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你笑时风华正茂

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以见不到。

1.

池塘里的荷花漫漫,随风飘来淡淡的清香。一到夏季荷花盛放便有很多情侣在此约会。烂漫。

卓文扬是其中少数坐在荷池边温书的异类。一袭白衬衣休闲裤同色福乐鞋。清爽而帅气,不时有经过的女生朝他露出欣赏爱意。只可惜他只是一味的翻书啃着一个面包。

他的身上透着一种疏离的冰冷。有些女生私下悄悄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冰山。他坐了一会抬手看表就迅速的合上书本放入身侧的背包往校门走去。

他接了一个电话,不知彼端那人说了什么,只见他落寞的神情,白皙的脸庞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周边车辆行驶极快,喇叭此起彼伏,他好像听不到般站在那里,右手放在胸口,好像无法承受那种痛。

他转头看向对街,一个有着小鹿般可爱眼眸的男生笑着挽着一个潇洒的男人亲密的谈笑。

一辆卡车正从那头驶来,他来不及收回专注的视线,单肩包掉落在地上,他也跟着倒了下去。耳边传来很多的声响有人叫着说拨打救护车.....

又累又困,他疲乏的闭上眼睛。

当他在医院醒来,白衣女护士温柔的给他量体温,给他发药递水服药。护士走向窗边拉开窗帘之际,他目光落在放在床头柜上的病例单。上面的日期写的是.....那是二十多年前。

诡异的想着,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一场车祸竟让他重回属于父母年轻时候的年代。

2.

说起卓文扬的父母,他的父亲程亦辰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他的母亲卓蓝是端庄优雅的富家女。从小到父母离婚那年,他的童年也可说是幸福快乐的。

从父亲提着行李箱离开大宅那天,坚强的母亲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个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即使母亲有时背着他偷偷流泪也还是温柔的安慰他说父亲只是同她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但他仍是你的父亲,宠爱你的父亲,不要怨恨他。

卓文扬穿着医院白色病服,他偶尔到院里凉亭处养神晒太阳。兜里的手机壁纸仍是那个可爱的少年,那个因两人吵架跑出去因意外车祸失去记忆的林竟。

他抚摸着屏幕上林竟的眉眼。心里疼痛万分。一旦分开就真的再以见不到。何况这个时空林竟还没出生,又何谈再有相爱的可能。

他慢慢的走过走廊,来到绿茵草坪席地而坐,打开饭盒准备就餐。忽而被一道人影遮住阳光,他有些生气的被迫抬头。

来人是一个高鼻深目的英挺青年,年纪与他相仿,左手吊着石膏。青年正用另一手从裤兜里出烟壳。

“嗨,帮我点个火。”青年直视着面前这个他从老远就发现这人即便身着病服扔掩不住一身冷淡气质的男生。就支退跟在身边照顾的管家福叔,走过来见到他清澈的黑眸看向他时,也不知为何,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医院一向禁止吸烟,即使这片绿茵休息地也不能吸烟吧,周围偶尔有病人经过影响不好。

卓文扬缓缓而冷静的说:“要抽烟回家去。”

青年听后俯身靠近他:“是吗?”磁性的声线,呼出的有些热的气息喷浮在耳边有些麻。

“无耻....”

他边咒骂边给了青年一拳,青年后退的颠坐地上,正龇牙咧嘴的冷冽怒视扫向他。

他不想惹事,也不想有麻烦,就盖好饭盒起身往回走。

青年一手着地支撑着起身疾步过去想要拉住卓文扬。

手拉住的那刻,卓文扬回眸,目光悠冷:“我们俩互不相识,这又何必。”

青年松懈之际,他抽回手插入裤兜。

“我是陆风。”

人如其名,霸道而狂傲。

陆风,这个狂傲的青年,就是那个会子手陆风,那个派人强暴林竟把录像带寄给他以至于和林竟争吵,林竟愤然跑出去出车祸失忆。

就是这个人让他失去守护林竟的资格。就是这个人害他少年时失去父亲的爱。

那是某次初中毕业典礼,父亲之前就说好给他庆祝毕业,约好去公园游玩一天,可母亲犹豫的神色说父亲有事不能来了.....

他的沉默让母亲说了实话,他打了辆的士到医院问了护士外科在几楼,跑到三楼病房门口就见父亲细心体贴的在喂一个男人喝粥。

那个男人趁机偷吻父亲。在他眼里一向冷清温柔的父亲并没有强烈推拒只是轻微的抗拒着男人的侵犯。当时他慌张失措的跑出医院,一片茫然空白…

母亲成全父亲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终日以泪洗面。而父亲为了陆风就连他的毕业季都没有来参加,整个年少都被同年人嘲笑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失去所爱的痛,错失父爱的悲,爱情亲情都抛弃了他,如今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怪谁?陆风?

他看着面前拄着石膏的陆风,心绪难平,他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就会毫无理智的冲上去两人扭打起来。

“少爷,老太太来看你了....”福叔心急的找了几个少年常去溜达的地方都不见人影刚巧遇到一个护士问了下就忙找过来。太太人虽和善,从不迁怒下人,但一碰到与少爷有关的事就会不分缘由的大发雷霆。

“我妈来了,那走吧……”陆风跟着福伯往回住宿楼,边回头望了一眼才毅然走入大楼过道。

他走回普通病房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手机就去门诊复查办理出院手续,他想要逃离这里。

以前似乎某人说过这么一句。遇见陆风准没好事。


3.

