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天下完雨,一整天都是。她想出去吃烤肉,还想去唱歌。但她不想在周末的时候还冒雨出去。大夏天的,她想要洒脱地穿着吊带和短裤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但下雨天不打伞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疯子,打伞注定双手会被固定住,显得很不潇洒。
好不容易雨下完了,她也累了。
妈的,感觉这么累,好像老娘在下雨。要真是老娘在下雨就好了,那便想让停就停。她心想。
乌七八糟地想着,她还是穿上了一套黑色的吊带和短裤,背着白色的小包出门了。
天已黑透,准确地说已经晚上十点了。她径直走到脑海里一直想要去的火吧。服务员是一群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当然还有小姑娘,但她眼里只有雄性。
一个最有眼光的小伙笑容可掬地向她走来,一口一个美女地叫着,还问她一共几个人。
你看我周围还有人吗?她反问道。等了一天才出门,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小伙惊吓得眼神游离,吐了吐舌头。
别吐舌头,和你帅气的形象不符。她说道。
小伙显然还太稚嫩,不知道怎么应付,但也听出了她的不满,只好装作很抱歉的样子抿嘴微笑。
她进了一个最小的包厢,习惯性地用微信扫码点餐,要了火锅、烧烤和3瓶RIO微醺。 她其实不太会唱歌,也不会干吼,会的只是伴着节奏从嘴里吐字,好像在和屏幕里的人对话一样。
正唱得尽兴,又一个女服务员进来问她:“姐,都到齐了吗?可以上菜吗?”
姐?我有那么老吗?她不满地心想。
你觉得应该几个人算到齐了呢?她反问道。
女孩似乎有点委屈,微微低下头便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又一个男孩端着小火锅和几盘菜推开门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她看着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是谁。
小伙放下菜品出去了。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声音这句话好像从哪听过,但她实在想不起来。
苏雨?哦,对,是他!上次在酒吧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碰到的,他也是一个人喝酒。大概是一年多以前。
好巧,又一个人尽兴呢?苏雨坐在她旁边说道。
是啊,我喜欢一个人出来,人多太吵。她说道,顺手从桌上打开娇子,点了一支,瞅了瞅旁边的苏雨,也递给了一支。
最近在戒烟,见谅!苏雨把烟拿起,又装进了盒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他起身走到点歌台,点了谢霆锋的《谢谢你的爱1999》,随意地坐在台子上的高木凳上唱了起来,边唱边深情地望着她,看得她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是梦里出现过吗?她心想。明明和这个人只见过两面啊!
她正沉浸在歌声和遐想中,突然门又被推开。是她的父亲。
你怎么又出来了?说好的晚上危险,不要乱跑,怎么就这么任性!父亲严厉地说道。说着,看了一眼台子上唱歌的苏雨,惊慌失措。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孩端着两盘烧烤问道:再加两副碗筷吗?
不用了,结账。父亲说道。
这么多菜都没吃,怎么办?男孩问。
都打包!父亲斩钉截铁道。说着拉起女儿出了门。
一出门,她便气呼呼地大踏步走在前头,意欲甩掉父亲。
伯父,留步!婉清是怎么了?苏雨问道。
问我怎么了?都是你造的孽!那年你一句话都没留下走掉,她患了重度抑郁症,逃跑过,自杀过,要死要活的。后来,做了电击治疗,好不容易忘了你,重新开始生活,你怎么又出现了!父亲激动地抹着泪说。
苏雨心想:五年前大吵一架后,分手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他才伤心欲绝地离开了。这也成了他的伤疤。怎么到头来,她却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而现在,他早已结婚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