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亦是美好》

卷2 拨云见日伊人伴

01.箐箐学子

  生活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仿佛我又过回了原来的日子。看看日历,马上就要7月底了,一年的半程就那么结束了,不得不说时间还真是没有感情,不知不觉又被偷走了。

  假如时间倒退20年,现在的我应该是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暑假的到来了,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的迷茫少年如今却成为了一位管理者,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抬头看了眼窗外,晴空万里,一览无遗。每一次遥望这天空,都会有小小的触动,那种豪情壮志,势要与天比高低的斗志总会在这一刹那被激发的淋漓尽致。

  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在这个时候打断了我的思绪,只是看到那显示的名字,心中也只能苦笑一声,顺手就接了过来。

  “喂,远子,什么事?是要找我喝酒吗?”

  “啊?不是啊哥,是我媳妇有事找你……你等会,我换她说啊……”

  手机短暂的失音后,一道富有磁性的女声就传了出来。

  “呵呵,成哥,好久不见,就这样在手机里和你说,实在不好意思了。”

  “嗯……洛总您就喜欢说笑,知道您忙,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呵呵……成哥就是爽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事麻烦你啦……”

  和作风干练的女人讲话就是简单彻底,仅仅只花了几分钟,我就知道洛然找我是什么事了。

  作为本市成功企业家之一的洛然受本市最高学府邀请做一个毕业演讲,本来这是人家大企业的事,但是洛然居然也邀请了我,而且这个女人一向清高,从不求人,毕竟人家有她自己的资本,最意外的是本来不喜这种事的我居然答应了。

  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早上,先和校领导开会,再进行演讲,最后由我与学生进行探讨。看着眼前这份发来的行程安排,突然心中有点后悔,但是显然现在拒绝更加不合适。

  时间在忐忑中慢慢走过,短短三日弹指一过。一早路远就亲自开车过来把我接走了,直到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洛然也在里面。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长长的头发全数盘在头顶,对着我露出一笑之后,就再次回复到原来的状态。虽然和路远结婚好几年,但是两人还没有小孩,至今也未从路远嘴里探出什么。和洛然交流总是能够得到足够的礼貌与礼节,但是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个女人和谁说话都是经过她的筛选,都是有目的才去说话。突然觉得这一次答应她,好像被下了套一般,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到达学校,我一直以为会有哪个秘书过来接应,才发现与我预想的不一样,心中不禁对洛然再次疑问起来。

  “呵呵,成哥。不用看了,今天就我们三人过来,大家都挺忙的,何必耽误别人的时间去做事呢。”

  “哈哈,原来这么回事,洛总倒是想的周到。”

  “咯咯,那就借你吉言。”

  转头看了眼路远,一脸不知道的表情对着我连连摆头,心中也只能暂时放下疑惑。一行三人穿梭在古朴芬芳的校园中,与外面世界的喧嚣相比,这里此刻倒像是一片净土。几分钟后,终于是到达了会议室所在的楼下,又在一个老师的指引下,进入了会议室。

  免不了一阵介绍、寒暄,经过十分钟左右的了解大概记得了几位领导的名字和几个主任的职责。一直以为学校开会和我在公司开会是有本质区别的,才发现原来也是说好的再说坏的,再来一总结,最后说一段鼓舞人心的话,最终拍手结束。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的会议比较长,到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就要12点了。

  早上出发,直到中午,才完成了行程的三分之一,中午又是到一点才刚吃完饭。转眼到了演讲开始的时间,推开大教室的门,看着底下人头攒动的场景,突然有种回到过去读书的时代,只是一晃数十年,曾经的青年变成了如今的中年人。

  洛然没有带演讲稿,先从简单的自我介绍开始了这次的演讲。全程并没有多么的激荡起伏,甚至都没有离开过演讲台超过半米,但是底下的箐箐学子却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花了一番功夫的,今天的她并不是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来给这群学生来上课的,而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结合她这些管理企业的经验,讲述了如何从一个普通人打造成一位成功管理者。她把握住了这群年轻人的不屑却又好胜的心理,让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的在各自的脑海里开始想象毕业后进入社会,他们都是怎么奋斗成为老板的景象。

  给所有人编织一个美好的梦,让他们减少对社会的恐惧,却没有告诉他们成功不单单只是努力,更多的是学习在不同的尝试中吸取经验,获得那把成功的钥匙。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早上那句“借你吉言”原来是说给我的听的,打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算好了由我总结去给这群人再茅塞顿开一下。不过既然来了,那我自当也露个脸吧。

  “咳咳,同学们,刚刚洛总的演讲想必让你们也都感同身受的体会了一番,现在就让我再与你们探讨一下,下面请大家提问。”

  当天举起的手很多,问我的也很多,尽可能的解答了所有我能解答的问题,终于整个行程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结束了。心中感慨这群还没还没毕业的学生,想到的永远是学到的专业以后该怎么运用在工作中,却没人会想到以后的工作会用到什么需要的,学无止境从来不是一句玩笑话,大学只教了他们该学的,却没有培养出主动学习的能力。

  临行前,和校领导又是一番客套,正打算走的时候,隐隐有着声音传了过来。

  “喂,那个谁,你可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

  熟悉的味道,慢慢传来。那个声音熟悉却又陌生,带着丝丝犹豫与担忧,而这一切在我转过身之后,才明白何谓熟悉与陌生。

02.我叫成飞&我叫夏露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古人的一句词,放到现在,哪怕时代与环境都变了,依旧是充满了味道,至少在那天的那个时刻我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上次离别,过去已经很久。再一次面对这个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女孩,我又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那过去被我压在心底的悸动慢慢的又如潮水一般慢慢的升高,似乎想要把整个心海填满甚至暴涨……