二十岁,青春正好。潇洒肆意,只是他一无分文,还是谋生维持生活要紧,在前世他调得一手好酒,其他也无特长。因此他找了一家在本市最红火的酒吧当调酒师。

蓝Bar每到夜晚总是热闹朝天,灯火阑珊,吸引了很多人的驻足。

白衬衣黑色修身马甲,简单妥帖的勾勒出穿衣人的身段,高挑修长细腰圆润的臀部线条。

卓文扬站在吧台内拿酒左右摇晃调酒递给客人刚点的鸡尾酒。

王先生不着痕迹的摸了一把卓文扬的手,嘴角泛着淫荡的笑。他冷静从容的转到清洗台洗手再绕道去后台抬酒。

在这里做了一个多月,他也知这个吧不是名副其实的同志酒吧,客人男女都有,有时女性还偏多点。但刚才那个时常在这里捧场子总是大手笔的王老板用那种色情恶心的眼光看他,让他胃里顿时放呕。

旁边友人欧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并好心的扭掉瓶盖说:“做这行免不了一些客人毛手毛脚,平时多注意点就好。你也别放在心里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谢谢你的安慰,喝点水好多了。我们过去忙吧,不然老板看见会扣工资的。”

他心里感激欧阳的宽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份友谊。不想欧阳因他耽误工作而被老板扣钱,欧阳一家还需要他这份高工资养活。

音乐猛烈的响起,舞池里陆续的多了很多人跟着旋律狂烈的热舞。

大三的课程少了多余的时间也不知怎么打发,同桌说起蓝Bar新来了一个帅气的酒保,调出的酒味道醇厚色泽鲜艳。陆风停下去飙车的架势,摩托车头盖一丢就拦了辆的士一路到酒吧门口。

陆风身着黑色衬衣随意松散的解开几颗,露出性感的锁骨及胸膛,玉观音翠绿的颜色在舞池里发出淡绿的光。

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热烈贴近这个狂傲英俊的青年。手指浮过胸膛最终指尖在玉佩上划过。顿时女人被丢弃在一边,陆风来到吧台点了杯白兰地。

陆风最讨厌有人碰触这个玉佩,就连欢好的时候他也不曾脱下,不是因它的名贵稀有,而是某人送他的礼物。

中场轮着休息二十分钟吃夜宵填肚子,欧阳到点交班,拍了拍在后台室内沙发浅眠的卓文扬,他睁开双眼起身伸手抽了几张湿纸巾抹了把脸后走出休息室来到前台。从酒柜拿出酒瓶倒了杯白兰地加了一枝玫瑰在杯口递向客人。

陆风收回在舞池里来回扫视的目光转过身愣了下,眸光朗朗的盯着眼前的青年。

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后几次让福伯到医院打听也找不到那人半点的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却在这里遇到。

“你是这里的酒保?”问声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

“如你所见,请慢用。”他中规中矩的回道,如同两人不认识一般。

握着杯柄的手握紧,哼.这个人还真敢激怒他,好心询问却得来这人冷漠的态度,没半点再见的喜悦,把他当陌生客人般冷淡对待。

他就是讨厌这人身上冷漠的疏离,看向他时这人来不及收回的恨意。

恨意?他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这人只是轻贱的酒保而已,凭他也配?他随即起了玩弄的心思。

陆风猛烈的一口喝尽白兰地,玻璃杯随地一扔碎裂了一地,双手力道顽固的桎梏着青年的肩膀,栖身靠近侵略着对方如花瓣的唇啃咬。

卓文扬的挣托显然徒劳无功,妈的,嘴里全是浓烈的酒味,他狠心一咬陆风趁机滑入的舌头。鲜血流在唇角,陆风用手背一擦狂怒出口:“你敢咬我?”

“那又怎样,想怎么报复我?找人伦暴我?”

当年林竟就是被陆风指使的人在灌了春药下强暴的,而那个凶手却.....是我亲爱的父亲,程亦辰。多讽刺。

一想起录影带里爱人与父亲纠缠的画面,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会让你哭着求饶.....”陆风霸气的笑着再次凑在酒保耳边愉悦的说。幽深的目光落在青年的唇上晦暗难辨:“敢咬我你是头一个,我怎可让你好过呢?”

青年闻言嘴角微弯勾起一抹弧度宛如冰山上绽放的莲花清丽淡雅,道:“你就不怕程亦辰知道后会恨你吗?”

前世有人曾说程亦辰是陆风的心脏,没了心会死,说白了程亦辰就是陆风的死穴,更是此刻最好的挡箭牌。他可不想被眼前这个张扬暴躁的陆风拖去酒店翻云覆雨,身心遭受折磨。

“你.....你怎会知道程亦辰?他在哪里?快说!”

陆风霸道有力的摇晃着青年的肩膀。

“混蛋给我放开手,再说!”

“在日本.....”前世从母亲那里得知父亲程亦辰随同母亲一块到日本留学,学费及花销都是卓家负责,卓父动用了很多力量隐瞒了线索,即便是在T城势头猛烈狂妄的陆风也不会查到半点消息。

陆风掏出电话给助理订最早航班机票飞往日本,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里。

青年则回吧台继续调酒。重生或许是为了见证父母的爱情也说不定呢。

爱是一件无能为力的事,不爱也一样。如同林竟失忆后忘记他爱上别人,林竟不再爱他,不爱就是不爱,任谁都无法强求。

青年偶尔抬眉忘向舞池里醉生梦死的男女思索着:爱不就是让所爱之人快乐幸福吗,是时候该放下对林竟的执念。

大厅内灯红酒绿弥漫到深夜两点他下班打的回到林苑小区。

放水洗去一身的疲累,打开刚买来不久的台式电脑进入网站填写入学申请书。他不想荒废学业,无论在哪个时空,学历都至关重要,何况大学的课程不重白天上课晚上打工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


4.


