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的号角
如今艾菲尔格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来看,不只是艾菲尔格变了天,整个国家都已飞速发展,经济比十年前增长了十倍,人口比十年前增加了四倍,工业产值较十年前增长了一百倍⋯⋯
工业革命改变了这个国家,“老师,你能够相信吗,一百年前这里还是个偏僻的农业国家,现如今我们已经有了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系,最大规模的工业体系。我们研究出来的滑膛枪还有菲尔尼火炮,足以令世界感到畏惧。”在艾菲尔格熙熙攘攘,钢铁机器运作不止的大街小巷里,街头巡视的艾菲尔格市长安东尼和国王莱恩进行谈话。
艾菲尔格城区近年来扩展迅速,由四个区扩展到了十个区。其中新设的六个区里有五个为工业区。老城区便建设为了生活区,并且禁止重工业建设在老城区内,老城区只允许建设纺织工厂。
“尼弗瑞尔近年来取得的成就皆来源于工业革命,我相信这些成就会在未来得到更大的扩展,因此我们应该对工业发展报以更大的热情去建设。但是莱恩,战争可不是儿戏啊。”安东尼以一股长者的语气对莱恩说,他左手握紧铁拐杖,步伐迟缓。
安东尼是莱恩的老师,他们的家族都十分显赫。而安东尼则是一位胡子花白的学者,他涉足的领域十分广泛,他也是工业革命的支持者之一。
“老师,我会斟酌考虑你所说的话的。”
如今的艾菲尔格,随处可见的兵工厂还有织布厂,全面用上了机器生产。每每路过兵工厂,你都会看见里面的人在琢磨着各种零件,拿着铁锤和螺丝反复敲打加封他们所生产的枪械和火炮。如今这样的兵工厂在艾菲尔格就有十五座,这些工厂每年为尼弗瑞尔生产近一万支火枪,两百门火炮。莱恩与这些工厂主常年保持稳定的订单。如今这些武器稳定的供货,使得士兵们已经将火枪使用得非常娴熟。为此莱恩专门开设了军事学院,以培养战争人才,特别注重培养使用火炮的人才,以及机动部队。
这些学院往往非常引人注目,因为在他们的顶端,总会飘扬着一排排的尼弗瑞尔国旗——一组黑色的雄鹰。
莱恩和安东尼在光荣大道上参观了各种各样的工厂,这些工厂包括各类手工业工厂,也包括食物工厂,还有兵工工厂。这个光荣大道建于莱恩登基那一年,鉴于工厂管理混乱。于是开辟了一条新的街区,以作为专门建设工厂,莱恩将其命名为光荣大道。
在参观这些工厂时,每一位工厂主和工人们都对莱恩极为尊敬。他们热情的向莱恩展现各项新型的技术,还有这方面的革新。这一切都为尼弗瑞尔带来了惊人的财富和实力。
艾菲尔格是一座先进的城市,安东尼说他像是一座工厂,平日里工厂工作的声音充斥着街区的每个地方,因此许多人也为其感到苦恼。艾菲尔格城区除了工厂,没有什么东西称得上高贵。许多奢侈品连锁店,还有大型的市场大多建设在贵族出没的比科莱区。但是许多贵族和有钱人大多都会选择定居于艾菲尔格郊外的城堡和村镇里,以避免生活受到影响。
科比莱区是整个艾菲尔格最大的城区,这里非常繁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琳琅满目。有光是在门外就充满艺术氛围的香菲斯歌剧院,那里时不时会有身着华服,妆容精致的贵族妇女出没。莱恩的妻子,法拉便是这里的常客。
当然还有不远处的大酒馆,这里是艾菲尔格最热闹的地方,这里集结了各个地方的混球和有钱人,士兵也偶尔会来这里消遣。这里不仅供应美酒,还供应上好的美人。一个花天酒地的地方。
当然除了这些比较著名的地方,科比莱区还是有很多乐子的。
在离开了光荣大道后,莱恩和安东尼便来到了科比莱区。这两位不凡的来客,吸引了许多目光,还受到不少人的问候和致意。
莱恩与安东尼来到了科比莱区的图书馆,他们之前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到这个图书馆,以商谈一些事情。
这个图书馆是莱恩下令建造的,规模中规中矩,平时只有拥有学生证件和贵族身份才能进入,否则就需要花钱。而且书籍大多可以对进入的人外借,只需要写明暂借资料就可以办妥。还这里平常基本没人会待在这里,所以一直以来就很安静。
莱恩则在书架上寻找一本书,很快他便找到了。“老师,我决定遵循我父亲的遗嘱,我想要攻打丹托加尔,并且将其征服。”莱恩说完便将他手中的那本《尼弗瑞尔与丹托加尔地理注记》交给安东尼。“老师你看,占据丹托加尔,能为我们提供数不胜数的优质矿产资源。这本书里面详细的介绍的丹托加尔的地理状况。那里有千里沃野,也有建设完备的道路。一可以供给我们发展工业,二则可雪耻历代对其征服的失败,更可以为父报仇。”
安东尼接过书后,戴上了他的眼镜,琢磨着里面的文字。他心平气和的对莱恩说:“战争并非是儿戏,你父亲就犯了一个错误,他高估了自己革新后的力量,被他们的重骑兵打得体无完肤。”
