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朋友小聚,吃喝玩乐后,她突然说,三年婚姻梦一场。
她并非感性之人。冷静、从容,做抉择总是慎重考量。而今,她字字铿锵地对我说:“疫情结束,我就和他离婚。”
短短几个字,平静而隐忍。真的是因为这场疫情吗?是,也不是。她的心早已经失去了分寸,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新冠状病毒,两个忙碌的人得以在这个房子朝夕相处。平时两人下班时间不固定,深夜或通宵加班都是常态。他们的生活基本是谁早谁先睡,同台吃饭随缘的模式。
如今小区封闭,网购不发货,餐厅不营业,眼看就要弹尽粮绝,她只能去附近的超市采购必需品。
她本想叫上男人,却又及时打消了念头。最终全副武装出门,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奔赴及撤离战场。
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才发现没带钥匙,门铃响了几分钟,男人才打开房门,眼神懒散地看了她一眼,径自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她面有愠色,刚要发难,男人却再次戴起耳机,自顾自打起了游戏。
对话仓促结束。
11:30分。她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张罗午饭,有一搭没一搭跟男人聊天。
“哎,你知道吗?楼下的超市好离谱哦,牛肉又涨价了。”
没有回应。
她端出来一碗汤,放在男人面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超市吧?今天我看很多小情侣去买菜呢。”
她急于展开话题,男人的眼皮还是没动一下。
“我可不去,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怕我被传染?”
“那你就别去了呗。”
两人陷入巨大的沉默。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曾经深爱过的人,早在琐碎的婚姻中变了另一番模样。
时光忘怀地流转,恋爱中的那个男人,原来在婚姻里真的不存在。恋爱是想和你一日三餐,走过四季;结婚是各有所衷各自修行,遵守规则迎合秩序量力而行。
"结婚三年,我们没有吵过一次架。有点问题要比没有问题好很多。”
她的寒冷与空旷,宁静与孤独,欢喜与自怜,都是独立完成的。像是对空气打出一拳,找不到受力物体;像是碎石没入海底,半天不见回响。
"我和他的婚姻太‘正常’了,有时候,‘正常’就是一种缺陷。”
这段安宁平稳看似正常却又缺乏情感互动的婚姻,与当初纯真热烈的爱情背道而驰,像是饥饿过头的人一顿狼吞虎咽后沉闷的几声饱嗝。让人兴致全无。
“一天24小时四目相对,却想不到一个妥帖的话题。”
时针的走动,游戏的聒噪,内心的哀鸣,都被这场疫情无限放大,彼此已经看到了时间尽头的虚无。
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