  “嗯?难道你老师没有教你就这么叫住一个人,是相当不礼貌的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就脱口而出了哇。”

  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率,而且还是面对一个她完全不清楚底细的人,这份率真倒是让我没有生出一分反感。

  “你还是一个学生,就不和你讨论更多的题外话了,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的朋友可还在等我回去。”

  “恩……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那天的事,我想……应该请……请你吃顿饭吧……”

  “哦,那天的事啊,我说了那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不必介怀。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啦。”

  夏露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而我却慢慢转身,假装准备走了。就在我开始迈动步伐的时候,终于背后的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才对嘛,就要这样挽留我,我才可以在你心中占据位置”,抱着这种心理,我笑着转过了身。

  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因为直到转身的刹那我才看到面对的是一双多么无助又饱含无奈,掺杂着诸多复杂情绪的眼睛。那种神情,那道眼神,我自问从没有在任何别的人身上看过,甚至与她对视之后,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形影单离没有依靠。

  “呵呵,我就知道,在你们有钱人眼中,像我们这种人根本可以渺小到和一只蚂蚁相比,甚至都不想浪费多一秒时间多看我们一眼。或许在你看来我是那么人言微轻,但是你却无法体会到那种想要报答却再三被拒绝的那种被藐视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既然您觉得我不必自恋到去报答你,那么我想今日的这番话就当做是最后的对话吧。”

  泪水渐渐泛起的双眼中,终于隐隐有了下落的痕迹,但是显然夏露并未打算在我面前哭泣,至少我印象中的她是那么的坚强与果敢。

  对话结束的那一刻,我暂时失了神。一个微微颤抖的身影就在我的对面慢慢转过了身想要离开,而我也知道这一别一定是永远。

  “不行!”心中突然一道声音呐喊而出。

  手脚并用,我用力拉上了夏露的左肩,一个回拉直接是把她拉了回来,可是却没有想到力道太猛,直接拉到了我的怀里。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不管是那远处飘动的树叶,还是近处正在结网的蜘蛛,生命在这一刻只为我号召……

  两个互相不熟悉的拥抱在一起,自然会受到本能的排斥,而且显然作为女生那方肯定是第一个反抗的。

  只是,还没等夏露反抗,我就直接是张开了双手,放她自由。其实那天这个拥抱真的不是我算好的,但是这个意外却也变成了一个契机。

  “额,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还饱含无助的眼神,此刻却变得无比犀利,仿佛都能喷出火了。眼看着她微微握紧的拳头,似乎是要准备招呼我,却听见了无比舒畅的一身叹息。

  “呼……事情都发生了,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吧。这样也挺好,以后咱俩就两不相欠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如果说第一次夏露要离开是觉得受到轻视了,那么第二次显然就是很坦率的分别,不用带着情绪离开,不过不管是哪一次都说明了以后我们之间就真的只是各自的过客了。

  “等等,我有话要说。”

  我已经无法再次去把她拉回来了,只能在心中祈祷她愿意为我停下。

  一步、两步,终于在第三步迈出的时候,夏露还是停下了。她摇了摇了头,似乎是极其不情愿的转过了身。

  “说吧,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你说了你不喜欢欠人情是吧,同样我也不喜欢欠人情。既然刚刚我占了你便宜,那么总归要把这件事解决好,否则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呵呵,是吗?原来在你们有钱人之中,也会有有这样的人存在啊。不过我想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了今天的事咱们是两清了,所以没有谁欠谁人情这一说。我想你也没有其他事了,那么再……不见了。”

  “再不见……吗?未免过于残忍了?”

  “残忍?当你明白生活的全部就是只要活着就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残忍了。当然像你这种有钱人一定不会体验到这种生活的,毕竟基础不一样。”

  “活着吗?呵呵,如果我说曾经的我也是苦苦挣扎你信吗?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的,换句话说如果我真的是你认为的那种人,当初那个晚上我就不会多此一举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点让你觉得是友好的东西吗?”

  “至少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很难有。”

  “夏露!你是叫夏露是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不会去问,因为那是你的秘密,是你要守住的底线。但是我也只想告诉你,不要用灰暗的眼睛去看世界,这样你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不要把所有都想的那么黑暗,至少这么多年你不是挺过来了吗,假如这个世界就像你认为的那样,那么你觉得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面对一个人,采取这样的态度去交流。而随着语气的加重,我几乎是一直盯着夏露在说着。

  “……或许吧……但是我会去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这一切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成飞,成功的成,飞翔的飞。”

  看着我伸出的右手,夏露微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握住了我的手。

  “你好,我叫夏露,夏天的夏,露水的露。”

  那是我第一次在和夏露面对面的时候,互相对着对方笑的时候。而这个瞬间也被我深深刻在脑海里,作为纪念与怀念。

03.思念不如出击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和一个看起来和我相差接近20岁的女孩,居然用了握手的方式互相认识,心中总归有点不爽快,但是至少在那个瞬间我是没有把她当做我的后辈看待的。

  原本认识的方式应该是简简单单的进行,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去了她所在的校园,更没想到的是,遇到了那么较真的她。我已经不会在乎到底那天有多少学生或者老师看到了所有的事情经过,因为不平凡的相遇才有了刻骨铭心的相识,与那些影响相比,这段相识都深深的刻在我们的心中。

  回到车上的时候,洛然依旧只是对我笑了笑,却充满了不寻常的味道。而路远肯定是那个比谁都积极的人,恨不得找我要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了,而换他的话说,没有什么比哥哥我焕发第二春更重要了。