看完,他合上了书,注视着莱恩的眼睛。“但是我相信你,莱恩。如今战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有精良先进的武器,也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的刀枪弩箭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战争无情,你可得小心啊。”
“这么说,老师同意我出征了?”莱恩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和几年前一样反对我。”莱恩笑了,他感谢安东尼对他的认可。
“丹托加尔并非那么容易征服,他们有近十几万的军队。如果要打仗,你必须首先拿下比格沃斯城,那样他们就会门户洞开,人人自危,主战权就在你手上了。”
“历代战争不都是这个策略吗?比如孟德尔国王,攻下了比格沃斯城,虎视圣卡罗城,但由于人心不齐,只得北撤,失去了最佳时机。但倘若他们众志成城,对于拿下他们的心脏圣卡罗就轻而易举了。”莱恩示意他并非不懂得战略,他一直期待着完成先人没有完成的任务。
“莱恩啊,战争的事情我无法像以往一样指导你该怎么去做了。这种事情得要由你自己去主导。毕竟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对世界充满疑问的小孩子了。如今你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国王,你该做什么,要怎么做,你得考虑清楚,然后去告诉你的手下。比如达利将军,他作战多年,战争的事情你应该去告诉他。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安东尼以一种老者的口吻告诉莱恩他的想法,“你父亲年轻时就是我的学生,如今我看到了你,仿佛看到一只稚嫩的幼狮,正逐渐成长为露出利爪的雄狮。”安东尼将用枯槁的手将书本合上,缓缓的递给虔诚倾听意见的莱恩,“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不要再因为我而改变自己的想法,要相信自己,这是每个男孩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谨记老师的教导。”莱恩接过老师的书,并且向老师深深鞠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东尼从莱恩身边离去,他边走出图书馆,便对渐行渐远的莱恩说道“我得区喝我的下午茶去了,”
战争很快就要重新开始了,父亲自战败以来缔结近二十年耻辱的合约,如今我国势强盛,是该洗刷那段耻辱了。随后莱恩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光芒,征服的霸权的开端,迈出那一步,或许就踏上了战争的不归路。狮子生来就是要称霸世界的不是吗?
准备进入午后,莱恩带着不错的情绪与安东尼告别,并且返回莎丽丝宫殿。
回到莎丽丝宫殿后,他总会喜欢第一时间跑去练剑室练习剑术。他年少时就求学于国家的各个地区。因此当上国王后的莱恩成为了一名剑术高超的战士。他在全国各地张贴布告,如果有自认为剑术高明的人,可以前来于国王比试。胜利者可以得到奖赏。
今天听闻宫廷总管说,有一位来自东方的雇佣兵慕名前来与莱恩比试,他自称曾经仅凭一己之力就杀死了六名蛮族人。莱恩对其颇有兴趣。这个相貌平平的人已经恭候多时,如今就站在莱恩面前。
在莎丽丝宫里,练剑室属于宫殿的角落。是专门留给莱恩练剑的,这个地方十分空旷,墙壁上没有用于装饰的饰品,四面八方只有光滑的镜子,以映射出自己的姿态。除此之外只有一片大理石做成的光滑地板。
“国王陛下,是真打么?我怕伤着你,我可赔不起。”雇佣兵向国王行了一个生疏的礼,同时冷冷的说道。这是一位不修边幅的人,中年沧桑的面孔,脸颊两侧都长满了胡子。眼睛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光芒。
“我们都得尽全力战斗,这才是挑战。而人生便充满了挑战,挑战让人发现缺陷,并且及时改正。”莱恩自信的说道,他环视着他走到剑架上随便拿起一柄双手剑,握在手心里。“就让战斗现在开始吧。”
“遵命。”对手面无表情的向莱恩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一把厚重且破损有些严重的剑,摆出作战姿势。
莱恩与雇佣兵对峙,莱恩采取守势严阵以待,而敌方则提剑砍来。莱恩连忙招架,抵挡了几波来势汹汹的攻击,后退了几步。但是敌人似乎仍然没打算停止,反而攻势更为猛烈,环环相扣,节奏紧密。莱恩知道如果再不攻击,只是空耗体力。于是他变换策略,转而向雇佣兵发动进攻。两者刀刃向接,有来有回,皆势如破竹。
