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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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微凉的黄昏,当我再次路过新街口地下通道,经过那个熟悉的走廊,已看不到那个卖唱的帅小伙的身影。

想起,春末初夏时,很多个傍晚,每每经过那个地下通道,在一个固定的走廊拐角处 ,总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小伙,抱着一个吉他,在深情歌唱。他衣着时尚,发型也很酷。脚边铺着一块布,布上面星星点点散落着一些零钱。

我第一次路过时,被他的歌声打动。虽然是在街头卖艺,虽然周边无一人驻足,但是他唱得很认真、并且旁若无人又专注投入,那气场丝毫不亚于站在镁光灯下的华美舞台。他那次唱的是一首刘德华的老歌,歌声里充满着沧桑的味道。

我一下就被吸引了,看着这场面,我很倾佩他的勇气,我想停下来好好地欣赏一下,可是身边人来人往 ,无人停留。我怕我一个人站在旁边观看反而显得突兀。于是,我在离他稍远的地方,默默地听了一会。他也远远地隔着墨镜向我微笑了一下,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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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路过时,我带着儿子。他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抱着吉他,似乎目空一切,唱着老歌。我让儿子在他面前放了十元钱。他向我微微致意示谢。

听着他演唱的怀旧老歌, 我不禁猜想着他的年龄,也许已经不再年轻。我想,如果没有经过人生的沉浮,这种沧桑的情感是演不出来的。我两次经过,目测他脚边的零钱,都不超过100。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会站在街头卖艺,而应该会站在舞台中央吧。

第三次路过时,我先是在旁边的阶梯上看到一个姑娘,站在通往他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她偶尔会侧着身子看一下他。当我从她的身旁经过时,看到她通红的双眼里噙着泪水。

那一刻我也顿生了一丝难过。我看到的是生活的艰辛,还有情感的珍贵。确实,没有人可以一直在童话里醒来,在蜜罐中长大,或早或迟,人人都会面对一些坎坷,体察人生的不易。而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有一人坚守在身边,不离不弃,又是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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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气渐热,整整一个夏天,我都没有再次经过那里。可是我经常会想起那个小伙唱歌的样子,他在一定程度上激励了我。哪怕再艰难,生命都会有一种方式让自己从容不迫。

白露已过,寒意渐袭。当我走过熙攘的街头、穿过拥挤的人群 ,又来到他驻唱的那个地下通道,看到空旷的场地,竟有一丝的欣慰涌上心头。

我暗自揣测着,也许他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再也不用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了。而他的女朋友(或者爱人)也不用天天陪着他,偷偷地在一旁心疼得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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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都会改变。

虽然世事变幻,人生不易,但我相信每一个人,翻山越岭、经过了沧海桑田,都会熬过苦难,迎来璀璨。

愿你们,安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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