  坐在车中,看着手机中临行前夏露留给我的号码,心中已经无法那么平静下来了。临行前再看了一眼学校,一种熟悉感仿佛慢慢的油然心生,只因为这个地方是我和她正式认识的地方。

  曾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想法。在我年近40的时候,不知为何会从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女孩找到激情。明明我们还没有什么接触,明明只有几面之缘,明明我们是那么的不熟悉。假如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今年也要十五六岁了,或许我会喜欢上一个和我相差一个辈分的,但一定仅仅只是喜欢而非拥有。心在这一刻,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尽管它还是正常的跳动,但是我知道其中喷薄而出的血液一定是澎湃的。

  周围的环境没有改变,但是我变了,这是后来同事、商业伙伴以及朋友对我一致的评价。这其中清楚的也就只有路远一人,为了防止他说漏嘴,我费经心思的请他吃了好几顿饭,关键是喝了好几瓶我珍藏的红酒,总算是堵上了他的嘴。

  闲暇之余,坐在办公室里,总会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号码,却从没有拨出过一次。我时常会想起那天夏露对我说的那番话,绝对不仅仅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特别想掩盖起来的秘密,那是每个人最后的一块私有属地,不容他人侵犯。那天临行前的那番话,每一次想到,心中都有一股惆怅。我仔细思考了夏露那天的情绪变化,而我也明白她一定过得很累。那种眼神绝对是真实的内心写照,显然她受过伤,而且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我仿佛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世界中,只有一个身影是独自一人的。不停的躲闪着来自别人的目光,始终微低着头但是却又目标明确的走着,身影虽然孤单,但是任凭走了多远,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从太阳升起到落下,天地轮转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而一周就那么悄悄的溜走了。这几日,公司很多人都在讨论暑假出门旅行游玩的事。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才发现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而旅行对我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却一定是夏露最想要的。

  再一次翻开手机的电话本,思考再三,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每一次电话那边接通的声音传来,我的心就会激动一分,慢慢等待着对面那人的应答。

  等待总是焦虑的,但是又没有什么比需要等待的东西更让人重视。时间跑过了湖的东面,直接是传到了湖的西面,终于在最后要停下的时候,接通了对面。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柔弱中带着一丝坚定,声音不大但是听着很干脆,仿佛每一个回答就像是决定一般。

  “夏露,我是成飞,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单刀直入的开头方式,是我一贯采用的做法,我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恩,这个……我想你可能更需要和你一起共事的人商量,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可以给你提出建议。”

  或许一直以来她总是这么过着,从不去觊觎什么。甚至连问都没问是什么事,却直接把所有的后话都堵死了。只是看着这样的她,我仿佛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般,一定要让她答应。

  “如果有建议的话,那更好,我想一定会是好建议的。”

  “也不……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只是既然作为朋友,那么也应该出份力。”

  “其实呢,这个事和你也有关系,所以我想先问问你暑假有没有什么安排。”

  “和我有关吗?我的生活其实很简单的,暑假一般就是外出做做兼职,然后留半个月左右回趟家。”

  “这样啊?那么就像你说的作为朋友,我只想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着你暑假的时候外出游玩一次,不管是以什么形式。”

  “……”

  静,电话那端就凭空没了声音,假如没有那微弱的呼吸声,或许我会以为夏露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可能很难,我们之间虽然是朋友,但是显然还没到那种可以互相一起出去的程度。而且我不是太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估计只能说声抱歉了。”

  “是……吗?这个答案倒也不出我所料,但是其实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着,没有忘掉,因为我不敢忘。你知道吗,其实不止是你过的那么辛苦,在你认识我之前的好几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对生活只有活着的态度,憎恨厌恶甚至反感这个社会的一切。我并不是要说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但是正是因为我知道带着那种情绪生活对自身是多么大的折磨,所以我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带你去好好看看这个社会。”

  “可能你对我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你真的不必对我如此用心良苦,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至少现在是。”

  “我只想说,第一因为你是我朋友,第二因为我也是你朋友,第三从互相作为朋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不存在阶级问题,第四玩什么你定,不管是以哪种方式,不管是多少天。”

  是的,我在赌博,哪怕夏露所有的回答中都透露出不想去的想法。但是也正因为她的果敢与坚强,让她会觉得在直接拒绝别人后造成不愉快,对于这种日后可能会产生影响的不定因素决不能让它产生。

  “呼……不得不说,你的说辞确实感染了我,我也知道虽然我们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不知为何我很难拒绝你这样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么你等我通知吧,还有最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声谢谢了。”

  “你能答应就是最好的谢谢了,我等你电话。”

  “嗯……”

  人与人之间,不论年纪相差与否,收入差距大小与否,总是有其他的东西在维系着之间的关系,而也就是这种维系,往往成为了关键点,至少这一次我是赌对了。

04.跳动的舞步

  人生第一次邀请一个几乎可以做我“女儿”的女孩,无疑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浓重的一笔。是的,我喜欢那种感觉,喜欢和她那种交流的方式,喜欢靠近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未来我想很难说能彻底忘记这段回忆。

  电话就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快了,马上就会有消息过来。而就是在这般的枯燥等待中,三天后的晚上,夏露终于做出了去哪里的决定。而看着手机屏幕上发来的文字,我直接是兴奋的站了起来,只是却忘了我的对面当时还坐着路远。

  在其他人面前我很少流露出这种兴奋的感情,就算是谈成了一笔生意,我也最多就只是笑笑,多喝几杯酒,甚至在路远的身边也是这样,作为“哥哥”的形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想被破坏掉。