对方是一位高手,他的攻击方式毫无破绽,变幻莫测,而且攻势极其猛烈。难怪连强壮的蛮族人也倒在他的剑下。
莱恩的力气即将耗尽,而敌人也开始气喘吁吁。或许突破看此一举了,莱恩抓住机会趁着敌人出现空挡,一记肘击将敌人击退。并且将剑迅速抵在他喉咙前,但莱恩亦然感到了刀锋的寒冷,雇佣兵的剑也抵在了莱恩的喉咙旁侧。
“漂亮的一击,国王陛下。现在我们两个都死了。”那名雇佣兵冷冷的笑道,并收回剑,擦拭嘴角上的鲜血。
莱恩也放下了剑,对雇佣兵说:“你的身手很不错,我只是侥幸取胜而已。倘若在真正的战场上,该死的肯定是我。”
“或许你应该加入我的亲卫队。你很有实力,如果你愿意你将成为一名骑士。”莱恩收起剑。对着眼前这位桀骜不驯的雇佣兵说道到。
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嘴角有了些许细微的颤动,他眼睛也没眨一下,同时又迅速的收回剑。“我叫卡桑德,价钱翻倍,加上骑士的爵位,我的命就是您的了,国王陛下。”他直视国王的双眼,没有一丝畏惧、怯懦还有尊敬。
“接受。”莱恩伸出右手,僵持在两者之中,“握个手吧,我的战士。”卡桑德迟疑了一会,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和莱恩握紧握在了一起。“嗯。”他低哼了一句。
“对了,你懂得使用火枪吗?”莱恩国王对他说。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听说过。”,接着他又摸了摸剑柄,“我有这个,足够了。”他向国王保证自己的价值。
莱恩笑了,“尼弗瑞尔之所以先进,是因为它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你得跟上时代才能变得更强。”莱恩拍了拍他的肩,“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武器。”莱恩挥了挥手,示意卡桑德与他到射击靶场去参观。
路上,两人行走在皇宫的大道上,许多学者和贵族在大厅谈论,或是学术言论,或是生活琐事,还有国家前景。来到大厅之外的花园,花园里鲜花种类繁多,但是大多都呈现橘黄色和白色。花园中央,群花围绕着一坐闪闪发光的喷泉。十分美丽惬意。“你以前来过艾菲尔格吗,卡桑德?”莱恩问他道。“如果不是看到陛下的邀请,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来的。”卡桑德不屑的说,“我的家乡来自阿彻诺普的雪原,虽然寒冷贫瘠,穷得响叮当。但是我有留在那里的理由⋯⋯”他用一种很古怪却又平常的语气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艾菲尔格?仅仅是为了金钱吗?”莱恩又问。
“嗯。”卡桑德面无表情,散乱的毛发在风中凌乱,他简单干练的答复,似乎不愿意透露更多话题。
卡桑德跟随着莱恩的指引,他们两人来到了一座靶场。靶场在皇宫的后院,靶场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新旧枪械,以及各式各样的靶具。莱恩走上枪架边上,拿出一款最新式的便携式滑膛枪递给卡桑德。他教会了卡桑德如何使用武器后,便转过身,面对靶场。“来,你来试试。”,莱恩转过身,指向前方的一个头上带有渐进红点的稻草人,“射中它头部的红心,也许对你来说会很困难,但是你得学会使用,并且白发百中,这种武器如果不熟练的使用它,便毫无精准度可言。”莱恩说。
“我用弓箭射的很准⋯⋯”,卡桑德用右手举起枪,瞄准了好一会。轰!一声巨响,枪口冒出了烟雾,卡桑德将子弹打在了稻草人的身上,并未达成目标。“喔,这东西威力可真大。”卡桑德惊喜的说,“我想我爱上他了。”他咧嘴一笑,并四处把弄着到手的武器,“你得从枪口装填子弹,”莱恩指导道。
莱恩陪同卡桑德练习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轰!随着扳机扣动,又一颗冒烟的子弹飞出,将整个稻草人的脑袋都被卡桑德炸飞了,“你学的很快,卡桑德阁下
。”卡桑德快速的射击了三枪,每一枪都命中头部。“哼,但是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站着不动。”他不满足的说,并用手摸了摸鼻子,“国王陛下,今天就到这吧,或许我总有个休息的地方吧?”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就到科比莱区的秦英旅店休息吧。那里设备完善,而且离皇宫不远。”莱恩将一块菱形装的铁牌递给卡桑德,“拿着这个给老板看就好了。”莱恩解释道。“你手上的那把枪就送给你了。”说完他做好离开的准备,“对了明天要记得按时上班,太阳初升前到,你的任务是完成我所给你布置的一切任务。”莱恩对卡桑德说道,说完他拿起一顶放置在一旁的黑色帽子,挺着腰径直离去。
