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走在前面?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买玩具?''。
只见嚎啕大哭的声音,呜呜咽咽地抽泣,一个女孩的哭声,从楼下传来。突然之间有一种振聋发聩感的感觉。说实在话,我最讨厌小孩子没完没了的哭泣,尤其是把孩子的父母当着众人的面,却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他们就这样放纵自己的孩子用情绪化的节奏扰攘别人的生活而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真替那样的父母感到羞耻。但我打心里还是原谅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儿。毕竟,哭哭闹闹,总还是小孩子的把戏。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我何必为此而纠结?至少我那跌跌撞撞的童年不也是在哭哭闹闹的氛围中度过的吗?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从窗外传来,一直在耳边回响。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几乎连嗓子眼儿都要哭哑了,那是一种多么刺耳的声音啊!从她悲伤的哭闹里,可以辨别出,她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悲伤,好像受到了全世界最大的委屈。
这种委屈,积压在心里,一时之间无法释怀,所以才表现得如此的浓烈。而此刻,这般浓烈的表现,也唤起了我对童年的共鸣。我的童年,何曾不是在哭哭闹闹的任性中度过的呢?
记得那是很小的年纪,母亲因为家中的琐事,惹恼了我,一时脾气暴躁的我,便愤怒不已,将家中的桌椅全部摔倒,又将桌上的碗碟全部摔碎,母亲好不容易给我盛好一碗饭,我却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饭洒落一地,搪瓷碗也大卸八块儿,然后是母亲的一个耳光,和父亲的一顿训斥。我的童年是原生态的,没有任何顾念,野蛮的生长。
不晓得,我那时的臭脾气怎么那么的顽固,势必要比楼下那个小女孩儿顽劣得多。也难怪父母亲,每当提起我小时候的往事,总是不住的叹息:
你呀,小时候的脾气倔强得跟头牛似的,真让人操碎了心!
可是哪些琐碎的事,再无重回的可能。毕竟,往事如烟,我都忘了。我真的忘了。忘了那劣迹斑斑的过往。若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我宁愿在地上挖个坑,然后跳下去。可是毕竟都过去,我能爱你,已经没有任何有关孩童过往的线索。就连那呼天抢地的哭声,再也无迹可寻。灰色的时光,清贫岁月,连一件像样的玩具都没有,不要说鸡鸭鱼肉!那些好吃好喝的,都只能在如梦似幻的夜里空想着。
那时唯一的爱好,恐怕只有哭了。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八九十年代的我们,吃不好,穿不暖,拿来有糖吃呢?一分钱的糖果,都是从要好的玩伴儿手中抢过来的。一旦抢到了,便撒手就跑,谁还管你在理儿不在理儿。只要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便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
爱哭的孩子,是那个时代的宠儿。可是得不到宠爱。父母宠爱他们的土地。为此所有的爱都被沉重的土地所包围。我哭得昏天黑地,然后哭累的,就倒在大树下酣睡。所有快乐都游弋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