  路远努力的为我倒着酒,企图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却没想到,自己先把自己搭了进去。那一晚不是他送我回家,我帮他叫了车,让他先走了,而我依旧坐在桌前,笑着把最后一杯酒喝完之后,才慢慢掏出手机的开始叫车,我只是在尽量让那种兴奋慢慢的平复下来。时隔好多年,再一次有了冲动,只是那种感觉很美妙。

  晚上睡得很沉,好像又做了梦,仿佛梦到了和夏露一起玩耍的情景,而这个梦直到天亮才把我拉回了现实。简单的洗漱后,我尽力把自己收拾到最佳状态后,看了看时间,就前往说好的地方了。

  周末的市区难免有些堵车,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听着来往车辆时不时传出的喇叭声,看着这个城市流动的人群,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寄托存在着,人们为之奋斗,为之努力争取。不过这种想法马上又被我抹杀了,想的多了,烦恼也多。

  在与夏露约好的相见时间,我提前半小时到了,而在我身后就有一个高大宽阔的圆形拱门,这就是夏露昨天和我说的游乐园。时间虽然还早,但是也有很多人都到了,想来一到周末,大家都想出来放松放松。

  互相牵着手的情侣,坐在爸爸肩头的一家人,还有三五成群的团队,都兴致满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而就在这般观望下,时间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远方正在陆陆续续走过来的人群,终于是在数十米开外找到了夏露。

  一袭淡蓝色的碎花裙在风中飘动,脚步挪动之处,裙摆上下摆动。那没有用发带束缚起来的头发,跟随着她的脚步到处的飘逸着,偶尔稍微用手捋了捋飘起来的发丝,远远看去,那一抹风情反而成为了最美好的风景。

  那个人就那么一步、两步的来到了我的身边,直到她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她的到来。而初见那晚那道略显朦胧的身影此刻正无比清晰的展示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却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的她,丝毫没有发现,因为我的失礼,夏露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呵呵,让你见笑了,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接触的都是一些成熟的女性,所以你的装扮突然引起了我的好奇。”

  夏露仿佛像没有听见是的,给了我一个眼神后就独自走开了,我也只能悻悻的追上她,拿着提前买好的票与她一同进入了游乐场。刚刚踏入其中,就觉得很多眼神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我们之间,这个年纪与服装的搭配,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过这些都被我无视过去了,应该不至于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上来惹事。而夏露肯定也感觉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个,大小姐,我们到了,现在开始,您可以尽情吩咐我想玩什么了。”

  说着我对着夏露半鞠了一躬,见她又对我很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后,就知道目的算是达成了。

  尴尬的场合却是需要适当的玩笑,用来调节一下气氛,虽然心中颇有怨言,但是显然夏露也是明白我的意思。不得不说,她的适应能力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只是一会的功夫,她就带着玩了好几个项目,而且不亦乐乎。

  我们从大型设备,玩到了路边小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她笑了,笑的很久,那种笑容是开心的笑,没有带有一丝的情绪在里面。虽然穿着长裙,却依旧没有阻挡她敢于尝试的脚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也觉得或许来这个游乐场不是她的一时兴起,更多的是计划好的吧。

  大概是作为我开她玩笑的报复,就在我放松的时候,居然被她把一个粉色兔耳朵发饰直接带到了头上,而且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了照片。半开着玩笑,装作生气的样子,要去抢她的手机,却只能一路追着她。

心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努力的迎合着她,同时也能感受到我的内心是多么愉悦。放松了太久,突然这么玩,不知不觉就有点累了,而时间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很快我们就在游乐场内的餐馆坐了下来,很快就点了菜。坐在对面的夏露,略带抱歉的一直对我说着下次请我来着,我却装作喝水没有听到。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我是多么乐意继续带她出来玩,只是却无从出口,至少那个时候的我们仍就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虽然被这阳光烤了将近一天,但是至少玩的都很愉快。我打算送夏露回家,她却表示以后会有机会,自然我不会勉强,在看着她走了之后,我也开着车开始了返航之程。

行驶的路上,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夏露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各种姿态,以及因为害怕而面露苦涩的表情,还有她被我追着跑的情景。一个青春少女该有的气息,她都一一展现了给我,这股活力让我为之向往与渴望。她就像是一杯美酒时刻吸引着我,又像一杯好茶总是飘着好闻的茶香。

  她的种种表现,在我的脑海中铺开了一幅画,无论声情还是并茂,无疑都是一副跳动着美好身姿的画卷,而每一次脚尖落地的地方,都是精彩所在,就像一个精灵,四处飞舞着,跃动着。

05.称呼也是很难的

  假如梦境不会被现实打败,我是多么希望昨天的所有经历都能永远停留下来。只有欢声笑语,只有互相追打,没有所谓的多愁善感,没有更多的烦恼离愁。如果我和别人说我在和一个比我小了将近20岁,甚至可以做我女儿的女孩一起玩,除了能得到嗤之以鼻的回复,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更好的答复。反过来想,其实在这些不屑的背后,更多的仍旧是嫉妒吧。年龄决定的只不过是容颜的稚嫩与沧桑,代表不了成熟的程度,至少夏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缺乏主见。她有她这个年纪的青春与活力,也有她这个年纪的冲动与后悔,但是更多的是她说话的方式让我竟一时无言以对,大概这就是少年老成的一种表述吧。

  为何会迷恋一个人,那是因为有吸引自身的地方。容颜只不过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震撼,那种从头到脚的麻木感、刺激感,让人始终会想起那些瞬间,挥之不去的烙印在心头,徘徊在脑海中。