“晚安,国王陛下。”卡桑德冲着国王的背影,冷冷的说道。只见莱恩打了个离别的手势,便渐渐消失在了卡桑德的视线之中。卡桑德的口袋里似乎钱不多,只好先回旅店再做打算。
卡桑德走出皇宫时候,已是夜晚。卡桑德在科比莱区的一个小饭店吃过晚餐后,便回旅馆休息。卡桑德将国王给的铁牌递给老板,老板看过铁牌后热情的对卡桑德说:“诸神保佑国王陛下。我这就派人打理最好的房间,请稍后。您需要什么服务,尽管吩咐。”
打理房间过后,卡桑德关上门,对房间做了一个简单的观察。房间环境很好,精致宽敞的羽毛床,火光摇曳的油灯和蜡烛都已布置完毕,窗户已经被白色的窗帘遮挡住没有一丝光亮,角落里面拜访着几个书架上面有几本老书,一旁的桌子上还有写字用的各种工具,门的两侧是放置武器衣物的柜子。除此之外还有一间浴室。房间整体相当宽敞。在他眼里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卡桑德没想太多,他衣服也没脱,就径直躺在了舒适的床上。他手忙脚乱的将腰带粗暴的解开,然后将其丢到地上。他的脑袋轻轻在枕头上来回磨蹭,很快他闭上了眼睛,疲惫让他慢慢睡去了。
深夜,艾菲尔格的科比莱区依旧灯火通明,人烟不断。
“不⋯⋯不要!”卡桑德在梦境里喊着,回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回响。“维莉⋯⋯”,“孟娜⋯⋯”他突然直起了身,从梦中醒来。“维莉!”⋯⋯“你在哪?”“你在哪!?”他几乎吼道,陷入了沉思。“维莉⋯⋯孟娜,我辜负了你们。”那个在里维的夜晚又在脑海里回荡,他坐起身来,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在长久的寂静中,仿佛看到了她的模样,棕色的短发,温柔的面容,她在茫茫大雪中的小屋向卡桑德招手。“我的妻子,”卡桑德想起了一个幸福的场景,他露出了久违而纯洁的笑容,却没有持续太久。他的脸很快变得如平时紧绷阴沉如磐石那般,“我的女儿。”说完,他悲伤的低下了头,迷失的眼里流出着恐惧与悲伤。
前几个星期里,莱恩对卡桑德一向行事效率极高的做事风格有了一定见识,并且将卡桑德置为心腹。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卡桑德匆忙自酒馆赶来,莱恩便吩咐道。他坐在皇宫的办公台上,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信纸的味道。
“什么事?”卡桑德孤疑的看着眼睛放光的莱恩,他挥动着手中的羽毛笔,又将其放在写到一半的信件上。他站起身来,走向卡桑德。
“你今天去一趟铁盔堡垒,说服那些野蛮人加入我们的战争计划。如果这些人加入我们,我们的实力会扩大一倍。”说完,莱恩扬起嘴角,欲笑又止,他将一只手放到卡桑德肩上,“你出生自那片寒冷的冰原,这件事交给你办最妥当。请记住,如果他们拒绝联盟,你便许以优厚的条件,如果还是不从,便告诉他们,我不介意移平他们的土地。”
“真是个危险的活。”卡桑德摸了摸鼻子,“事成之后我要一座世袭的城堡。”
“成交。”
几个月后,莱恩召集了一次重要会议,莱恩决定准备向丹托加尔发动第三次进攻,不仅要雪耻历史上失败的教训,还要抢夺他们比较丰富的矿产资源。
“就军力而言,我们可以动用的就有十万精锐,我们有装备精良的步兵还有火炮军团以及强悍的黑甲骑士。彻底击败丹托加尔的军队其实并非难事。”陆军大臣达利说道,“只是我比较担忧来自东方的舆论。”达利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东方人不会干预的,先前我们同丹托加尔作战,就是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泰瑞达尼斯人闭关锁国,根本不会搭理我们的战争,而阿彻诺普也忙于建设他们糟糕的经济,你说即便是天大的舆论压力,他们也不会介入。”来自查尔斯堡的领主说道,查尔斯领主身着华贵绚丽,很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加之他优雅的言谈举止,一下子迎来了几个人的复合。
“战争肯定是要打的。我们会征服丹托加尔,当然如果东方人胆敢介入,我们就连他们一同吞并。”莱恩豪言道,说完站起身来,“我们已经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太久了,而我们现在有能力称霸世界,那我们就该去挑战权威!”
