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人的最原始的天性赤裸裸地呈现在你眼前,你看到的时候不由得感到恐惧,因为你看到的是你自己。——毛姆

我想看这本书源于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当时这句话格外的触动我,觉得能写下这样句子的人一定是内心格外的高尚坚定并比能不顾一切地完成他的理想的人吧。

果然,思特里克兰德便是这样的人。

在具体讲述这本书之前,我想有必要了解一下保罗·高更,这本书是以他为原型进行创作的,生活经历大体上与他相似,但文学是高于生活的,毛姆所创造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物。

书中有大量的对画作的描写,极具张力,不仅会让人明白为什么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是这样的不为当时的社会所理解和接受。

回到小说本身,来分析一下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身上。小说一直是以第三人称进行叙述的,从某种程度上更具有真实性,也将思特里克兰德这一人物形象塑造的更加圆满。

从最初的见面上来看,这个有着红色头发的男人在他擅于交际的,想要在文学艺术界取得一定地位的妻子身边显得过于平淡无奇,甚至有庸俗之嫌。连“我”甚至都认为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浪费功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平庸那个的男人却在之后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他离开了安逸的环境,抛弃了他的结发妻子,跑去了巴黎,当我受他的妻子所托去巴黎寻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过得并不是他们猜测的奢华的生活,没有昂贵的住处,没有外遇,甚至他看起来连饭都吃不上的模样,一身狼狈。当我和他深入交谈的时候,才发现他整个人显得极其冷漠,对人情世故有着超出常人的决绝,他不关心他的结发妻子是否能活下去,也不关心我对他的愤怒,甚至连他对他居住的环境都没有任何的要求。他的面容上常挂着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他对女人把爱情当作生命的全部这件事情显得想当的不屑。

然而,当我得知他离开自己的正常生活,不惜背上抛妻弃子的骂名只为了画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显得格外的诧异。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四十岁的男人了,不是十八岁的少年,他甚至没有绘画基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仿佛着了魔一般,他的眼神格外坚定,对于我的质疑始终只有一句话“我必须要画画。”

读到这的时候,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当一个面黄肌瘦,满脸胡茬,衣衫破旧的男人从容地坐在你的对面,面容平静只有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显示出了他的坚定的时候,所有的劝说都显得格外的苍白,没有什么事情比追寻梦想更加的伟大,也没有什么能比那一刻在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更加闪耀。于这样的人,我们无法与之同行,除了报以沉默,竟毫无办法。

“我们每个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通过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一些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为他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的想把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他们却没有接受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毛姆的这段话精确地概括出了人生的孤独的形态,我也格外的喜欢这句话。但很少有人能像思特里克兰德一样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不去体会不被理解的孤独,只是为了追寻人生最初的理想,他一直能看到月亮。

书中还有一个极具讽刺性的人物,一个长的圆润叫施特略夫的画家。他很神奇,他对美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而这种直觉往往是对的,然而正常情况下来说,有着这般审美的人所做出来的画最起码是应该能被大众所能理解的吧。然而他画出的内容奇丑无比一言难尽。我所说的不是他的画作,因为他最后也没能成为一个有有名气的画家。有句话可能很残忍,上帝给了他超出常人的审美目光却没能给他正常的创作才能。这无疑是对艺术家最大的讽刺。

他的讽刺不仅仅是审美和创作的矛盾,更多的是一个人自以为的忍让和妥协所营造出高尚的假象。他对他的妻子无限的妥协,甚至在他的妻子出轨后还提出将自己的房子给他的妻子和思特里克兰德,并不断的写信告诉他的妻子他会一直守着她,甚至在被当街被他妻子扇过耳光之后还能站在街角深情的凝望他的妻子并逢人就诉说他的苦楚。他在自己编造的高尚的假象里痛苦的无法自拔,却还是不愿意放手。也是,如果在爱情里计较起自尊来,那只有一个原因,你还是更爱你自己。

他的悲剧是因为他太过懦弱又太过高尚。只是逢人就诉说苦楚的行为加剧了他讽刺性的意味。他终究是放弃了画家这条漫长无望的道路,回到了他的出生地,寻找他的六便士。

思特里克兰德终其一生都在追寻他的月亮。尽管他的绘画风格在当时的社会不被认可,但他也并不在乎,他所追寻的不是世人的目光,而是自己心灵的天堂。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所以他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创造出一幅精美绝伦的图画并在完成之后让他们变成灰烬,他不要世人的称赞,也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只在乎艺术,只对艺术有着不可磨灭的执着。

你的心里有月亮吗?你敢不顾一切地追寻你心中的月亮吗?还是你更加在乎地上的六便士,并甘愿从此低头哈腰的不断寻找?

平凡的我们在忙于追寻六便士的时候不要忘了抬头看看藏在你心中的月亮,更不要忘了你心中最初的向往。即使不能走在想要的路上,也不要让心就此甘愿囿于平淡和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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