  刚认识她的时候,我自诩我没爱上她,但是如今不得不说我又时刻会想起她,有些东西压抑不住的时候,反而会更痛苦,所以我知道我是喜欢她的。只是并非贪恋她年轻的肉体,而是喜欢那种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不是肉体上的念想。

  有的时候,有了一就会有二,自然联系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三次……甚至记不得多少次的频繁联系都会像很正常的互相打电话问候一般停不下来。当我在脑中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这些事却在慢慢的发生着。

  第二天的早上,在我还没完全醒的时候,夏露带着感谢的电话就来了。电话中听着她那带着欢快的声音,我刚才因为被吵醒的丝许不爽全都烟消云散了。好听的声音慢慢的传入耳中,诉说着很久以前就想好好去游乐场玩耍的愿望,才发现那个陪着她的是我,是多么的幸运。最后她义正言辞的提出请我吃饭,万般拒绝却被再三推阻的时候,终于又有了一个见面的机会。

  愉快的周末刚过去,转眼约好的见面就要到来。有时候关系就像一层纸,一旦捅破了就互相无需遮遮掩掩,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远离喧嚣的乐园,来到优雅的西餐厅,我只是不想因为太吵,而听不清楚夏露的话。每一次有人进门,一阵响铃的声音总会传来。这道声音在响了无数遍之后,终于等到了我在等的人。

  一袭白色与粉色的装扮,上身的白色衬衫短袖并没有因为本来就白皙的皮肤而黯然失色,反而使上半身看起来更加的匀称与修身。下半身粉色的百叶裙正好卡在了膝盖的位置,让人浮想联翩。高高扎起的马尾,服帖的甩在背后臀部的地方,每一次脚步的移动,都有一种时刻在挣脱的感觉。

  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平淡却让人始终想要多看几眼的脸蛋,无可挑剔的眼神与嘴角微微露出的弧度,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肥、削一分则瘦的脸颊,透着犹人的红色。过往的人无一不是侧目看去,都想一睹芳容。每一次夏露的出现,总是会给我不一样的感受,那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扶着裙子的下摆,夏露轻轻的落座于我的对面,带着笑容和我说着来晚了。我以微笑回之,顺手招呼了服务员,拿着菜单先递给了她。

  她专心的看着菜单,那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表情都被我尽收眼底。我想问她为何今日会如此精致,却又不想扰了兴致,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点菜。点完菜的她也没忘给我看看,待我再确认后才交给了服务员。

  拿起桌上的水,亲手递给了她,示意她喝口水,想来她也明白我是看穿了她一路过来的风尘仆仆。稍微抿了一小口,夏露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然后正视着我,看来是有话要说了。

  “那个,上次只是在电话里和你道了谢,今天趁这个机会,正好和你当面说声谢谢。”

  “没事的,其实我那天玩的也很开心啊。好多年没有这么疯狂过了,说到底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是吗?那以后可以多安排点这样的,你说是不是?”

  正当我想回答的时候,夏露又连忙纠正了刚才的那句话。

  “啊,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怎么可以提那种要求呢?真是的。”

  “哦,你说那个啊,这有什么。反正我闲人一个,公司也有人正常打理,没什么事我也不用理会,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再出去看看。当然这个还得你的允许,而且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啊是啊,我们是朋友来着。不过你说你是闲人一个,难道没有家庭要照料吗?”

  “呵呵,其实这件事我一般不和别人说的,不过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还是应该对你坦白。我啊,早就离婚了,现在独自一个人生活,得过且过呗。”

  “这样啊,实在对不住了,我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夏露把头都埋在了胸口,仿佛正在为刚才的冒犯而赎罪一般。正当我想安慰她的时候,刚刚点的菜很会挑时机的上桌了。

  看着桌上的美食,仿佛她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充满活力的姑娘,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歉意。只是每次再与我眼神交流的时候,都会躲闪。我知道她心中还是没有放下,只能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好不容易才又让气氛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这顿饭吃的是累了点,但是却又十分有有意义。

  饭饱之后,夏露起身准备去结账去了,我笑着说你可以先去上个厕所。看着她没有先去结账,我心中其实是在偷着乐的,等她出来的时候,我早已把钱付掉,在外面等她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我,夏露一脸的不爽,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别生气啦。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姑娘付钱呢?”

  “你这是歧视女性!”

  “我怎么歧视了?还是说违反哪条法律了?”

  “你居然骗我,然后自己把钱付了。明明都答应了人家请你吃饭的,居然擅作主张自己把钱付了,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好好好,得了……得了,说不过你这正在上学的大学生。下次我一定给你机会,我保证。”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么拉钩为证。” 

  拗不过小姑娘的脾气,只能和她一起拉了勾,还念了一些好久没念过的话,总算是把这件事平息了下去。正想带着她一起逛逛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不得不说,这一幅身姿,确实够吸引着我,尤其是那种诱人的动作。

  “怎么了,我的姑奶奶,干嘛不走了。”

  “恩……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额……什么事啊?”

  “嘿嘿……”

  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就是想问问你,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叫哥哥显得小了点,叫叔叔显得老了点,嘿嘿……你说呢?”

  “……这个么,还是看你心情吧……”

  “那还是再想想吧,走了……”

  看着那诱人的身影,突然觉得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吧……无奈看着渐行渐远的夏露,只能迎头赶上了。

06.莫名的电话

  和夏露如此近距离的随意的走在大马路上,才发现原来她的头正好是到我的下巴那里,而我每次低下头的时候,总能看到她那宛如瓷器般的性感脖颈,伴随着脚步的移动,头发里面蕴藏的香味,也是阵阵往上飘着,传入了我的鼻中。闻着少女身上的羞涩味道,这一瞬间或多或少明白了为何年轻那么让人向往。

  哪怕不是在游乐园中,她好动喜欢到处乱看的习性依旧展示的滴水不漏。沿街走过、跳过的店面,凡是有些名气的,我都尽可能用我所知道的告诉着她。我努力的向她展示着这个城市的古朴风味,表达着这个城市的小桥流水,我试图用那些刻意说出的词汇吸引着她,让她对这个城市产生好感,只因为她来这边仅仅只是读书学习,她的家并不在这儿,分别的时刻一定无法避免。

  “夏露,你说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怎么称呼我了呢?”