“国王陛下,我们眼下的问题是首先得占据丹托加尔,那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足够的粮食。如果想要东进,我们就可以借道攻打泰瑞达尼斯王国,若退守我们也可以据险而守。”达利说道。
“嗯,我们来制定一个攻击丹托加尔的方案吧。”莱恩说完,将战略地图摆在议会桌上。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大海前浪接后浪拍打到了岸上,卡桑德孤独的徘徊在海岸线的边缘。他远离观海和打鱼的人群,他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的海岸上坐了下来。他自从为莱恩效力以后就剔去了胡子,但面孔依旧沧桑。他把以前破烂的衣服锁甲换了下来,穿上了舒适高贵的新服饰。
他端坐在沙滩上,遥看着碧蓝的海岸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害死了所有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卡桑德平静的脑海里回响,面无表情的他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一阵颤抖站了起来。你害死了所有人!你害死了所有人!你害死了所有人!那些声音咄咄逼人,好像卡桑德是一只暴雨中无助的鹰,无人在乎,痛苦万分。
“对不起⋯⋯我不懂。”“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卡桑德抱起脑袋,痛苦的缩成了一团,那股声音逼得他陷入了疯狂和无尽的懊悔之中。
待到晚风送起,浪潮慢慢吞噬着海岸。海水反复冲打着睡去了的卡桑德,被冰冷的海水冲醒后,那阵可怕的声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还躺着,躺在沙滩上,海水没过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不一死了之?他告诉自己,那些悲惨的回忆,时刻困扰着他。他一直害怕孤独,一直害怕平静,一直害怕夜深人静,每每做梦都被过去的梦魇所束缚。他为什么不终结这一切,为什么要苟延残喘这么久。十几年了,我早已丢失了灵魂。他想着,放松了身体,死亡对我来说或许只是解脱吧。当海水渐渐没过他的鼻腔,一切都开始慢慢消逝,在消逝的黑暗中,他又做了一个梦境⋯⋯
“喂,快离开那!”一位准备回家的渔夫看见了寻死的卡桑德,渔夫把他救起来时,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几天后,莱恩在军队中开始了演讲:“尼弗瑞尔的将士们,自从武器革命以来,我们便进行了长期的训练。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最有纪律的军队。在历史上,丹托加尔一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此次出征就是为了彻底击败他们。不仅我们要结束历史上的耻辱,更有责任把先进带到落后的地方去!我们的第一目标是丹托加尔,这只是开始,我们可以,我们也将占领整个世界,让世界共同繁荣!”军鼓震地,士兵受到激励,分分高呼莱恩万岁。深谋熟虑的米歇尔负责后勤工作,老将达利、莱拉斯与莱恩一同作为军队总指挥。
“莱恩陛下,我来迟了,请恕罪。”只进卡桑德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出现,他看起来很精神,莱恩竟感觉他有些神采飞扬,整齐干练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眼睛,全身穿戴崭新的锁甲。他向莱恩轻微的鞠躬,以示失礼。
“嗯,加入我们的队伍吧,你是我的随身护卫。我们很快就要打仗了。”莱恩对他恭敬谦虚的态度很满意,心想这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一改以为沉默寡言想性格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莱恩很喜欢。
将领们在凯旋喷泉接受先祖的祝福以后,他们便带领军队。浩浩荡荡的驶出艾菲尔格。全城居民都出来热烈欢迎,非常热闹,所有人都相信军队会取得光荣的胜利。
