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忆那一年夏季, 天空瓦蓝,云丝游离漫卷。我的来路清晰,归路却惘然未定,曾寄予无数的新奇愿望在云端之上,也不知是否有回响来自心仪的远方。在我最彷徨最寂寥的时刻恰逢建园从手尖可触的云端巧借飞燕,衔来我曾端坐窗前只有二十六键知晓的心愿。从那一刻起我想我就与一座只闻其名还未置身其中的建园,结缘了本以为恒久却终究短暂的四年时光。
与建园伊始,我感叹于你世界之大,畏惧于你未知之渊远,于是我只能望见一些朦胧, 谈及一些过往的青葱,与万千个似曾相识的青涩面容。也曾经和她们沾染了一个城市的尘垢,无视了狂风也曾吹乱过云朵,穿越了一个夜晚的月辉,不曾将眼神恩惠过一路的树影斑驳。那时候任凭时光蹉跎参差错落,不带一丝困窘落寞。骄傲的时光它总是独断专行,从来不会问问我们也从不会慢些啊,犹如海上狂风骤起将我裹挟到了它的湾心。我携带着独自留在岸上的躯壳,脚步迟缓蹒跚,总是徘徊在如何与未知共处的边缘,而不曾抓住过那些珍贵却无情溜走的一身明朗。我深知在未来要踏及一些汹涌,触及一些苍穹,不负风华正茂疾驰韶光,可是迷茫却伴随了我,还有随之而来已然不见的孤勇。我茫然无措于不知成为一个茫茫人海中的哪一种人,不知以何种姿态与这个风格多变又坚定的世界交手,不知在疲惫游荡之际去哪一方 天地里闲散一番, 不知我应该建立-种什么样的情谊与我的世界里形形色色的灵魂。从此我的心似一座小城,没有杂乱的市场和众多的居民,没有随性的摊贩和光顾的行者,总是钟情于一片落叶或一簇花丛。
在一个往常的凛冬,这个世界的每一处有生息的地方都纷纷建起了围墙。世界送给了我们从未见过的风景,却真的将我们围在了自己小小的城,安放在云端之上的城。在这座真正的小城里,我好像更加迷惘,任由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我自擎烛而走或岿然不动。即使当时长缨在手,也无意于去缚得苍龙。而是选择了披星戴月地用颓疲的破碎的魂灵或玩味或困顿于人生的冰激与柔情。无论不计围墙是否散去,无论想选择幼稚与荒唐,终究都是想冲破或握住些即使子虚乌有的事物。若说究竟握住了什么,那就是曾独断专行裹挟你我的时光馈赠给我们不同的成长。于我而言是懂得要做一个不为任何唯心主义所扰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野蛮生长很顽烈的人,一个不被任何事物蹂躏情绪的自在独行的人,一个始终坚守着沙做的堡垒的孩子般的大人。就让我们和世界为伴都去学到魔法的乖张气息,于无能为力时静默地等待,于遗憾既成时潇洒的释怀,于乾坤未定时放肆地拼搏,去用一万种不同的方式消泯所有的围墙。
那一路西府海棠,终是只能遗留在婉拒我们的时空过往,那一汪涟漪微漾,也被时间既定在了津静路北的九百亩方塘。但愿那一树银杏淋着微光,将我们恒久的爱与思念尘封在它或许还未人尽皆知的巧妙花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