T大的校园依旧遍布很多的学子。院里凉亭处种植的广玉兰开出一朵朵白色的花盏,花苞香气随风飘散。

树干上有很多刻痕,原来校园里的传说即使倒退二十多年也仍是流行的,难怪人们常说爱情是世界永恒的主题。但凡在树上刻了名字的情侣会生生世世永远不分离,彼时他也不可幸免的在林竟雀跃的目光下用刀一笔一画的雕刻两人的名字。

卓文扬游走一遍风景就来到阶梯教室上大课。端庄姿态认真记笔记,永远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身旁有些女生却窃窃私语着这个新来的同学可真勤奋,那么白皙帅气的脸庞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肤白人帅本已让人欢喜连天了还这么用功真是应当奉为男友最佳人选也不为过。

不到一天卓文扬就被众生评为校草之一排行第二。那谁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呢?宿舍里爱八卦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慢腾腾的说:那是一个酷帅霸气的公子哥,英俊又多金,为了美人总是一掷千金,被他粉丝团超级推崇。年年为居榜首的混血俊男,陆风。

走到哪都阴魂不散哪,他摇摇头继续铺床整理被子枕头,对于那人的八卦置之不理。

这些人羡慕嫉妒恨的戏说那人的风流韵事,哪会预想到他们嘴里这个肆意妄为的公子哥正是日后让人闻风丧胆在本城呼风唤雨果敢狠辣霸道的陆大总裁。

只怕到时借他们是十个胆也不敢吧。

说时迟那时快,宿舍门被一脚踹开,纵然都纷纷看向门口,陆风一手拿着墨镜酷酷的搭靠在门板上,怒意隔着几米远也让各成员微微冒冷汗,担心着刚才非议蜚语被他听进了多少,不知这位大少怎么报复他们。

卓文扬收回望向那人的视线把课本放入背包,陆风冲过来扯掉他的书包扔在地上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愤恨道:“知道戏弄我的人有什么下场吗,嗯?”尾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般。透着几分威严肃杀之气,其他人面面相觑见机出宿舍。

“戏弄?怎么说?”谁敢欺瞒你他在心里补充道。

“程亦辰不在日本....”陆风凌厉的黑眸闪过几缕无奈。这时的陆风还是一个喜怒易可觉察的青年。

“他在哪你去找就是.....”他本想回一句关他什么事,可那人些微伤感的眸光让他忍不住将话吞回肚子里。

“好,很好.....”陆风凑近面前总是冰凉无波的青年,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亦辰,尤其是白皙纤细的下巴弧度心里打着算盘:“ 由你代替他,直到我找到程亦辰为止。”

“如果你想玩,请你去找别人,我想只要你开口定有无数俊男美女前仆后继的争着陪你游戏人生。而我太平凡还真玩不起。”

他挥手打落那人想要掐制他下巴的手。爱情岂可是儿戏,怎可去做替身。更悲哀的是做父亲的替身。可他心里也清楚,陆风是什么样的人,想要的一定会掠夺,哪怕用尽手段。

他在劫难逃。

“你等着瞧,你是如何沦为我的囚奴”陆风丢给他一记势在必得的眸光。比了个姑且放过他的手势戴上墨镜退出宿舍。

他出了校门到附近小吃店简单吃了一碗凉拌牛肉面就搭公车到酒吧那条街。一入大堂老板就翩然走来向他问好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大伙来的差不多到齐欢好工作服后,老板拿着一份文件报告说这个酒吧已被人收购。让大家改称呼为经理,别再叫老板。

消息一轰炸地下连连交头接耳议论谁才是幕后Boss。音乐响乐中那人从阴暗处走来,迈着坚定的步伐,潇洒俊朗的走向大堂主台。

原来是陆风。好快的手脚,很有经商头脑。难怪日后陆风即便放弃了陆氏继承权,个人公司生意风生水起钱财满贯。

触及他的目光时,那人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浅笑。英俊而魅惑,心瞬间电光火石,麻热汹涌澎湃。急忙躲闪低眉垂目。

垂下的眼帘睫毛扑扇貌似显示出主人惊慌的心思。肩膀被欧阳拍了拍:“陆老板让你赶紧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他如梦初醒般抬头感谢的对欧阳笑笑后朝走廊走转到二楼。

办公室门掩虚着,他推门而入。室内摆设简约大方,质地上佳的红木办公桌,大理石茶几,柔软的棕色沙发,窗边放着盆吊兰多了一抹绿色,清新宜人。

陆风正批阅手里的文件,低头认真办公的男人淡金色的刘海倾斜而下,幽深的黑眸,高挺的鼻梁,抿紧的唇。顿时英俊帅气无双,原来这个人是这样的英挺。脑海里浮过前世那些男女爬上他床的传闻,或许那些人都爱他得天独厚的英容笑貌。

世人都爱以貌取人,而他也不列外。

“陆老板,找我什么事?”

“你已调转为我的私人助理。”男人笑着旋开椅子起身走向他,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走到落地窗边。

“这里很美吧!..”

只见一个小湖上翩然的蝴蝶落在荷叶上,湖水清澜,几株水葫芦摇曳身姿随风舞动。

男人眼里炫目的光闪耀了他的眼,他瞬间疼痛的垂眉。这些风景只怕是为了程亦辰吧,他这个替身有什么资格开心。不过是男人一时兴起讨他欢心罢了。


5.

私人助理还真名副其实。男人霸道的把他的住房钥匙丢入街边的垃圾箱,强硬的推他坐入副驾驶座。车子快如风驶入一栋别墅的停车场停好。

别墅室内装潢富丽堂皇,宽阔的楼道阶梯旋转而上他走到一个客房打开门把随身携带的背包丢在床上拉来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带走室内干燥的空气。