莱恩身着镀金盔甲,护肩上是两头精雕细刻的鹰头,加上一袭蓝色的鹰帜纹章披风,严峻庄严的表情坚定不移,英姿勃发。莱拉斯则始终在马匹上观看情报书信,以思考计策。老将达利则和部下们打成一片,各自都在行军路上做着自己该做,想做的事。而卡桑德一直保持镇静伴随莱恩左右,他很害怕那个声音会再次出现,所以精神绷得很紧。
尼弗瑞尔军团的蓝底黑边鹰帜在两国边界飘扬,整齐有度的行军步伐,震天憾地。两国边界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河流,河流上面有一座桥,而桥的另一头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历代最激烈的战争就发生在这里。
“敌人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了。”莱拉斯放下书本,目视前方敌人早已在桥的另一头做好了准备。敌人的军阵也是同样严整有度,对方的统帅是上一次击败我们的老将潘达斯,只是他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老。他的眼睛深邃得只有一片阴影,脸上是已花白的发须。他身披他们传统的白色板甲,坐在一批强健的全身甲战马上。丹托加尔盛产良马,因此他们的主力是精锐的重甲骑士,其次才是他们比较屡弱的步兵,他们的步兵大多的责任负责掩护骑兵发动致命的冲击和作战。因此在古代战争中,尼弗瑞尔常常吃亏,但是如若他们进入尼弗瑞尔的地界,他们就会被崎岖的地势限制,因而双方都无法征服对方。但今日已不同往昔,他们身披重甲机动性受限,且处于守势。而如今我们的热兵器可以轻易击穿他们的板甲,只要我们的线列阵容不被击溃,他们就只是活靶子而已。
“摆线列阵!”达利举剑喊道。士兵们由行军阵型开始迅速站到位置上来,成为一排排线列。
“火炮军团准备就绪,国王陛下。”一位名叫门罗的炮兵军官走到莱恩身旁,等待莱恩发号施令。
在两军对垒之际,敌人也纷纷戴上头盔,举起长枪利剑。传来一阵寒冷的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
“记住,首先他们会用箭雨以做掩护,届时我们会受到铺天盖地的攻击,但是我们的阵型不能乱!他们的步兵会从桥上蜂蛹而至,骑兵在后。我们步兵的任务是集中目标往桥上的敌人射击。我们的两翼军团负责掩护。”莱恩号令军队,并且拿出了他别在腰间的便携式滑膛枪,等我开枪便是开枪的号令!在身边的将士们都严阵以待,卡桑德则由手持枪,左手持剑,始终坚定不移的在莱恩右侧。
随着敌人步兵的攻击,他们的弓箭手也发动了进攻,他们几波攻击造成了一定的伤亡。“稳住阵型!”达利来回重复的高喊。等待敌军踏入大桥,差不多至半时。莱恩开了枪,届时一片火舌冲击密集的落在敌人步兵的身上,敌人瞬间惊恐的倒下了一片,有些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开第二枪!”莱恩命令,后排的军队接上来放枪,敌人又一波倒下。敌人一下子乱了阵脚,但是依然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火炮手就位。射击!”莱恩手一挥,大声的号令,届时身后几声巨响,火炮的弹丸不规则的落在了敌军的步兵堆里,造成了敌军巨大的伤亡。但是桥在攻击中,被击毁了。敌人狼狈逃窜。“发射!”门罗指挥道,火炮的怒火又落在了敌人阵地和逃跑的士兵身上。
“撤退!全军撤退!”敌人的将领们命令道,他们的士兵有序的向后撤退了。
“撤退回营地。”莱恩也命令道。
营地驻扎在尼弗瑞尔边界上的一个高坡上,在高坡上面可以看到丹托加尔的风景,平坦的绿野、密集又狭小的树林和比较坚固的堡垒都尽在眼底。
营地议会中,各个将领都在讨论渡河的问题。“选择强渡。”卡桑德说,“根据情报敌人在河东部的守军比较薄弱,我们只需要从那边进攻,就可以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加上门罗长官的掩护,我相信我们会取得登陆胜利,然后占领萨斯黎亚堡垒,做根据地。”
莱恩思考了片刻,“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就依卡桑德的吧,我认为可行。”达利说。
“那早做准备,明日再战。”莱恩起身离去,众人也各回营地去了。
