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对生命、人生以及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孩子的思考从未停止,即使是重复即使是老生常谈,也可以有不同的记忆和切入点,正如我前面写过的《痛了,自然就放下了》、《生命的价格值几钱》、《你,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等---小敬说
1、
我小时候的老家冬天很冷,我们那儿又是个从来不知道暖气为何物的地方。一到冬天,我们这群毛猴子一样的孩子,都冻得吸溜着鼻涕,捂着冻伤的手,瘸着冻伤的脚,每日在四面透风的村小教室上课。所以那时,家里稍微有点条件,都会给孩子准备个带提手的火炉路上用棉布或者铁板盖着,里边盛的是草木灰盖着的木炭和锯木屑,带到学校放在腿下或脚上取暖。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叫小军的白白净净的男生。那时候农村的孩子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他却每天干净清爽的来上学。后来才知道他是独生子,父母相对年龄偏大才有了他,加上本身住在镇子上,父母在当年供销社上班算是吃皇粮,比起我们这些家里都有兄弟姊妹的来说,家境算是很不错了。因此那时候小军带的火炉,里边的木炭每次火都比我们的旺,我们还因此羡慕的很。
有一天上学路上,我远远看见路边乱哄哄一片,连忙走近看,围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惊恐。一个女人的哭声惊天动地,拍打着地上躺着烧的模糊一片的小黑人。班里同学说是小军,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头天还欢蹦乱跳的同学,第二天早上怎么就没了呢?
后来,才听了在场的同学还原了过程,因为小军的火炉的火比较旺,那个寒风呼啸的早上,风吹跑了他的火炉盖布,木炭火星四飞,小军却试图用身上的棉袄盖住火炉,哪知道火星已经溅到了棉袄上开始烧灼、冒烟,到逐步扩大。这可怜的孩子,就这样烧着了全身,呼号着“救命“,等路上行人和同学发现,却早已不敢靠近浑身是火的他了……
折跑回去的同学飞速喊来小军的妈妈,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跟农村妇女很不相同的女人,那刻披头散发、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地晕倒在冰冷的路边。她唯一孩子的离去,让她从此得了失心疯。后来我在外边上学每每回家,听到镇上的人讲那个再无生育、变得神神叨叨的女人时,大家都唏嘘慨叹,而我常想落泪……
那是小时候的我,第一次近距离感受身边的同龄人的死亡。在那之前,我都是从父母或者亲朋口中听说那个年代各种婴幼儿的意外夭折,以及村里的小孩子玩水溺毙的,还有被小狼叼走的,被打雷劈死的,煤气中毒而亡的。后来,我初中的同班男同学下河游泳溺水,连同下去救他的同学一起淹死……所有关于真切的小小生命的脆弱与悲痛,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发生。
很久以后,我外出读书,我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才更深地体味到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生无奈,那些不幸夭折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早已成为人们心中最不愿提及、最悲痛、最柔软的部分。
2、
这几天,天津大悦城俩娃高摔坠楼事件又一时间成为最热的头条之一,令人扼腕叹息,痛心疾首,网络公知也都在呼吁“愿每对父母,心中都有一座悬崖” 。
然而,我想谈论的不是关于这场悲剧的给我们敲醒安全的警钟,而是心里一直想写的关于这些未成年的夭折的生命。他们是“折翼的天使”,他们来到人世间短的可能几分钟,长的几岁到十几岁。他们用最短的一生在人世间看了看,瞧了瞧,最后留给活着的人们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生离死别。
有很多个暗自思索的时刻,我一直很想用文字纪念一下这些“折翼天使”的故事,但又始终觉得,文字是苍白的,记录的是人的行为和感受,记录不了那些发生过的,或者无法表达感同身受的爱与悲伤。
每当有个小小的生命因为千千万万的原因走后,每一位父母亲人的心一定是空空的,时间仿佛被释放与凝固了,那些已经融进血液的习惯,在这些可爱的“小人儿”离开后混乱不堪,谁都无法整理破碎的牵挂和心疼。此时的人们经常祈盼来一场大雨,让雨水和着苦涩的泪,一同来祭奠那些可爱、可怜的宝贝。
我认同伊姐的观点:命运那么凶残,每个人的生命是那么渺小,有一些事,未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你永远感受不到它的力量。再多的惋惜和痛心,逝者已逝,无法改变;而活着的人,在心的地狱里会永恒轮回。天津大悦城事件的父母,未来要走的路一定是艰难的。
而事实上,我们这些活着的旁观者只能也只愿,天堂没有危险、病痛、意外,只愿天堂有父母亲人的羽翼,给这些“折翼天使”温暖和喜乐。活着的亲人们对那些早逝的生命诉说:"想你时,我们遥望夜空,寻找一颗小星星,等你眨眼,我们今生缘尽,只愿天堂再续!"
3、
我没有信仰上帝,却愿意相信:
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个天使来到人间,当人们沉浸在给这些可爱的“小人儿”年年庆生的喜悦中时,一份与生俱来的责任也随之诞生。
天使坠落凡间,只为惩罚魔鬼。他回去,只因为魔鬼变成了天使,以后会相见的。
每个早早离去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因为上帝太爱他们了,所以将他们提前召回。“折翼的天使”,当然要回到上帝身边。他们来到人世间,和父母亲人相处的时间、共渡的人生虽然短暂,却也给人们带来过最大的幸福和欢乐。
以前还看到一段文字,说一个台湾的大师布道,讲到,在母亲怀着小宝贝儿的时候,作为父母的就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因为我们不知道小宝贝儿生下来是美是丑,是健康,是残疾,是可以和我们一起成长并成为我们生命的延续,还是不幸夭折……
他想告诫我们,一定要生活得安详和随遇而安。
因为,生命就如同这庭前花开花落,偶然间诞生,又再悄然间逝去,落入岁月的泥土中。人生易逝,我们从生到死,这一段路很长,却可能又很短。
所以,惟有,愿这些“折翼天使“般逝去的孩子灵魂安息,愿那些痛不欲生、无处诉说的父母亲人得到解脱和救赎。
愿所有的生命,最终,天堂再见......
作者简介:小敬,热爱生活里的柴米油盐,也热爱生命里的笔墨纸砚;不断思考学习,业余努力写字,也愿意与你分享各种美好情意。微信公众号:敬夜思(ID:jingyesi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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