男人洗完澡换好衣服便到二楼推门。青年正背对他欣赏院落里遍地摘种茉莉花,像是一片白色花海。

他备觉那人的靠近转身回眸就见男人一袭黑色修身西装,英俊潇洒。男人丢给他一套袖口秀着花边蕾丝纹路白色西装,让他赶紧洗漱穿好下楼回合。

或许平日休闲穿惯了,西装革履斯文庄重的感让他有点不自然的深呼几口气。随着人陆风走入高耸无边无际的星辉酒店大厅。

男人行云如流水般与平日只在商业杂志上见到的各大老板握着红酒杯交谈甚欢。那自信沉稳的气质一点不像只比他大两岁的一个大学生该有的从容笃定。

卓文扬在摆放着西餐水果糕点的长桌前驻足,整个下午没吃过一点食物的他随手拿过一个碟子弄了一块蛋糕大快朵颐。

一个清丽婉约的美人一袭水蓝色连衣裙优雅的走向青年,她从这人入门进来就被他身上淡然冰冷的气质所吸引,这会堂上有很多人跟她一样不断的投放在他身上探寻的目光。这个青年身上似有似无的冷淡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魅力。

“可以帮我夹一块海绵蛋糕吗?”他闻言把手里碟盘叉子放在长桌一角才拿过一个干净的盘子伸过手臂勺了一大块蛋糕放在碟子上递给浅笑融融的美女。

“谢谢。我叫柯丽,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美人如水的温柔。

“我叫卓文扬。”本打算侧身走开,他不喜周围偶尔有看好戏的嘲弄眼眸探索般看向这边,但一贯的教养让他礼貌性的回应道。

“改天请你吃饭,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女人掏出手机划过屏幕递给他让他输号码。

盛情难却,拒绝只会落了她的面子。凡事要尊重女性,母亲一向这么教育他。他只好按了几个数字输了进去。

点击保存仓惶间一道人影闪过蛮横的打落他手里的手机,哐当一生手机屏幕碎裂一地的声响,引得大堂里的其余人纷纷转头看过来这边。

一个身着蓝底暗花旗袍风韵犹存的女人优雅的走来温柔亲切道:“陆风,发生什么事了?”

此人眉目间有几分像陆风。

“妈.....您怎么也来凑热闹....”陆风端着笑挽着妇人。夫人的眸光淡淡的越过柯丽落在他身上停顿几秒又不着痕迹的看着身侧的陆风并替他扣好衬衣纽扣。

“陆伯母,您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好让母亲陪您闲聊解闷。”毕竟陆家也是望族之一,偏生两家又是世家,今个被伯母见到与另一个男人纠缠不休还让她儿子扯进来,日后定少不了闲言碎语。柯丽机灵的迎合道。

眼看这里也没他什么事迈步欲走,陆风手脚麻利的拉住他的手,力道大的显先让他倒退了几步差点撞倒身旁的长桌。

陆夫人浅笑怡然的盯着他说:“这个孩子长得还真好看,见面就让人心生欢喜,哎呀!陆风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我好让你妹妹选他做丈夫。”

随着陆夫人的话,三人各怀心思脸色变了又变。柯丽怕自个的爱慕泡汤了,陆风以为母亲终于接受他只喜欢男人的事,越听到后面的话越是心里越不舒服。陆风以为只有他不要的东西才可以另送他人,哪只这个不出名的小子尽是一见面就得到家母的喜爱,还被选做未来妹夫。

卓文扬面色苍白凝重,他不知该怎么说才是最好婉拒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当他正思索怎么开口时,陆风大摇大摆的牵起他的手。无视众人惊呆的神色,陆风一路强势英勇的拖着他走过红毯出了会堂来到停车场。

陆风随手把他一甩仍在车盖上,男人低头靠近青年,双眼幽深语气冷冽的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别想带走你。”

“凭什么?”

“就凭....”男人吻上青年红润的唇瓣,止住这人因说话开合间显得十分润亮的唇闪着异常的诱惑仿佛在引诱他一亲芳泽。

“混蛋.....”

两人气息起伏,男人起身退离。青年一拳揍在男人脸上:“难道我没有权利选择别人,你以为你是谁?神明也给人选择的自由。可恶!你他妈的大混蛋,少来碰我。”

他边咒骂着擦试因剧烈撕咬而破皮出血的唇瓣。

“没有我的命令,别妄想离开,记住你永远是我消遣玩乐的替身玩具。”

替身玩具?妈的,他心里宛若置身在冰窖般寒冷心死的感觉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心底无意中对这人期盼的爱意吗?

如果不能希望,那不如绝望。正如他此刻哭泣滴血的心。如果说林竟是他最初喜欢的人,那陆风便是他无意间爱上的不该爱的人。

思及此他急速想要离开此地。

陆风望着眼前的青年淡无血色的唇,晦暗无光的双眸,他慌忙的伸出手靠近那人想要去安抚。岂料被那人打落的双手,心里怒火攻心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便一次又一次冲撞他。该死的,早该惩罚他,可却下不了手。心会因他偶尔露出的悲伤,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疼痛。

这是为什么呢,看着青年仓惶离去落寞的背影,陆风一拳砸在墙上,手指血流不止本人像是没有感知的接着一拳又一拳。

隔天中午艳阳高照,卓文扬从睡梦中醒来。手机震动的在柜子上响个不停,他接过听着那头夫人温柔的音调,他说到时见后就切断电话。

走入咖啡屋就见夫人早已等在那里,坐姿优雅高贵的喝着咖啡。他身上的白色卫衣休闲裤在这高雅的地方仿佛有些简陋寒酸,但他仍是从容的落座。

妇人笑着换来服务员叫了一杯拿铁,态度良好的示意他自便。简单寒暄后就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他接过打开一叠照片掉出来落在桌面。

这是父亲程亦辰年轻的样子,他不会认错有几张是父亲在樱花树下浅眠的身影,和一个女子携手提着袋子行走的画面,这些照片显然是跟拍的。只是陆夫人的目的是....?

