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暧日,蓝天,和老于在一家小馆里小叙一把。每人一盘面,一瓶啤酒,外带一个小菜,简单实惠爽心。可口的拌面就着三个月来发生在周围酸爽开怀的小事,很是下酒。
中午,阴云,春风,偶尔有透过云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人觉得在这百花竞谢的春末,虽算不上最美,但至少还有那么一丢丢透露出勃勃生机的盎然春意,愉悦下俱惫的身心。这不是最好的盛世,但并没有坏到哪里去,我用心里还算残存的一点乐观告诉自己。
上峰政策的变化,要换掉我原本不想换掉的小助理,原来那个爱打扮的小姑娘,其实我并不是很看好她,但好歹想让她坚持一个学期,所谓有始有终。开学两个月以来,她帮我做的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都不到的登分事务,很多事都自己做了。依我的性格,自己可以熬夜到十二点的,不愿叨扰别人。
上峰为官,两口难辩,应了许诺更换一个贫困生为学生助理,老徐推荐。下午在会议室面谈一番,我像连珠炮一般诘问这个一年级的学生,从期望到梦想,从所想到所为,从人品到习惯,从课业到专业,问得她一脸愕然,瞠目无语。想来她是从未见过如此变态的诘问吧,将这次的交谈视作是面试的她,最后有点双目微红,充满失望地问我“老师,我哪里做的还不够不好,还需要改进?”。这话,竟如此的耳熟又扎心。其实我心里在想“她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期许很多,当个助理,做那些打杂的事务,实在绰绰有余”。我对她说,以后求职的面试,面试官也会针对你简历中的一个亮点,像掘坟一样,看看坟里埋有多少东西,是深是浅,是宝藏还是白骨。对于她所问的“哪里不够好”的问题,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反问她“你还有什么其它问题需要问我吗?”我问了她那么多,我期望她会有所反击。结果是,她问的不多,也并没什么让我意外的问题。末了,我告诉她,你很好,不用再找别的老师了去寻觅助理职位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了。
她脸上露出了笑。
其实我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找她了解一下她的情况,能力其次,人品先行,我看中这个。但在不断的问询过程中,我内心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这是个坦诚的孩子,尚谈不上优秀,却应对的不卑不亢,充满真挚(竟又有点像我),希望是个可塑之才。交谈后的那一刻,我强烈的希望,从即刻起,她就为自己的梦想开始践行。从一个并不出众的起点开始,为三年甚至十年后自己的人生搏出一条路来。我期望在她暂时还算不上成功的求学经历中,能尽自己的点点之力帮到她。我想让她去读书,去修习自己,去码代码,去追逐密云后面的阳光。跟着我,应该要好于其他人吧。我自负地想。
怀揣一颗真心,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就这点来讲,她胜于我。我确定一定肯定,她从我这里所得,一定会超过她的期望,不止是一点小小的实践经验,几百块钱,还有更重要:立志,立人,立业。
晚上夜读完毕,写完了读书感想,突然冒出想在简书上续一篇日记的想法。三个月以来,确切说是近一个月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断了对余田君的念想;眼看着自己未来的三室在疯狂的几个月里缩水成两室;一厢情意地去结识异性而只不过是作嫁衣裳; 绩效的项目缓慢又无甚重点;考试学习的内容迟迟没有入脑;刺迷说好的横扫今天却被熊咬...
今天“面试”的小助理,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她远比我富有。我二十岁时,没有遇见一个富有同理心的指南者,而立之时,跟差距越来越大的同窗把酒言欢吃狗粮,三十有四时,还在为一份自立与尊严挣扎。她应该比我富有,而且必须比我富有。
子夜,寂静,月悬明空。突然想喝酒,虽然昨天和老于刚喝了一点,但现在是出于心理的需求,不是口腹,我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借口。打开角落里落了尘的啤酒,端出晚上自炒的小菜,斟杯独饮。不邀明月,不忘初心,不自沉沦。喝一杯无心之酒,品咂一番滋味后,用残存的乐观告诉自己:这不是最美的时节,这不是最好的盛世,但并没有坏到哪里去。
丑时,困倦,卧在床上,没再打开虎扑,没再打开知乎,只是又一遍坚定了自己:要散却这些令人不快的积郁,要忘却这纷扰的尘事,明天阳光明媚,明天孤胆前行。
2017.4.22 1:18于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