  “嗯……那个嘛,就是觉得正式的叫你显得对你有礼貌。”

  “哦,是这样啊,但是我觉得称呼只是用于区分认识与不认识,既然我们认识,所以你还是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恩,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诶,你看那边有家我一直想去的店呢,走吧。”

  年轻的姑娘总是说一出是一出,话才刚刚说完,就蹦着跳着跑了过去,丝毫没有顾虑别人的感受。

  这是一家连锁的饰品店,从脸上用的,手上戴的,到生活中用的,一一俱全。看着这琳良满目的商品,在店面灯光的效果下倒是都显得闪闪发光,透着一股吸引人的亮光。低头看了看价格,顿时把我雷到了。这样的饰品店在我20岁的那个年代还不怎么出名,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开的遍地都是,只是这样的东西能用多久也是一个问题。只是看着挑的津津有味的夏露,又不忍心打搅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各种挑来挑去,各种比对。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最后什么也没有买,但是夏露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高兴的样子,或许对于女人来说,享受过程远比接受结果更加令人喜欢吧。

  无声的叹了口气,继续追上夏露的脚步。她似是知道我的苦处,不停的对我回头做着招手的动作,生怕我跟不上。心中顿时有一股气就上来了,几个大步子就赶上了她,正欲找她算账的时候,手机来电的声音传了出来。

  手机震动的声音听着是那么刺耳,真想马上就挂断,可是却不是我自己的手机响了。转而看向夏露,才发现她已经拿出了手机,正想上前问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

  刚刚还一脸享受的女孩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处细微的汗水隐隐有了冒出的苗头,最主要的是她的双手略微有些抖动,仿佛手中拿着的东西无比承重。

  夏露并没有接电话,而是选择挂断了,然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怎么了?你没事吧?”

  “哦?哦……没……没事……”

  断断续续吐出的词汇,表明了说这话的人此刻内心是极为不平静的。不管是从神情还是回答来看,刚才的电话一定非比寻常。

  “要送你去医院吗?我看你起色不好。”

  “不用,不用……刚刚跑的太久,有点累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好,那我送你。今天你可一定不能拒绝了,不然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

  “嗯……好……那就麻烦你了。”

  直到走到车前的时候,夏露始终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由于头发的遮挡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显然一定很不好。坐在车上后,她又仿佛一下子累了,直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是在休息,又像在思考着什么。

  尽量把音量调到舒适的分贝之后,我就驾着车往学校赶去。一路上,他的脸部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双手不知觉的会用力握紧,好像在抵抗着什么。趁着红灯的时候,我开了一瓶水给她喝,只是喝了一小口之后,她又再次闭上了眼睛。此情此景,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但是我不能去猜测更不能去询问,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那一次和我在学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绝对有另外的意思。

  就在快要到学校的时候,我发现身边的她已经睡着了。连忙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生怕因为颠簸把她吵醒。微弱的呼吸声在密闭的车内,听着是那么清晰,之前被头发挡住的双眼也是因为陷入睡眠,头部的转动而露了出来。

  淡淡的泪痕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干涸,那因为长时间握紧的双手,此刻才仍有部分的红印留着。想来内心是经过了一番挣扎后,因为太累,而陷入了沉睡。我不想打搅她,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内,听着鼻中传出的呼吸声,慢慢的享受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光。

  一阵急促的大货车按喇叭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夏露在挣扎了一会后,还是从睡眠中醒了过来。揉了揉双眼,看了看我,顿时一阵脸红。

  “那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我居然会睡着,又耽误你的宝贵时间,看来又要请你多吃一顿饭了。”

  “呵呵,看来我们之间的饭是吃不完了。既然醒了,那么继续去学校吧。”

  “好!”

  睡醒过后的她没有表现出之前的不安,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一直看着窗外。不消10分钟,终于到了校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慢点,下次电话联系。”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走了。

  “夏露!那个……”

  “恩,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就是想对你说,有事可以找我,力所能及一定帮你。”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只是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那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恩,朋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慢点。”

  看着渐行渐远的她,看着她的背影,那是一副落寞孤单无助的画面,我想她一定过的很艰苦。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我才关上车窗,慢慢开着车,离开了学校。

07.红颜醉

  美好的游玩总归被埋上了一层莫名的悲伤,偏偏却又无法一吐为快。唯有开着车到处乱转,排解一下心中的不悦,消遣一下我的部分人生。

  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直接消磨完了我最后的耐心,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路远的电话。

  “喂,远子,晚上老地方,不醉不归。”

  “啊?哥,您这是受谁的刺激了,平时可不是这么爽快的啊。”

  “怎么?不乐意,你小子不是一直说我不给你好好喝酒的机会吗?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别那么多废话,来不来?”

