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一个小时候的故事。从简单的欢喜感动,到后来的渐渐习惯了的陪伴。那不是爱。
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他会画画,会主持,会流利的英语口语,会山区孩子不会的一切。他是这样的,是一种另类的会闪光的存在。
然而他最近的表现不太正常。
午饭后下起了雨,教室外的山绿濛濛的。秀气的垂柳枝探进窗户,托起一片明媚的清新。
教室空荡而安静,我听见身后折纸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就转过了头去。
“要吗?”他举起一朵蓝色纸折百合,笑得粲然。
他在对我说话。
我点点头,眼睛一直盯在他手中。不敢与他对视。
“喏,拿着。”他抓过我的手,把纸花塞进我掌心。
“谢谢。”我低头,默默地转过去。
往后的日子像溪水,汩汩流淌进时间的梦泽,清醒过来了,才发现都凝涸了。
他会送给我层层叠叠的蓝色纸花;他会耐心的辅导我的作业;他会在午饭后讲故事给我听;他会把我从前不知道的一切,变得生动鲜活起来。他是这样的,是一种阳光的我不敢靠近的存在。
我从来不曾这样矛盾。
从柳芽新盛到莹莹夏初,我见到了另一个女孩。春天就要过去了,她却让这个季节驻了足,回看我们互相牵扯的青涩的年华。
他们欢喜着彼此,我不过一个路人。当初将他给予的好慢慢适应,最后变得舍弃不得……原来都是,想多了。
我很好笑吧。我也这么觉得。
仲夏夜,风微凉。我随几个玩伴到空旷的菜市场去了,路口边有一栋小楼。
小楼是秘密的舞厅。没有音响,抬头能看见一盏微黄的圆灯,还有盘旋而上的楼梯,四周都是水泥。
我站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翩然的裙摆,听着钻进耳朵里的歌声。夜深了,有些困,索性靠在了墙上。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望见他,僵持着沉默着。他一如既往地笑了笑。
“你不跳舞吗?”
“不,我不跳舞。”我退进小楼里,爬上楼梯坐下来。
我看见窗外下起了雨,一点一滴也能牵扯出整个天空最深的感情。那是它在哭泣,哭给全世界的人看。
可是我不能。
那晚我还是跳了舞,和他,梦境一样的。但是并不浪漫。属于他的最好的一支舞,多年后也将属于她深爱的女孩。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轻声说,他能听到。
片刻凝滞,他礼貌的微笑:“嗯。”
我的初恋结束在一句脱口而出的朋友,然而对方并不知道。好吧,这其实是一场暗恋。
时过境迁,我想起回忆里的蓝色百合。夏夜的雨水歇了,小楼外的地板上,谁遗落了折纸?被冲刷洗净没了颜色。零星的……是幻觉吧。原来他没有等到他的女孩。
我想了想,老实说,我更喜欢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