卡桑德在营地里辗转反侧,荣誉⋯⋯他默念着这个词,默念着这个词,而后安然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莱恩便率军强渡,果然敌人守军薄弱,很快就被击退。莱恩兵临萨斯黎亚堡垒,并且很快将其占领。等待敌人的重甲骑兵赶到时,为时已晚,双方稍作抵抗,便各自退去。
站在城墙上的莱恩大喜,“这是你的功劳。”一旁的卡桑德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萨斯黎亚堡垒很小,城墙很窄,防御性不高,但是可以掩护莱恩的大本营。
莱恩决定动用主力进攻潘达斯,一举消灭他们,占领军事重镇比格沃斯城。但是想要正面迎战敌人就得有人打先锋,莱恩打算以黑甲骑士为先锋,后发制人打散他们的重甲骑士。以维持步兵阵型推进。而对于骑兵,莱恩一直没有太好的将领可以用。丹托加尔的骑兵训练有素,莱恩的黑甲骑士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经过新整编之后成为一支重型突击和远程掩护的机动型军团。而这个领袖人选,卡桑德自愿担当。他出生于阿彻诺普,戎马一生,自称曾经指挥过一支骑兵团,并且战无不胜。他以死担保赢下这场战争。莱恩对卡桑德的能力深信不疑,于是将黑甲骑士的指挥权交由卡桑德。
整个黑甲骑士约有三千人,装备极为精良。并且分为两纵队,有一千名重甲骑士打头阵,而后两千名身着锁甲的机动骑士,他们手持可以连续发射的枪械,掩护风筝敌人。这是为黑甲骑士制定的战术。
黄昏之后,卡桑德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很快他们就要出征了。他拿起一个崭新的号角,这是他从艾菲尔格买来的。他穿上黑色的全身甲,佩戴好枪械,刀刃。准备完毕便去和莱恩汇合。看到莱恩也早已准备完毕,士兵们已经严阵以待。
“卡桑德阁下,赶快上马,战争就要开始了。”莱恩满怀信心的对卡桑德说。他已经穿好炫丽高贵的镀金铠甲,准备出发。
“国王陛下,等待我击败他们的骑兵我会吹响号角,那时你们便可以长驱直入,拿下比格沃斯城了。”卡桑德向莱恩致敬。
等他骑上了战马与莱恩并行,“卡桑德,你又长胡子了。”莱恩微笑道,他想看看卡桑德的反应,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敌人自前方的堡垒鱼贯而出,潘达斯带领着自己的骑士向前方冲来,各方面的军队已经向莱恩发动了攻击。
“线列阵两列,方阵四列,进入队形!”莱恩立马开始指挥队伍。
“国王陛下,我替你抵挡骑兵。”卡桑德说完,迅速的戴上头盔,拔出利剑。“黑甲骑士们!随我冲锋陷阵!”随着一阵激情的呼喊,卡桑德迎向了潘达斯的骑兵团。
“开炮!”门罗指挥炮兵射击,“预备!”莱恩举起枪械,等待着他们的步兵更进一步。“射击!”等到敌人触及火线,他们便被火药齐刷刷的击倒一排。“第二排准备射击!”莱拉斯指挥侧翼军团率先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在几波厮杀后,莱恩的军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接下来,敌人又展开了进攻。约有几百名骑兵和数千步兵又向莱恩发动进攻。“火炮准备就绪。”“火枪准备就绪。”只等待莱恩发动命令了,敌人来势汹汹,厮杀战吼震天。莱恩都看到眼里,但是他还看见他们勇气可嘉下的恐惧。“发射!”一阵火舌随着莱恩的命令打落在敌人身上,骑兵摔倒十几人,士兵倒下一排。“射击!”火炮弹丸下坠,火枪子弹射出,所到之处一片血雨粉末,“射击!”⋯⋯敌人很快还没冲到莱恩的阵前便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待死穷寇。火雨一边追击着逃窜的敌人,一边向前突进。
一阵钢铁风暴呼啸而过,卡桑德在冲击下生存了下来,并且顺带杀死了几名敌人。黑甲轻便的设计,得以使卡桑德自由灵活的挥动武器。四下一阵钢铁交接,喊杀啸天,空气中迷茫着铁和血还有火的味道。
卡桑德几出几进几出,身旁的骑士们跟着他厮杀。远处的机动部队不停用火枪攻击敌人,板甲果然在火药面前不堪一击,越来越多敌人倒下。但是火枪在马上精准度打了折扣,而且装填不方便,他们的进攻断断续续。只得依靠卡桑德拖延肉搏,争取时间。