“你很像他,也因此我儿子想必才会对你在意!这点我想你看照片就可明白。”

夫人喝一口咖啡又继续说“这个人是陆风高中同学也是我儿子从美国转学回来T城深交的第一个好友,本想着一向狂傲的陆风也会有知心朋友,做母亲的当然高兴相待。哪里知道其实他们是恋人关系,这还是某次那两人在陆宅亲热无意中被我撞破才暴露的。”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事何必对他一个外人解释如此清楚。

“陆家是名门望族,陆氏集团未来继承人岂可是个同性恋,那可会被人笑话,成为上流社会贵妇太太小姐们茶余饭后的谈乐。”

“想必这些也是您雇人跟拍的,私下和程亦辰谈话无果后派人跟踪。”

夫人赞赏的看了面前冷静的青年一眼十分欣赏他敏捷的心思:“没错,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另外还与卓家当家闲商后,废了一番功夫才让程亦辰与卓蓝卓氏企业千金出国留学。当然我那冰雪聪明的儿子定会细查一通,可这些线索都被卓蓝两家实力隐藏了起来。任凭我那个调皮顽劣的儿子再厉害也无计可施。”

夫人气定神闲的喝完咖啡。眸光依旧温柔如水的注视着青年。

“您告诉我这些幕后事不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

“也不全是,我挺中意你当我小女的丈夫。她可是陆家的掌上明珠,拥有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自她爷爷那辈起就定下来的规矩,凡陆家女子出嫁或上门都享有这股份。如何?”

妇人自信这送到门前的美意谁都不会放傻的推举。

“我很容易得到陆夫人的喜爱让陆家小女嫁于我,这场婚姻利益还真是足够诱惑,不过可惜了。”

“难道你同那个程亦辰一样的愚蠢,枉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犯不着为了感情丢掉金钱,钱可买来一切,没钱寸步难行。”

“你瞧街上乞讨要饭的就是因没钱连喝上这样的咖啡一杯都是奢侈的梦想。怀顾四周都是衣衫华贵的人们在谈美容商业金融。你说,钱还不重要吗?”

青年应声望向窗外对街正弯腰屈膝讨饭的老人,大厅内养尊处优的有钱人,人与人如此的不同,不就是因为钱才分出了人与梦想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可年轻的时候,就是眼里心里全是满满的爱情,满心都是所爱的人。

青年笑着说:“您说的也没错,社会普遍的现实,可我仍选择有感情的婚姻。”

夫人经历世间人事多年差点被青年眼里坚定的信念所打动。但转念一想为了儿子的未来都该说清楚:“不做女婿也行,你离开陆风。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伯母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爱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而且我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想必您也清楚他爱的是程亦辰相片上这个温柔的青年。”

“谢谢您的咖啡。”他礼貌的添了一句就辞别夫人走出咖啡馆。

街道上从音像店传来周董的男中音,伤感的: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以见不到.....

阳光明媚了谁的双目,青年捂住眼睛,胃里翻江倒海的痛席卷淹没了他。其实他天生对咖啡因过敏,他弯腰蹲在街脚。透明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过。

爱上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痛苦。

一个美女从街头走过来停下,一手搭在青年的背脊安抚又一只手从单肩包里抽出手帕递给他。

两人相视了一会,青年依旧有礼的道谢。柯丽收回手帕安放妥帖。宽敞的街道上车辆行驶极快,兜里的手机响了又响接起是男人怒火到极点的狂吼:“老子找遍所有你会去的地方,尼玛的居然和一个女人勾搭在一起眉开眼笑,有种你敢背叛我....”

电话里回音车喇叭声,他本能的朝对街望去,张扬狂妄的男人,凛乱的刘海,领带松散的甩搭在肩头。没有了平日霸道优雅的贵气。

青年深深的看了那头仍旧俊朗的男人拔腿就跑往相反的方向。他害怕那从身体内部汹现的想要冲过去抱住男人相拥的渴望。

他不能,那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炙热,飞蛾扑火般窒息的痛。

打的到飞机场,他火速订了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在候机室坐着等候。

如果历史改变会怎么样了,将来的一切也会不复存在吧!大屏幕里播放着近几日出现在南非洲的有人穿越时空的新闻报道。

空姐悦耳的声音响起他登机找到位置坐下,幸好是靠窗他怕晕机。收音机里播报着难得一遇的极光。

耳畔女孩惊呼声,他飞快往窗外去瞧,一道炫目的光芒极快的划过天际。他眼前一片黑暗。波音机里女音继续播:传说遇见极光的人是极其幸运的,极光会让你穿梭时空。

他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一个白须老人站在荷花池边对他说:“你属于未来,回去你的世界。”


6.

他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醒来。母亲卓蓝热络的端着一碗清粥放在床头柜扶起他上半身靠在床头说:“你是疲累导致身体虚弱昏迷一天了医生吩咐给你弄点清淡的饮食。”

吃过小米粥,母亲收拾碗筷到厨房清洗,他开机邮件提示有新消息,风扬集团录取通知。

隔天他穿着母亲一早打点好的黑色西装。望着身前宛若苍穹的高楼大厦,风扬集团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建起这座高耸的建筑楼盘,越是显示出掌权人雄厚的财力资本。

他踏入一楼大厅,前台女同事指引他直接乘坐电梯到人事部报道。主管是一位干练的女人,身着宝姿套装短发妆容精致不可挑剔,一如她的行事作风,快速浏览了眼他的简历就让他去37楼找总经理。

前台接待是笑容清浅的一位女士,接洽他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室内陈设怡然。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

“久等了.....这边请!”

回头只见一个一袭白衬衣仿若广玉兰般的浅笑,五官深邃轮廓清晰,是他见过的人中唯一能把简单的白衬衣穿出一种优雅的高贵来。

白衣青年来到办公椅边落座,伸手示意他坐在会客椅上,随意翻看他的简历,完后递给他一份已签了字的文件。翻开封面总经理落笔签名是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柯洛。

原来这个人叫柯洛,名字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呢!一时想不起。

怔忪间红木办公门从外面被推开,一把醇厚磁性的男音传来:“午餐时间了小洛,走陆叔请你去吃法国菜。"

陆叔?难道这个人是.....陆风。柯洛起身迎上去:“ 陆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等我交代完事就可以走了。”

男人走近了几步才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背影修长浑身散发着略微冰冷气质的青年站在办公桌前规矩有礼的听从柯洛的吩咐。

这感觉真像那个因飞机失事死了二十多年的友人。

或许是男人打量的视线太火辣,一边听柯洛指点一边难耐的忍受着背后炙热的目光。

“是,经理。”他转身低眉绕道走。本能的排斥那道视线的主人。

“小洛这人是......”

