着的世界,这个被时光遗忘的世界。我念着的那个少年,只属于曾经。少年早已是过去,他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美好记忆,美好到足以成为纪念,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是曾经的纪念。
我一直坚信,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沉睡着的人,不可触碰,无法言说。
每个人都有一段懵懂无知的年纪,也许你曾因喜欢某个女孩而变得傻里傻气,又或许因为表白被拒而介怀,许久不能放下;也许你曾因暗恋某个男孩,以至于每天的日记里总会出现他的名字。即使,你不明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的感情叫做喜欢,可能换个词好点:单纯的初恋,亦或是暗恋。但请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过,因为那样我也一定会认为,你是想把它放在心底,一个人守着它,让它安静地睡着,像个出生的婴儿。因为你明白,一旦唤醒它,便一发不可收拾。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是我对少年第一眼的感觉。初见时,少年一袭蓝格子衬衫,黑色的牛仔裤,双眼如同暗夜的天空,漆黑,但却又闪闪发亮,清澈无比;少年的黑发是毛绒绒的,从你身边经过时,有种薄荷味道;少年的声音并不属于富有磁性的那种,也不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那种,但偏偏对我来说很特别,令我听了上瘾,以至如今,耳边也时常想起那个声音,似乎成为了习惯,即使我快将这声音的主人遗忘。
曾经的我,时常幻想过一个地方,那里山林环绕,泉水叮咚,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同时,我也幻想着少年像一个天使,住在了那个我幻想的地方,于是我知道了,少年的模样曾经这样清晰的印在了我的心上。似乎现在还能描摹出少年的轮廓,只不过,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份小确幸,可能是因为,不再怀念吧。又或许是,不必怀念。正如有些人说的那样,感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喜不喜欢,也是你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那时,我常常在想,究竟是什么让我对少年如此欢喜?难道是因为是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睛?是那像溪水一样清澈干净的声音?还是————也许吧,总之,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可是,能说得出理由的喜欢,还算不算喜欢呢?
少年如阳光般温暖,会关心人,会耐心地给自己一遍一遍的讲解数学题,会在大家的要求下脸红的唱着情歌,害羞到让人发笑,少年也是个腼腆的人。其实,在那个懵懂的年纪,。每个人都会这样吧:面对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个人,都会脸红,都会腼腆,甚至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就比如我深信,那次的歌声是少年为了一个人而唱的,而那个人当时也一定在现场,我想知道,如果那个人,不在现场,少年还会不会深情的演绎那首歌曲。即使在两年后我无意中发现了两年前的那天,少年发给那个人的邮件,才发现,那个人与少年是场完美的错过,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会是自己。
但是在那之后,我似乎不在认识少年,少年不再是让人想起就感到温暖的少年,不是我曾经认识的少年。看着变成那样的少年,我内心隐隐作痛。后来,没再见到过那个少年,时光像龙卷风一样在我的心上肆无忌惮的刮起,卷走了关于少年的一切记忆,又或许说的准确点,少年像一块被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丢向大海的石头,慢慢沉入了海底,渐渐被我遗忘。在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少年的任何一条消息,少年像是屏蔽了我的世界。直到我再次翻到照片,才发现,我也不像从前那样拥有一份见到少年的怦然心动,那也许就是所谓的不再喜欢了吧!对,不再喜欢,不再喜欢少年,少年或许快乐,或许悲伤,都不会再让我出现任何的感情波动,但我偶尔还是会梦到那个少年,那个我记忆中的少年,为什么还是会梦到呢?
我想不明白,但我明白的是,那个少年早已在我心中安静沉睡,沉睡在那个永远只属于少年的角落。现在的我只能说,我与少年的故事,没有故事,就像一张泛黄的信纸,纸上书写着彼此单纯又透明的心事,里面满载着时光与记忆,只不过墨迹早已渗透到纸里,渐渐模糊不清,最后留下的,只能还是一张泛黄的纸而已。
我们终是背道而驰,成为路人,说来也是,我们本就是路人,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那回忆总能成为彼此最好的纪念,这也许就是我会梦见少年的原因吧!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会怀念罢了。
记得少年曾经问过我:最悲伤的事是什么?我记得当时的我是这样回答的,我说,没有什么事是能够让我悲伤的,世界那么美好,那么多新奇的东西等着我去探索,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让我悲伤,没那么多的时间让我去多愁善感。
而现在的我想说:我不会悲伤自己为了一件事做了很大的努力,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到头来却无功而返;不会悲伤有些人常常说的形同陌路,时过境迁,令我悲伤的是不告而别,亲人的不告而别,朋友的不告而别。
也希望正在读这篇文章的你,千万不要对在意你的人不告而别,他们一定不希望,等他们见不到你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们对你的踪迹一无所知。那样真的很令人悲伤,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悲伤,非常悲伤!
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后来”是一个多么无奈的词。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少年在哪,但我知道曾经的少年在哪,其实越长大就越明白,安妮宝贝说过的一句话:最终,世间最美的相遇,不是遇见了他,而是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其实我想在后面加一句,最美的相遇,是遇见了那个遇见了他之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