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爿菜市场。
一位老叟上身灰衫子外背着个大黑包,鼓鼓的。两手个提箱打满广告的牛奶盒——凹凸不平,所以绝不是牛奶!我分明地瞧见两只被牛奶箱勒红的手,青筋更是暴起。再瞧脸,我是差点笑出声来——满脸的涨红,憋足了劲。脑海里不禁疑惑他是怎么从一楼至四楼的。
老叟肯定疲累,可是卸下东西后并没有着急休息。他将大黑包、牛奶箱通通撕开摊着放。
全都是油桃!个个秀着两面色——青和红,模样大小也是八九不离十。他不叫卖,身旁除了一个一米开外的观者我别无他人。我瞧着他脸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不禁起疑:能全卖完吗?
“雄,我要五斤。”
“雄,来十斤。”
“称个二十元的。”
……
叽叽喳喳好几张嘴从门外开始嚷进来,一下子大片人群乱了我的眼。嘴上个个还在蠕动着,实在分不清哪句话是谁吐出的。唯一笃定的是发音者是女生——他周围站着的,没有一个男生。
这是女生吗?他们分明地收起素日的矜持,全然一副当家女妇的派头。身挎的斜包向后一甩,利索地抽起塑料袋,拾起油桃开始挑选。他们个个似乎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将油桃在眼前翻个转,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老叟被“抛弃”了,但他并不伤心。嘴唇已经包不住他的大白牙,一个不落全都登上舞台出了彩。他乐开了怀。
“雄,同学之间加送一个。”
“雄,我多拿一个可以吗?”
……
“妇女们”的精明乐此不疲地显现者。他们是有道理的,大家都是同学,我照顾你生意,多一个有何不可。
“拿吧!拿吧!”他的慷慨绝不是装出来的。
我瞅瞅手表,五分钟不到,卖得一个不剩。
“哎呀,还没买够呢!”
“啥?没啦!”
“下次直接一车来。”
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座位。
习惯了沉闷严肃的教室偶小一次插曲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