“新来的员工,名叫卓文扬。”柯洛放好文件走到男人身旁简述道。

太像了,同样白皙的肤色,如花瓣的唇,小巧的下巴,冰冷的气质。既然这样不如:“跟我们一道去。”陆风开口。

柯洛欢喜的和他坐入后排,时不时和他天南地北搭话没有方才办公室的严肃。他偶尔回应几句也换来对方的眉开眼笑。

驾驶座上的男人听着后座上的谈笑风声,备觉有些不是滋味,他就是不喜欢其他人对那人的在意,这让他感到愤怒。

“小洛......”陆风威严的呼唤就止住欢笑,车内只剩压抑的沉闷。

他绷紧的神经在下车走入西餐时才放松了下来。好怕那人认出二十多年前的人就是他卓文扬穿越过去的。

有人向他们招手远远望去是一脸温润的父亲。陆风自然端坐在父亲右边的空位,他和柯洛随意落座在对面空位。

牛排七成熟,血红的色泽让他慢条斯理的动着叉刀,父亲切好几小块放在他盘里“多吃点。”陆风飘来一记狠冽的眸光。心情更糟嘴里食不知味。

柯洛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急忙赶来:“请问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给他一份法式蛋包饭。”柯洛扔了几张大钞放在服务员手里。“ 好的,您稍等.....”真是见钱眼开。

几分钟后摆在盘子里的蛋包饭上面放了几根红萝卜丝,几片生菜,这就是所谓的法式。

陆风点燃香烟靠在椅背闲散的抽烟,猎豹般慵懒而邪魅。青草烟味飘来,他猛烈的捂住嘴咳嗽。当年朝夕相处的日子唯有陆风知道烟草对他喉咙不适。难道陆风是故意的试探?

程亦辰就温柔的抽走陆风嘴里的烟熄灭在玻璃杯里说:“少抽点,多大的年纪也不自个爱护,就当是为了你旁的人,小洛你以后要是再见到他吸烟多管管制止.....何况文扬他闻不得烟味,他对烟草过敏。”

“爸,我没事,这不挺好的。别为难陆..叔叔,不是?”叔叔两字说得有点勉强,确实是,搁在前世他也从没这么称呼父亲的情夫陆风。

“小辰,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这也不嫌肉麻,撇头偷笑却与柯洛目光相对,柯洛凑过耳边说:“你有所不知,陆叔虽冷酷,可对程叔很好很听话Lee还戏说程叔是陆叔的心脏。”

Lee是一个潇洒的男人,亦是那个让林竟爱上的男人。重回这个时刻原来一切还是没变。其实这样不也挺好。

“说什么悄悄话?”陆风横眉冷眼道。

不知他老人家抽什么疯,我和柯洛说什么关他什么事:“我和小洛情投意合怎么着?”

此话一出砸开锅,个人面面相觑。柯洛端着王子般灿烂的笑:“文扬,承蒙厚爱,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都怪我们遇见的太晚。”

老天!他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此刻的尴尬局面让他想笑又想哭,特别是那个陆风怒意深幽的视线像两个照明灯照视过来。程亦辰不知是喜是忧的看着他。诚然程亦辰虽是同志但不见得希望自个儿子是个同志,这点他也明白。但他不想解释尤其是在陆风的怒视目光中。

一记响亮温柔如歌的女音飘来:“小洛.....”放眼望去是一位身穿着飘逸长裙的大美女,笑起来时候眼角有淡淡的皱纹但仍是一个美女,气质悠然。

“妈.....”柯洛推开椅子走上去象征性的拥抱一下又让侍应生加桌。

美人一坐下就说:“陆风,怎么见到我这个前妻让你不快?”男人尽自坐着也不恭维敷衍几句,永远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样子。

美女对陆风的漠视也不生气,目光一一扫过落在他面上稍作停留。摇晃手里的酒杯喝一口:“柯洛,你旁边这位是你同学?爱人?”

“妈,他是陆叔的公司新来的员工,名叫卓文扬。”

美人手里的红酒杯框啦一声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混着酒水染红了地板。他的名字很普通,何至于柯洛的母亲惊慌失措的打落酒杯。

服务生重新端来干净的酒杯盛酒。美人换了笑容看向陆风又瞄了他一眼道:“你该知道他很像那个人,名字容貌气质仿佛一模一样...当年你为了报复我应许陆柯两家联姻,其实你想借婚礼引那个人现身,只可惜你失算了.....如果不是当年你那通电话他也不会逃离T城飞往英国途中坠机而死。可以说是你谋杀了那个人。”

美人嚼字很重的用谋杀这个字眼,目光伶俐的看着陆风因她的话面容呈现一种死灰一样的阴沉。

在那个时空却因飞机带走了他过往的生命。他却因遇见极光安然回到这个世界。飞机事故那是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可他不想见到男人灰暗的黑眸。说他偏心也好,护短也可以。“柯阿姨,对于您朋友的离去我同您一样的伤感,但我想您的朋友飞机遇难不过是个意外,何必因此怪罪于其他人,您说是不是?”

