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021新年贺词

元旦，凌晨两点半，我收看了习近平总书记的2021新年贺词演讲。

这番演讲似乎解开了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为什么那么悲观消极，总是盯着难过处不放呢？为什么对同样发生着的，改变着的，我们已经做出的努力视而不见呢？为什么嘴里喊着向往改变，向往公义，却对正在为之奋斗的人们不予置评呢？

的确，任何的改变与进步都是有阵痛的，任何社会形态和组织方式都是不完美的，任何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都会有不公和被遗忘无助的人存在。然而，对于我们已经在努力去做的事，对于生活中为人与人之间的互助真正付出行动的人，我为什么长久以来都无从感受呢？

难道读书和思考让我的眼界越来越狭隘，让我的情感越来越逼仄么？难道所谓的辩证只让我看到否定和否定之否定么？难道黑格尔和尼采只教会我解构和毁灭吗？

不，如果一个思考者耽于思考而无行动，如果一个理想主义者只是空想而无作为，如果一个读书人只想着如何做牛氓而不自觉，这种人除了顾影自怜和牢骚满腹之外，有什么可爱之处呢？

诚然，苏格拉底在德尔菲神庙处理解了否定的智慧，可这智慧本是用来“认识你自己”的。如若滥用这一法门，用否定和抗拒去衡量观察社会与历史，这样做真的合适么？

所谓的青年知识分子，常常用消解和悲观标榜智慧，似乎用一些生碎的知识便可为自己的懦弱与迷茫开脱。我们佯装为少数和边缘人群痛心疾首，把自己想象为弱势群体中的一员，似乎这个国家和社会没有让我们养尊处优生活安逸便是某种缺陷，没有让所有底层人民过上中产生活便是不道德。我们为几部电影没能上映而痛心疾首，为一两起恶性案件而愤怒不止，为自己无法实现阶级越迁，无法安定生活而焦虑不安。可我们恰恰忘记，否定是对自我的省思，不是用来泛泛地评判群体的概念工具。

我们应该去关注边缘，少数，冲突以及诸种生存上的无奈，可这并不是我们忽略平凡生活中仍愿意为他人施以援手，仍在各自岗位尽忠职守，仍用自身的努力行动去抵御，回击时代风浪的人们的理由。

对权威和官方的反思，不应该只停留在怀疑和讽刺，不应该只看着系统中不可避免出现的误差以及延迟，不应该只在揶揄和不信任里卖弄幽默。

归根结底，对外物的否定，是自我膨胀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否定是内化的，如果将否定外化，也就意味着自我膨胀到了没边儿的程度。

扪心自问，扶贫工作，我除了没有机会成为被帮扶对象之外，可曾作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么？没有。

抗疫救援，我除了被囚在屋中抓耳挠腮之外，有为前线在生死边缘奋斗的人员提供过任何帮助么？没有。

国家复兴，我除了在那些经济特区四处奔波为自己谋求一份薪水可观的工作以实现自我期许之外，有想过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些什么有价值之事么？没有。

那些科技惠民的研发工作，我有提供过任何的智慧成果么？没有

如果什么都没有做到过，我凭什么对正在努力，相信这一切会凭借自身的行动和智慧发生改变的人们嗤之以鼻呢？我凭什么对用自己的努力争取未来美好愿景的希望否定拒绝呢？我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懒惰和懈怠归之于出身，时代和社会呢？

那些时代与社会脊梁们的所作所为，自己有哪一条能和人家比肩呢？没有像人家一样行动却在脑子里一个劲儿说风凉话，这不是很可鄙么？

我为自己感到羞愧。

检讨之前已经做过了，没必要再揪着不放。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做出行动，才是一个还有些骨气和尊严的人应该做的事。

我没什么技能，也没什么财富，而且敏感脆弱的一塌糊涂，但并不一定偏要我们拥有什么才能做些什么。看到我们业已做出的努力，看到我们为本没有公正的世界创立下校为公正的秩序，看到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也被生活认真对待，这些都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也是我应该去做的事。

应该用两只眼睛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