  “来啊,怎么不来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好,那就不见不散。”

  打发完路远之后,直接驾着车往家里赶去。当冷水淋过脑袋,遍布全身的时候,之前的那种不快,在这一刻全部被释放完毕。冷静下来的不仅仅只是头脑,还有那躁动不安的心,这一刻只有冰冷的水慢慢滑过皮肤的感觉。

  再次驶上熟悉的街道,发动机的轰鸣声犹如扑打在脸上的热浪一般阵阵传入耳中。每一次用力踩下的油门,响起的声音,都在脑中回想,渐渐把快要涌出的那股愁绪压了回去。来到熟悉的酒吧,刚停下,泊车小弟就很自觉的帮我完成了停车的任务。走进灯红酒绿的室内,黑压压的一群人,不停的舞池中间搔首弄姿,各自洋溢着身躯。顺着外围的小道,很快就来到了吧台边上的椅子之处,而路远早已在那等我。

  “来的挺早啊,居然比我先到了。”

  “我的亲哥啊,那可不得来的早点,万一来得晚,你走了怎么办。”

  “呵呵,我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这当哥的吗,怎么搞得每次都是我欠你账似得。”

  “嘿嘿,就一玩笑,别当真。对了,哥是有什么事吗?居然直接叫我不醉不归。”

  “没事没事,就是想和你喝喝酒。今晚不谈别的,就喝酒,来走一个。”

  眼见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路远也就不多问了。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掩饰,他的脸始终是笑盈盈的,显然是被他看出了什么。

  “哥,有句话说的好,‘自古英雄多为红颜醉’,想必今天的你也一定是有什么故事吧。”

  “你看像吗?难得今天想满足你的愿望,你却在和我说女人的事。你是酒喝得太少,还太清醒了,来来来,再走几个……走几个。”

  来来回回,喝了好多杯,最后不管是路远还是我,都吐了好几回。到最后,勉强找了个代驾的,先送了路远回家后,我才到家。

  喝酒的感觉,很舒服,麻痹了大脑就不会去想那些心烦的。醉酒的感受,很难受,那种使劲要从胃里冲出来,要抵破喉咙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回想。

  坐在沙发之上,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带着通红的双脸,始终凝望着外面。之前酒精的刺激,让我暂时失去了自我,如今静静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当酒精散去,留下的终归还是自己要面对的现实。

  临别那一道孤单落寞的背景始终横亘在我的心头,久久无法忘怀。那是一道羸弱的身躯,甚至经不起太大的风吹雨打,我是多想努力走在的边上,哪怕只是拖着她,至少陪她一起走过那段路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努力的翻出手机上的信息,却发现信息一直没有更新,夏露似乎并没有像我一般想她。犹如泄气般的皮球一般,我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双手扶着头,脑中一直在想:为何她不联系我……为何?

  “呵呵……呵呵……”

  发自内心的嘲讽从我的口中吐出,自始至终我都在强调我们仅仅只是朋友,既然作为朋友,为何她要想我?

  当冲动与不满归为理性,我的醉意已经完全褪去。目光中透着清澈与坚定,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之前,回想着今天夏露的种种举动,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电话,那么显然是她身边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对她产生了影响。既然夏露不愿意多说什么,那么只有我主动去找寻了。

  一切都在我的脑中计划好了,看了看时间,急急忙忙再去洗了个澡,准备明天开始慢慢的剖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没想到在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已经有人帮我把一切都办妥了。

  当我拿着路远丢给我的那份资料的时候,我的双手略微颤抖。而当我打开的时候,当上面的文字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留在我的大脑表皮上的时候,我是抗拒的。我本能的拒绝着这一切,却又无法辩驳事实。我本以为迎接我的清晨一定是无比阳光灿烂的,却没想到是乌云密布。

08.眼中的泪 地上的霜

  当做好所有准备,就要去寻找答案的时候,抛却了一脸的愁容,放弃了所谓的“只是朋友间的关系”,不曾想到,这个时候的路远会亲自登门造访。看着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路远,一时有些让我恍惚,到底我的身边在发生着什么。

  “哥,你先坐下,我有东西一定要给你,而且很重要,所以我大早上就来了。”

  “怎么了远子,大早上就跑过来,我还正好有事要出门呢。下次记得提前打个招呼,否则就扑个空就不好了。”

  “恩,我知道了。但是这个还是请你亲眼看一下,至少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

  望着远子手中的文件袋,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路远,让我感觉陌生又害怕。

  “很重要的东西吗?远子,你老实告诉我。”

  “我也不想瞒你,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所以我觉得十分有必要让你确认一下。”

  如此肯定的语气,不带有一丝的不确定,我点了一下头,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选择查看文件袋中的内容。但是或许人生真的就是好多场戏的结合,就当我已经鼓起勇气,铆足全力准备开始找寻答案的时候,戏剧化般的“玩笑”就那么朝我开起来了。

  拿起来很轻的文件袋,却在放下的时候,颤颤巍巍,仿佛重如千斤巨石,压的人喘不过气。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头脑空白,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没有多余的思想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远子,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你老实告诉我!”

  “是洛然给我的,所以你可以确定是不是真的。”

  “既然是洛然给你的,那么显然这里的内容都是真的这一点不用怀疑,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们夫妻俩会这么做。”

  “因为我们把你当做家人,不管是我还是洛然。其实,哥自从那天在学校回去之后,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上了那个女孩。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昨晚你叫我和酒,我看出来了你并不快乐。假如只是闹别扭,那么肯定不会找我喝酒,既然找我喝酒了,那么显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所以我就找洛然暗中去搜集了下资料,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夏露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哥!那不是简单的历史,至少我身边那么多人,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既然遇到了,那么只能接下了。”

  “哥!那可不是接不接下的问题啊,或许这些只是冰山一角,难道不应该就此结束吗?”

“结束?远子,自打离婚后,你见过我享受生活的时光吗?不就是这段时光吗?” 