“你....你...”柯美人难以言喻,在这个年纪走过大风大难,她太熟悉这个青年的目光直白清澈的黑眸迎向自己时冷静从容的淡然,黑底更是对陆风的袒护。是这么的像那个人,即便悲痛到蹲在街边暗自躲起来仍是爱着那个混蛋陆风。那个人已经不再,何必在深究是谁的错。她的爱终结那年杏花微雨。

“难怪你守着那个破CD机,你一向不听音乐的。原来在我离开你的那二十多年里,你早已爱上了别人。你不仅欺瞒了亦是骗过了你自己。”程亦辰安静的不动声色的察觉到一些事的真相,他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爱情从不将就。虽然他不知那个人到底是谁。

“父亲.....”

“程叔.....”宛若王子般耀眼英俊的柯洛一手牵着略微受伤的程亦辰走出餐厅大门。

柯洛的手臂虚搂着父亲的腰,难道....方才柯洛嘴里说喜欢的人是....父亲?”

大乱了,一想事就头痛。卓文扬急忙翻找背包里的药瓶倒出两颗药片就着刚才未动的温开水吞服。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睁眼是陆风放大的轮廓伶俐的俊脸,高大的身影遮住他的视线。左右探头怀顾才发现连柯丽走了。从小害怕吃药,总是闭眼才不那么害怕,这个习惯一直没改。想必她是趁他服药时才离开的。

白色莲花跑车,司机早已候在那里,男人一把推他入后排随手关车门坐在身旁,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空气稀薄。

男人见青年用手扇风按了遥控器按键开了空调。举手投足霸气侧漏,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高鼻深目深沉着面孔,喜怒不形于色,霸道而绝狠。少了年轻时的张扬桀骜。

到市医院男人找来院长给他做全身检查,最好的待遇服务。无聊的检查,忽而看着大肚便便的院长早退的发际线,身旁这个男人英挺紧致的五官黑色浓密的头发,看来老天也有不公的时候。

在医院逗留了几个小时已是下午两点。庭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数,枝繁叶茂很多人在地下乘凉。

一个小女孩头绑着白色绷带背着蹲在草坪里捉蜻蜓。他好奇的走过去蹲下,小女孩扑扇的睫毛潆着阳光甚是根根分明特别的长。

“哥哥,你看它多美,翅膀断了在地上爬....”女孩指着蜻蜓。

“茉莉,和谁说话呢?”一道声音抢先道。

“你是卓文扬?”逆光而来的青年一身白T修身破洞九分裤看清小女孩旁边的人就问。

“林竟,好久不见。”再见已是隔了千山万水纷繁世事。

“我陪茉莉来看病没想到遇见你,我依稀记得车祸后你来LA看我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小女孩很可爱,照顾小孩很辛苦吧……”以前林竟不喜欢小孩还让他以后别去领养小孩只过两人世界。历经世事林竟改变了很多,一如他不也一样。

“ Lee的女儿,他工作加班我有空就过来帮忙照看。”

“哥哥,陪我玩....”小女孩见两人聊得甚欢就拉扯他的衣角。

“茉莉一律见男的喊哥哥,女的喊姐姐,真是淘气包一个。”林竟金色的眼眸露出灿烂的光。

“小女孩很可爱,淘气也是一种福分,她这个小小年纪就这样。”兜里有一颗棒棒糖他递给小女孩,茉莉笑成月牙眼。

换药时间到了林竟拉着依依不舍的小女孩往儿童门诊去拆纱布换药,他笑着挥手道别。回头就见男人脸色阴沉的盯着他,手里提着一袋药。

“以后别对其他人那么笑”男人冷然的丢下一句就朝大门走他亦步亦趋的跟着。

年长很多的男人真的很好很温柔。那么强势霸道的男人对他如此已经是够温柔了,或许随着岁月男人成长了很多学会了去爱懂得体谅关心。

7

陆公馆是一栋复式别墅,院里种了很多的玫瑰,红的白的一簇簇连成一片花海,花朵美艳欲滴。楼顶有很大的天台宽敞的泳池。

闲暇时他靠在躺椅里悠闲自在的晒太阳。脚边温顺的小猫爬着睡觉。一夜未归的男人忙于应酬美人在怀想必很惬意,每天的媒体娱乐都会报道陆总的风流韵事。

扔掉看了一半的书他下楼后脚一落地,一楼大厅内就传来隐约的喘息声,愉悦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男人黑色衬衣的背依旧伟岸,他二话不说走过沙发后的过道替室内那两人拉上拉门关闭一室的欢愉。

即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他没有资格去任性的指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男人游戏花丛无往不利的逍遥快活。

他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食材准备煮一锅酸辣鱼。屋内只剩丢弃的烟头及男人换下来的衣物。他打开电视机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三流女明星浓妆艳抹性感妩媚的挽着男人出席慈善拍卖酒会的画面。

又一个新欢,一个美丽的女人。

母亲致电说让他回卓家聚餐。他收拾了一个包回到同样光鲜富贵的卓家大宅。席间母亲温柔的给他添菜盛饭。言谈间不外乎一个意思:与沈家小女沈静订婚完成婚礼。

这或许就是上流社会富家子弟的无奈,婚姻永远建立在利益关系上。母亲的前半生因爱成婚在这个圈子够稀有罕见,这多半归结于卓老爷子的宠爱。

没了爷爷的庇佑,他注定趋于世俗。时至今日,这也无妨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有个贴己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平淡安然一生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红茶店位于本城繁华地段,坏境幽雅清静相亲再适合不过了。

炎炎夏日,室内清凉舒适。卓文扬一袭白衬衣浅色牛仔裤,清俊而明朗。端坐在他对面的沈家二小姐满心赞许的目光直直望着面前文质彬彬的青年,或许听从家母的安排来见未来夫君一面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耳边传来悠扬的旋律,仿佛是首祝福之歌,沈静姣好清丽的面容浮起淡淡红晕随着青年的交谈。

青年心想沈小姐懂事温婉确实是妻子最佳人选。婚礼定在月末。

那天风和日丽,星辉星级酒店大堂人聚集的人非富即贵。新郎白色西装袖口花边纹路帅气十足,新娘露肩短款白纱高挑迷人,来往的客人不免多望几眼赞叹这对璧人。

神父念誓词,底下围坐的人都期待着这对新人的结合交换戒指誓言。

“无论平穷富裕生老病死.....如果没有人反对我讲宣判新郎新娘结为夫妻……在座各位有谁反对的吗?”牧师巡视场内。

安静无声的大堂内传来脚步声。一袭阿曼尼西装修身服帖端得那叫英俊无双气势超群霸气的男人走向主持台。

“神父,上帝会祝福所有相爱的人对吗?”即便看惯世面仍被男人的气场震住神父缓缓的回:“ 上帝会保佑....”

