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临江仙

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大概就是走很多路,读很多书,爱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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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想到苏东坡的词,还是那阙《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我以前没有细品过这阙词,只记了一句江海寄余生,便觉得滋味甚好,也想一瓢轻舟过万重,江海尽余生。又想着“倚杖听江声”,家乡晚上的街头是绝不会让我听江声的,反而被勾着魂想在冬夜里裹了围巾和谁一起去看海。哑然失笑,这样的事,现在也想找人去做。去听一听冬夜的海,有没有温柔。

如今再读,目光却久久的停留在前面。读着“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就不由再三重复,叹息几声。

我向来是个愿意“等闲挥袂客天涯”的人,山水迢迢,日月昭昭,闲情都赋予在风月,便倦怠于人事。

我想走的路,因为很多原因放下过行囊,就像没有来得及去看那年南京的雪落。我想爱的人,因为很多原因选择过放弃,就像没有来得及去看那年元夜的烟花。活在当下,免不了的是营营,所以此身非我有,便足矣恨平生。

潇洒如李白,也写过《与韩荆州书》。旷达如苏轼,也叹过《临江仙》。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空活数年,一事无成。所幸还在要去的路上,只是有些可惜,那么多我心动的景色未曾驻足。还有那个同行过的沉默少年,我对你心动过,但赶路要紧,我忘了说。

夜深了,还有些琐碎的声音,总与你我无关。昏黄路灯下的人,呼吸时吐出白色雾气,看起来极暖,不知在等的是不是心上人。窗外几家人的灯亮起来了,好像好远的年纪里,初中散学走读回来,厨房的灯总要亮一阵,就有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吃。再之后,就暗了。

我熄了灯,触摸到摊开的弗洛伊德,指尖带来了一股难言的冰冷,头昏昏的胀痛。大概是夜深了,窗内的夜也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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