忽然,一名敌人出现,卡桑德举剑挡下了他致命的攻击,并顺带将他的头带铁盔砍下。但这时又有一人从侧面进攻,来势凶猛,锋利的骑枪即将刺中卡桑德,但是随着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响起,他连人带马翻倒下去。在他身后,一名机动骑兵举着冒烟的枪,向卡桑德致意。但是没多久,他又被另一名重甲骑士冲成了肉泥。“不!”卡桑德大喊,他嘲那名杀死伙伴的敌人发起冲锋,届时黑甲骑士已经死伤大半,但是敌人也损失严重。卡桑德追赶着那位敌军,他发现有人在追赶他,便调头与卡桑德决战。两人用利剑交锋,双方有进有退,但是卡桑德更胜一筹,在最后一次交锋中,卡桑德瞅准时机,将他持剑的手砍成两段。那人发出痛苦的尖叫,但是依然保持着坐姿,没有落马,但是心神已慌。卡桑德抽出火枪,瞄准了他的背部,准备射击。枪刚出枪膛的一刹那,他便被一阵冲击击落马下。意识模糊,卡桑德觉得他的身心得到了放松,就像是解脱。就像是自己独自在海边时那种感觉,逃避的感觉。你害死了所有人⋯⋯那个声音又迷迷糊糊的出现了,“不!”他叫道,他想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嘶哑,生命在流逝。“荣誉⋯⋯”他嘶哑的叫道。轰鸣的炮声再次想起,枪声,冷兵器交织的声音,喊杀声,战鼓声,他无法分辨出谁取得了胜利,谁占据了优势。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了,我很害怕。他想,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过去的场景。“我已经救赎了!”他声嘶力竭的说道,他痛苦的在地上爬行,模糊的双眼看见了眼前的号角,他奋力的爬过去。
敌人的进攻还没停歇,莱恩已经杀死了数不胜数的敌人,“国王陛下,士兵们快没有弹药了。”莱拉斯提醒莱恩,“我们在这里等待达利的援军。我们快赢得战争了。”敌人的骑兵团已经完全瓦解溃散,黑甲骑士取得了胜利。
“国王陛下你看!”莱斯斯指向河中部地区,鹰帜的队伍源源不断的涌上了战场。届时号角声,战鼓声,响彻天际。“国王陛下,那正是达利将军的援军!”莱恩看到援军之后,拔出了自己的配剑,“上刺刀,冲锋!”莱恩跃马前进,全军出击。丹托加尔的军队看到大势已去,便连忙撤回比格沃斯城。
达利的援军到达后,便开始攻城。还没等到辎重部队到来,丹托加尔的守军便投降了。
占领比格沃斯城后,已是夜晚。各部兵马都陆续回城参加宴会,准备明天清理战场了。可是当黑甲骑士都归来之后,却不见卡桑德的身影。于是莱恩便带上亲卫队赶到战场上寻找卡桑德。他是一个很怪的人,或许他只是在外面游荡,或许⋯⋯
莱恩一行人举起火把巡视狼藉的战场,尸体有些已经已经腐烂,有的伴随着屎尿的味道。“国王陛下,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吧。”在莱恩寻找许久未果后,最终只能率众回城。
等到第二天早晨,军队们开始收拾战场。莱恩也加入了其中,忽然有一位士兵在尸体队中连走带跳的向莱恩走来,看样子他很是急切。“士兵,怎么了?”莱恩问他,他慌忙喘气走到莱恩面前对他说:“陛下,卡桑德爵士战死了!他死前手里紧握着一个号角,身体分成了两半⋯⋯”莱恩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悲伤,他打断他的描述,神情黯然,什么也没说。
在举办卡桑德的葬礼上,莱恩说:“卡桑德爵士先前也许只是一位唯利是图的佣兵。是金钱驱使他加入了我的战争。但是他很忠诚,勇敢。他带领我们的骑兵与敌人厮杀,并且战胜了敌人,还杀死了敌人领袖潘达斯。他的功绩值得赞颂,他是一名英雄!战争结束之后,我要在比格沃斯城里,建造一尊他的雕像。以纪念他的功绩。”
“陛下,我是一名黑甲骑士。”一名年轻的士兵,在安静的葬礼上发言。“我亲眼目睹了卡桑德爵士用手枪射杀了潘达斯⋯⋯但随后,他也被敌人的长枪刺成了碎片。”葬礼大厅一下子弥漫着肃穆和尊敬的气氛。
他的名字叫卡桑德,一位来自阿彻诺普的雇佣兵。他以前凭着自己高超的技艺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干着一些肮脏下流的事情。但是我亲眼看见他在比格沃斯战役中英勇作战的身姿,和无谓的精神。我将带着他的意志,征服剩下的整个丹托加尔。否则,绝不姑息。
寂静的夜里,莱恩合上日记,熄灭灯火,带着陈杂的心情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