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不说再见

“再见”一直是我最讨厌的话题。这两个字,蒙上了忧伤,来不及说出口的再见,和对你们的谢谢。

即将要说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们。明年盛夏,同樣的教室,却没有了我们的身影。高中,即將落幕。我不知道如何寫下我的心情。

当日初识的腼腆,历历在目,瞬间就化为浮光掠影,要被存在脑海一隅。这一年之后,我们要各奔东西了。香港,这个城市,再遇见却是不容易的。

两年来,每日相处八个小时。过去那些温暖的色彩,随着记忆的溯源倒退。白色皱褶的校服,我们曾万般嫌弃,抱怨着:不如哪个学校。日光灯下,有倚着墙,用手掩着脸的同学,悄悄入睡。入睡前,还不忘和同桌约定好:“老师看过来了,记得叫醒我。”更多时候,我们喜欢在这明亮的教室嬉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突然一刻的安静,如同法庭上的肃静,大家互相对望着。坐在门边的同学,甚至紧张望向窗外,是不是哪个老师站在外面?然后,大家相视而笑,继续肆无忌惮的大笑。

课桌上,慢慢有垒起的作业和夹着墨水的纸张。再多的作业,我们也要说再见了。课桌上,没有我们伏在上面,一起入睡的身影。浅黄色的课桌,开始变得冰凉。余温也慢慢散去。课桌的前面,那个老师和那几个学生开着玩笑,寓教于乐。传递的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纸团,开始在班级的角落跳跃。下课铃声一响,他们或是她们开始面对面的动手,转眼却相约去那在7楼的食堂。

这里有许多值得我们留恋的烟火。不知道大家还记得,那张扬的粉红色,从艳阳高照到夕阳西下。那之前,我们有过争执,有过混乱。最终,我们决定成为运动场上最耀眼的光芒,我们做到了。也许,听到一些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但是,我们的每一个人自信,那一天最抢眼、不失光芒的只会是我们。

再见了,来不及对你们说出的谢谢。校服要放入衣柜的底层,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一起穿上它,很丑却也没有机会一起上学了。翻看着老旧的照片,国民妹妹、鲁迅先生、名侦探柯南、月野兔、韩国欧巴,比情歌更令人沉醉。每年一张的合照,有人离开,有人加入。你抱怨着,下一年要照得更好看一点。转眼,互相找着其他人的各种丑态。

刚刚拿到校历表的我们,细数着假期,有人雀跃着复活节假期。只是,那时候我们已经分开在茫茫人海了。然后,化为一声声叹息和虚假的哭声。青春,在这个三月要画上休止符了。互相约定着联系,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我不愿对这个学校,这个课室,这些老师,这些嫌弃的老同学们说再见。青春的余晖,让它永远停留在这个教室。多年后,我们是不是等年老的时候,相约着当年的我们,坐在这个教室,听着老师在讲一课?

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们;再见了,课桌上的作业;再见了,青春的照片。我想,再相见,我们想当初一样的肆意自由,像当初我们初识一样美好。

我相信,我会想念你们的,老同学,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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