台下新郎的母亲卓蓝一脸苍白慌张,这个男人是恶魔,早年当着众人对她说:她的老公程亦辰是怎样像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下求欢。让她毫无尊严颜面扫地的在旁人的嘲讽下离开...

前排一直笑容满面的沈氏夫妻也面露差异,这个白手起家狂妄的陆总怎么来小女的婚礼捣乱,安的什么心,难道是借机报复没和陆氏签约的项目.....

男人指着从他进来就心思难辨面色苍白如白纸的青年,含着魅惑的笑对着神父道:“他爱的是我,神明既然护佑相爱的人,那神父替我和新郎主持仪式如何.....?”

惊起一滩人言,台下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潜伏在大门口的各大媒体争相冲进来想取得第一手资料。顿时场面混乱。

从相亲见面到婚礼沈静一直备受瞩目。时常接收到各家姐妹的羡慕的眼光,这让一直沉静的她也出了一会风头。

在女人最美的当天却是这般的耻辱。她心心念念满心欢喜的未婚夫卓文扬居然是同性恋,还是这个名气如日中天的男人的情夫.....

被挤兑到台下的她显现被婚纱绊倒,愤恨羞愤难当,她眸光看到擦盘上的水果刀缠在背后冲过去。

“文扬....”她温柔的启唇呼唤。

青年被男人护拥着听到呼喊飞快的转身。锋利极快的刀身没入腹部,他面冒冷汗的倒在男人怀里。

“文扬!.....”那是惊惶痛心疾首的悲切呼喊声。男人浑厚的声音顿时让场内人停下慌忙逃离的身影。

人命关天,在场好心人反应急速的掏出手机拨打120叫救护车。

逃难的新娘回神清醒后仓惶逃离。

第二天媒体刊板上纷纷报道播放:昨日陆氏总裁陆风抢婚带走新郎卓氏企业未来继承人,途中被因爱生恨的新娘沈氏千金捅了一刀目前仍在昏迷中生死未卜....


8


市医院特护病房涌满了探视的人。

青年带着氧气口罩躺在病床上,眉目平苍白又虚弱,却平淡如画。主治医师冲入病房检查一番开门出来,门口等候的男人冲在最前探问情况。

白衣温润的医师摘掉眼镜摇摇头,让家属节哀顺便。

“这样你如愿了....你这个恶魔!还我儿子来.....”

卓蓝布满悲痛面色憔悴的拉扯着男人捶打发泄...

温润细腻的程亦辰扶着女人的肩头:“好了,打他也于事无补,儿子也回不来。”女人听后收回双手摊坐在椅子上。顿时苍老了很多。

沉默不语的柯洛上前搂住同意悲痛万分的程亦辰拥抱着拍着男人的背安慰。

陆风站在床前撤掉青年身上盖着的白布,一一抚摸过青年一如往昔的沉静冷面白皙的面庞,小巧的鼻尖,如花瓣般美艳的唇。

来到白皙修长的脖颈,一条璀璨光华的蔷薇花状的砖石项链映入眼帘。

男人悲痛的捂住双目,仿佛被项链银白色的光芒所刺痛。

回忆飘回到很多很多年前的盛夏时光。

“呐,给你的收好!”桀骜不驯的陆风叼着烟吐出烟圈掏出兜里的项链。

“莫,替身的福利?”青年不解的神色摸着质感上佳的砖石花蕊。

“切,爱收不收,戴不戴随你..”年轻的男人臭屁的反驳。

“你送我蔷薇?”青年疑惑的神情目光却着热的盯着手里的项链。

“那又如何?”男人熄灭烟头又不耐烦的样子。

“你可知它的花语是:承诺一辈子不变爱的誓言.你可别说你爱我....”

“送给你就别废话……” 男人怒轰的调着手里的遥控。耳朵却染上一层薄红,害羞的假装生气的看电视。

............

男人摘下项链戴在身上出席青年的葬礼。一袭黑色衣裤冷峻的模样,让人培植了很多的黄色蔷薇移植在墓地旁。

又埋了一块常年佩戴的翡翠玉观音藏在墓碑前。


9.

来年恰逢盛夏时节。百花盛放,鸟语花香。男人照旧戴着黑色墨镜遮住眼睛望墓地走。

途中遇到程亦辰柯洛下来便点头微笑。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替身,你骗过他的同时也显先瞒过了自己。你这人呐,爱就爱,不爱便不爱,从不运回。”程亦辰安然的陈述一点都不畏惧男人。

“可惜遗憾的是他到死都不知陆叔对他的爱。”柯洛又补充道。

“那又如何...从他爱上我的那天就该明白,爱我所要承受的痛。”男人依旧如初的霸气外露的永不示弱。

程亦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自封袋丢给男人便同柯洛转身离去。

撤掉封口,倒出一个小型Cd机以一枚款式简单的戒指。

掉头狂奔急速驶向T大校门口停车。

广玉兰开出的白色花盏散发着香气,一如青年身上的味道。男人抚摸着树枝转着圈找了一遍。

在树干中间找到一个刻痕。

卓文扬爱陆风,一辈子不变。

...........

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以见不到。

男人开着莲花跑车在高速路上超速行驶,车身像飞旋的箭........

冲入奔腾不息的江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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