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年了,在我的岁月里已经有40个春秋了,一晃儿,已经是一个中年女人了。小的时候总觉得过年好,我好快快的长大。无论哪一个阶段,我都在希望下一个阶段幸福。有时候一个人活着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在所有亲人和别人眼里,至少你的存在是他们的幸福。死对一个人来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是人就是要挑战自己,挑战命运,这样才能够刺激,我们怎么可以被命运打倒,绝不。
但童年的那些幼稚,天真,浪漫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走,而慢慢的飘尽在人生的历史长河儿,偶尔只能听涛声拍岸了。
望着亲人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举起那杯新年祝福酒,我的心里无限感慨,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曾经刚刚懵懂的时候,长辈们常问:“好孩子,你长大了想干什么?我总是满怀兴奋的说:“歌唱家,舞蹈家……仿佛美好的一切就如同遨游在太空中一样美好。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长大,现实把所有的理想都变为泡影。但我从来都没放弃对生活的热爱。
我很笨,笨的可怜,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可是我还是那么的爱书,爱读书,但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和他无缘。但永远改变不了书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当我疲惫不堪的时候,他总是在我心灵的另一个世界,让我得到无限安慰。
但生活是我人生的另一本书,我更爱我的人生。
越是对未来充满幻想,往往现实越适得其反。也许是我经历的太多,几句话是无法表达,只能从一部分截取,虽然短,但足够我回味的了。
总是听母亲讲起我小时候的事,也许我从未出生就开始糟罪,母亲不识字,从怀我不舒服,就认为自己得病了,每天喝汤药,她越喝越不舒服。直到三个月后,有一天,母亲的鼻子和口全部出血。到医生那儿把脉,医生告诉他停药,怀孕了,这才算保住我。也许听起来很荒唐,但那就是那个时代的人,女人只有劳动,一点文化都没有,尤其是乡下女人,如果一个家庭男孩儿、女孩儿,读书的大部分都是男孩儿。轮到女孩儿就少之又少了。
当我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3斤3两,眼皮不睁,连吃奶都不会。一会儿有气,一会没气儿的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弄得所有人都无奈,甚至姥爷看母亲每天为我焦急,吃不下饭。气的说:“一个女孩儿,实在不行再要一个。”也许我太难伺候了,让所有的人都无奈,但母亲从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无论再累再苦,四处求医的将就我。
等我记事的时候,我的整个身体僵硬,浑身上下不敢动,哪怕是动一下脚趾,脚趾就会脱臼,所有的内脏和浑身就光是疼就够我每天享受的了。我丝毫不敢动,每天是最疼爱我的母亲,一点点将就我,照顾我。也许别的孩子可以任随自己的性格,到处玩耍,而我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连头都不会动一下的靠在那里。母亲会不时的动动我,否则,局部的肌肉就会溃烂。
每天那万般疼痛的折磨。虽然很小,但我的心里全是绝望,疼到受不了的时候,眼泪会不由自主的流向嘴角,每次让我感到快慰的就是看到母亲那张脸。他那种心疼的眼神和那张充满微笑的脸。每次看到,似乎那种喘气都疼的身体,仿佛能克制住,闻着母亲身上的那种气息,因为依偎在她的怀里,仿佛我就能挺住那种疼痛安睡过去。
就那样一点一点的,二年过去了,在母亲精心的照顾下,我大了一些,身体也好了一些,有时候,能慢慢动,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痛了,但我身体疾病还不少,那时候家里穷到连烧炕的柴火都要省,而我凉点儿就会起东北的臭翻,所以我每天都会被村里的大娘扎。
而夏天空气热点儿,我又会头疼,晕在那里。但我每一次能勉强的睁开那双僵硬的眼皮。出现在我视线里都是父母那种期待的眼神儿,看到我睁开眼睛,他们通红的脸上顿时看有了一丝微笑,然后他们拿着准备好的吃的,还有药,又喂给我吃,又给我擦身!虽然病痛,但看着他们。那种浓浓的爱,我总是喜欢看窗外的太阳,感受到如此的温暖,嘴里含着笑意。
可是,有一天,我仿佛好像再也不喜欢那温暖的阳光,总感觉刺眼,只是呆呆的望着天上的云朵。那天,和和美美的家庭里,突然母亲不见了,不知为什么,父母从来不打架,他们每天总是笑容堆在脸上,我猜不透理由,只是望向远方,为什么母亲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她那么爱我,去哪里了呢?心里那么多的疑问不停地想。不停地呼唤:“妈妈你去哪里了?我是你最疼爱的宝贝,你不想我了吗?怎么可能。”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忍不住的问父亲:“爸,我妈呢?”父亲听了我的问话,瞬间脸刷的红了,眼里涌含着泪珠。看着我支支吾吾的说:“我和你妈离婚了?”听了父亲的话。我望着他,他急忙把脸扭向了一旁,也许在掩饰他的内心,当时的我听后,只觉得头像被人砸了一样,脑子里咣当咣当的直响,只觉迅速,从头到脚整个身体像被电打了一样,又麻又僵,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动,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涌入心头的那种疼痛,不知要超过曾经身体疾病的多少倍。
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我从不相信这是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是伴随着我的内心。为妈妈曾经对我的那种爱是不会改变的,她总是把我捧在手心,一会儿看不到我,都会舍不得,我的心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好想知道曾经她每天照顾的那种眼神和亲切感,已经扎在我的心里。
她给我的感觉,我不仅仅是她身上掉下来一块肉。而是她的全部。
后来,我继续追问父亲,父亲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精心的照顾我。
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从来都没离开过母亲,那种打击对于我来说实在难以承受,一次次想抵抗自己的心,但越是挣脱,反而心灵的枷锁,越是紧绷,简直让人窒息,一个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失去爱的滋味儿,也许一个成人失去爱的滋味有多痛可想而知。何况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每次躺在那冰冷的被窝,都会想起母亲的体温。平时的日常生活,吃饭……疼了搓,揉,喂药。那一副副画面重复在脑海里翻滚,一次次的击打着那颗脆弱的心,睁眼,闭眼她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每一次想得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好想体会那种母爱的滋味儿,可是却全然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父亲一个人没黑没白的,每天弄得灰头土脸的,忙来忙去。
那个空荡的屋子,只有不停的盯着那扇无情的门,心里唯一的那点,才有了寄托,希望全部幻想在那扇门上,仿佛瞬间能被打开,母亲满脸笑容地张开双臂,在那里叫我:“老闺女,妈妈呢!”