  “我知道,可是……”

  “别可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你还拿我当你哥,就此打住,我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路远,看着我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只能暂时咽了下去,拿着我又还回去的文件袋,叹着气走了。

  房间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这份静过分的可怕,我仿佛可以听见自己颤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又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

  天空阴沉沉的,路两旁的树木之上已经没剩多少树叶,孤零零的挂着,随着风摇摆,时刻都会掉下来。马路上过往的人群都是行色匆匆,丝毫没有发现拥挤的人流互相碰撞,全都一心盼着早日回家。夏露穿着单薄的衣服,颤颤巍巍的走在路上,脸上挂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而留下的泪痕。每一次挪动几部颤抖的脚步,都有人来撞一下她,久而久之这种现象居然成了习惯。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时不时都有零星的雨滴飘落,落在头发和衣服之上,原本就瘦削的身体此刻感觉更加寒冷。

  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方向与目标,双眼好像丢失了眼神一般,就那么走着,任凭阵阵阴风吹拂,累了就停下,对着双手吹出一口热气,然后又继续行走。这道模糊的身影仿佛定格一般,来来回回晃荡在这里,直到树叶掉光,秋去冬来,依旧没有离开。初冬的时光缓缓到来,每一步留下的脚印慢慢都凝结成为冰霜,哪怕是隔着鞋子依旧有阵阵寒意涌入身体,眼眶里每一次流出的眼泪,变成了地上的一滴水珠,最终又化为了霜。抬头再看了一下天,漫天的雪花遮住了所有能看见的东西,只留下最后的一丝幻想……

  而这一切不就是那个我之前在车站看到的女孩所正在经历的心路吗……人生使然走一遭,各有千秋难言尽……

09.坦然的心

  脑中要思考的东西很多,多到感觉脑容量都不够了。我努力的想站起来,想跑着出去寻找夏露,但是小腿处的阵阵抽搐让我清醒的明白,我在害怕。全身都在紧张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低潮。

  第一次,我没去上班。脑中早已乱成一团,思绪被打成零星的碎片,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面前手机上不停跳动的数字,转眼就是午饭的时间段了。肚子早已因为早上的空置而在反抗,我仍旧无动于衷。

  从外面折射进来的光线也是慢慢的沿着轨迹从东边移到了西边,原本还占据大半室内的阳光,此刻已经快要消失,只是在最后努力的到处散发着它的最后一丝热量。

  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至少此刻的夏露肯定更加的难受。我努力的伸出我的右手,慢慢的摸到手机,缓缓的抬起,翻出通话记录,终于按住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出去。

  我并不急切夏露马上就接起电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有些害怕。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喂……”

  “哦,是我。”

  “嗯……”

  “那个,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好像有些事想和你说说,方便吗?”

  “晚一点可以吗?”

  “好,地方你定。”

  “嗯,那晚点见。”

  还是那么简短的对话,我却没有丝毫的时间去考虑这些了。这个时候的我必须努力把自己收拾出来,来掩盖我的状态。

  和秘书说完今天晚上也不去公司之后,我终于打起精神,假装自己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开始精心装扮自己。

  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到夏露发来的见面地点,和我想象中的出入有点大,居然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公园。待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急急忙忙的就走了,我只想在车里再好好思考一会该怎么弄。

  烦躁的时候,开车就不喜欢慢慢来了。尽可能的拉高了速度,只想早点到达约好的地方,却没想到夏露已经早已在那等候。白色的短袖,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一改之前装束的夏露第一次展现了她的原始美,那种青春少女的魅力原汁原味的体现了出来。

  随便找了一处人形道停好车,也不去理会会不会被贴单子,径直朝着夏露走去。此刻正是一年中夏季最为炎热的时段,原本应该很多人聚集的公园因为天气的缘故早已稀稀落落。夏露约我在这里见面,显然是不打算长谈,大概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不知道各自心中此刻复杂的心情。

  她没有化妆,虽然出门前洗了脸,但是却洗不掉眼中的那股伤感,依旧有一片血丝在眼珠之上,显然之前肯定哭过。

  见到我来了,勉强对着我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我却也怔怔的立在当场,毫无防备的安静撕扯着内心的不安,可是我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过去。

  双手直接按在了夏露的双肩,低着头注视着她。受到冲击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吓。原本略带反抗的肩膀,在和我的眼神对视过后,平静了下来。

  “你知道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已经超出了对待朋友的界限。假如不是因为年纪相差太大,我想我都甚至想单膝下跪,追求你。还好我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如此奢求一段不该开始的恋爱。”

  “成……飞……其实在这个城市我所拥有的异性朋友也就只有你一个。有时候想想也很可笑,找了一个比我大将近20岁的男人做朋友,可是我发现好多次你的真诚劝导真的帮我走出了很多弯路。你的诚实、热诚不能说打动我,却感染着我。你的不拘一格,你的体谅,不与我计较的性格,让我明白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差一点我就快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了,直到……”

  “直到什么?喜欢本来就不拘泥于任何框架,那是心的渴望,是心的所向。”

  “就像你仍旧保有一丝理智一般,我也在心底设置了最后的一道关卡。”

  我知道那道关卡,但是我没有当场说破,那道卡绝对不是今年设置的。我知道夏露设置那道卡已经很久了,同时她也很好的处理那些直到现在,所以我想她也一样可以处理好这次。

  “心结还需心来解,我希望我是你的那颗心。”

  “像你所说,心会渴望,那么我想也会治愈吧。谢谢你,现在我好受多了。”

  “彼此彼此……”

  直到分别,夏露才露出久违的微笑,看着她笑,我的一切不快都消失了。我们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说话,只愿大家彼此都记住这份记忆……

卷三:人生漫漫无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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