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对朋友,其中一个女生齐刘海,黑长直,是个乖巧又蠢萌的学霸,我们叫她二筒;另一个女生,略高,总是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性格直爽仗义,我们喜欢喊她坛子。
二筒真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单纯小姑娘,喜欢卖萌,喜欢撒娇,元气少女放在她身上真的一点儿都不为过,总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坛子虽然也是长发,但给人一种阳光,干练之气,和她站在一起都会感受到浓浓的安全感。二筒有很多男生喜欢,但是她不理睬,像只考拉,总是挂在坛子身上,一刻都离不开。
当听说她们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倒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每次见到她们,坛子总是一脸宠溺的看着二筒,用手轻柔着二筒的小脑袋,很是喜爱。
毕业后,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虽然都在重庆,两个学校也隔得不远,但二筒进入的是市重点,每天学业繁忙,并专注于各种活动和人际交往。坛子也深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知趣地少去打扰二筒,常常抽烟生闷气消磨时间。朋友圈里,二筒的生活真的丰富多彩,笑容越来越甜美可人,而坛子好像人间蒸发似得,好长时间没有任何动态。
有天半夜,许久没有联系的坛子向我发了很多消息,诉说着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过得都很烦躁很郁闷;她觉得身边的人不理解她,觉得生活很是无趣;她说她每天行尸走肉般,毫无意义;她说,她想离开,她想消失。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就说,别想那么多,给自己放个假,四处走走看看,放松心情,再回来吧。
后来,坛子退学了,和一位姐姐合伙开了一家奶茶店。有次,我回重庆去找过她,小小的店面,不通风,很是闷热。在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我和她一起吃着一份只有辣子的辣子鸡,干辣得汗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流,只能用纸巾不停擦拭。她说着生意不好做,赚钱不易,她的眼睛起了雾,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我喝了一口奶茶,咂咂嘴,很是苦涩。
再后来,我们五六个朋友相聚一起吃火锅。那天,坛子在,二筒也来了,一桌子,她俩对着坐,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吃饭的时候,二筒不停地吐槽着她的寝室多么不满意,她的专业多么坑,说着她的大学生活是多么的忙碌。此时的二筒神采奕奕,变得自信健谈,不再是从前的小猫咪,那么呆萌,那么迷糊。
坛子,漫不经心地盯着碗里的菜,一言未发。
此后,再也没有看见二筒和坛子站在一起了。
她们是如何开始的,又是怎样结束的,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两人形成陌路,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好好吃一顿饭,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之间的爱情,只要一方决心离去,另一方再怎么死心塌地,也是无济于事。我不能说,因为她们性别相同,所以加快了结束的速度。当然,同性恋在中国也并不算所有人能理解接受的。所以,当时坛子为了爱情,承受多少人的白眼,我也是不得为知,不敢想象。
两人愈来愈大的差距也是个致命伤,貌合神离,是无法靠包容,坚持继续得下去。看似美好的假象,总有一天会支离破碎;没有争吵的离开,是不得不放手的无奈,更是伤人心,让人痛。
最近,通过一个同学的朋友圈看见坛子的身影,依旧是高高的马尾,她安静地坐着,望着远方,神情成熟,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