我会毫不犹豫的投向母亲的怀抱,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大声拼命的喊一声:“妈妈,您去哪儿了,我好想你啊。”
无论重复多少次想你,可是上天连一次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所有的压抑都积聚在那个方寸的心口,任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幻想重复在脑海,总是呆呆地望向一切事物,不愿意清醒,可是每次那些幻影,真正想得到的时候,来不及触摸,它就已经不存在了。
甚至我无数次想过,愿用曾经身体的万般疼痛来换回得到母爱,可是现实是绝情的,所有的一切,有时候悄然离去,来不及商量,无论你能不能承受得了,它都要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那个时候还小,爱到浓时,又要体会那种失去的滋味儿,我再也坚持不住了,病倒了,高烧不退,喊着胡话:“妈妈……妈妈……”撕心裂肺的在那里撕扯着自己的身心,仿佛只有这样折磨才会好过。
足足七天,父亲每天拿着大把药,这个,那个让我吃,还要点滴,扎针,还有那种种突如其来的头痛,浑身疼。反复的折磨,让你痛不欲生。
对于一个几岁孩子来说,药究竟有多苦,没感觉,针扎进去究竟有多疼,没感觉,谁来解读人生的痛苦,当心里的痛和身体的痛交织而至的时候,是否在让你领悟什么!
后来,我的病好了,整个人就像一个傻子,所有的阴暗角落选择了我,偶尔会偷偷蹲坐在那墙根,旮旯胡同,见人就躲。
也许是痛得太久了,从天到地的摔下来,那颗曾经软弱的心,开始在不停地问自己,不就是痛嘛!你想折磨我,我不在乎你了,你随便痛吧?望着天空,我问它,我那么痛的日子,你还蓝得那么可爱。我的爱去哪里了呢?你从来都不关心我。
当时,指责布满了我的心灵,可是每一次与自己挣扎,都会让我泪流满面。无论如何,偶尔还是抵抗不了自己。想起还会问:母亲你,究竟去了哪里?谁在你的心里会胜过你疼爱的女儿呢?你为了我,简直就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何,你不来见我,难道你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了吗!如果那样,我不会让你想我,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投进你温暖的怀抱。
那一晚,趁着父亲忙来忙去,不注意,我盯着那瓶我平常吃的那瓶止痛药,平面儿标签100片,我低着头,轻轻地走向那瓶药,用手努力地拧开瓶盖儿,然后一片儿一片儿的继续吃着。瓶子马上见底了,我的胃里开始着火。翻江倒海的往出吐,那个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开始满地折腾,父亲听见屋里声音,看见那瓶药,然后猛地抱起我,让我的头朝下,猛烈的击打后背。折磨得只要我经过的地方吐的到处都是止痛药。后来,直到今天生病,也吃不了那药,沾一点就会全身抽动。
那天晚上,父亲什么也没做,静静的把我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顺着眼眸,只有窗外的那种,偶尔被云朵遮住的钩月,或出或藏召回那个死一般沉静的屋子。闭着泪眼的我,体会着父亲的怀抱是那样的深沉。父亲的头和呆滞的眼神,任凭眼泪从两个眼角流下,滴在我的头发上,他的眼泪儿,不仅仅滴在我的头发上,也滴在了我的心里,我爱母亲,可我也爱我的父亲,我怎么能那么做呢。爸爸那温暖的大手掌,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傻孩子,你不要知道那么多,你记住,爸爸妈妈永远是爱你的,有很多事。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懂的,父亲从没想到你的性子会这么烈,以后,慢慢长大,你会懂的,不要想那么多。不适合你这个年龄,有你饭吃,不让你冷热,你还想要什么呢!”
父亲的一番话,让我对这个原本清晰的世界越发朦胧,当我在想,也许我真的不该想那么多,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未知答案,等待着我们人类去探索。
爱是人类一个深刻的话题。爱不仅是一种,爱的每一细胞究竟是什么?每一个细胞里蕴含的各种滋味儿又意味着什么,是我们人类要研究的共同话题,我只希望用我的人生经历来寻求这些答案。
新年的这杯酒啊,勾起了我对往事的一丝回忆与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