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千斤担,谁不愿好好安“疫”

出去

“你快起来吧,咱庄里又封了,老李家门口的路又被堵了”。家里的婆娘又在催我出门,拖着浑浑噩噩的腿,不情愿的耷拉在床边。

我翻了翻被子底下压着的一件褐色大衣穿着:“我去李家去看看,问一哈熊咧的大队书记还让人活么。”

昨晚“天乐”买了点花生米喝了点打来的散酒,越发觉的头重脚轻,出门不远离我家不到三百米是老李家,他家大门前是一条出村必经的路,门口被村里的公共汽车司机砸烂的路障又被挡上了一堆土,他家大门里成了防疫劝退点,用红纸写了张歪七扭八的“劝返点”立在他家门口那张破桌子前面。

老李看见我跟我说了句,“秀兵,干么去?现在不让出门了,你还上安平吗?”安平是离我家村不60里路的小城。我家这个村是省城比较边缘的小镇,平时我都是在周边县城建筑工地给人做个小工或者有时候上个大工。挣不了几个钱,前两个月一次上大工爬架子,狗日的娘们扎架子没扎结实,从架子上摔了一次,最近一直腰都是隐隐作痛,不敢做体力过重的活,当时碍于面子没跟那个娘们要点误工费,真她娘的后悔。

“我这不是问问大队里,给我开个证明,我出去给俺家老大送点吃的”。我敷衍的跟老李搭了一句,心里想都快半个月没开工了,哪有钱啊,不争气的龟儿子还不好着学。“不让出去,白搭”老李摇摇手。“行啊,咱支持工作,回头再说,”我拾起路边一节杨树枝蹲在他家门口的路沿上,跟老李扯了一会家常。

眼看快到中午了,我去了趟乐天宾馆买点熟食贿赂贿赂老李,说是宾馆,不过是个木牌子挂了个店名,只是周围常来偷猎打黄鼠狼的猎户住的家庭旅馆,家里南屋开了一个卖熟食的小门头,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实在人,家里男人是个不明事理的,女人天天让老婆婆指着鼻子骂一点大气都不敢出,

我问乐天宾馆老板娘,“现在还有来打黄鼠狼的吗?”她男人接了句“还打猎呢,逮着都得进去咧,今年都不敢来了”。

女人接着说:“这疫情闹得,哪有人来了,这两天来了俩小伙子,说是在镇上找项目的,没封就住下了,江苏的,昨天还跟着村里一块做的核酸检测来。”

“你俩可真大胆,还敢让人来住。”我回了她俩一句,“那怕啥来,咱这里离得公安局这么远。”老板娘反驳了我一句

“嘿嘿,对,你说的对,我也想出去干点活来,正想法子呢,”我顿了顿,“给我拿点猪头肉、猪肺,拿包花生米。”

老板娘忙拿着刀子给我割,我看到柜台桌子上放了四五根烟,我还没没见过跟烟叶包着一样烟,问了句他家男人:“幺,这是什么好烟,挣钱了?”她男人看了看桌子上的烟,“忒难抽了,那俩小伙子给的,你尝尝。”说着给我往手里塞了一根,我点着,烟很大,一抽呛了我一口。“这是什么烟,这么难抽。”我慢慢悠悠地又吸了好像没那么难抽,细细砸吧一下还有点烟草的香味。抽完烟带着买来的花生米跟猪肺溜达回家。

回家之后家里婆娘还在看着电视剧,也不知道整天看什么?见面就问我:“问个话问一上午,你是去扒人家寡妇墙头了吧?”“我不愿意出去吗?大白天的我怎么走,”我没好气的跟媳妇说。

“你赶紧给我收拾几件衣服,我去老李家看能晚上出去吗?把我工具包给我拾到拾到”。我催促着婆娘顺便去饭蓬屋把喝了半桶的散酒拿着。

“你爱拾到你自己拾到,我不管,出去你也别回来。连个钱都拿不回来,你是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是吧,你看看人家张浩,小车都买上了,你倒好,好不容易干个大工还摔下来,我让你问搭架子的要钱你也不要.....”熊娘们又跟念经一样絮絮叨叨起来,要不是看她又俩弟弟,真相一脚踹死她,上次跟她吵架,只是顺手打了她一个耳光,两个弟弟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还让我当着他们全家人面道歉,保证不再打她,想想真是还不如当时狠狠心跟她离了。家里爹娘都70多岁了也折腾不起了,今年我也四十好几再说一个也没戏,上次一闹现在更上劲了整天跟催命一样,催我去赚钱,又赶上这疫情闹得,日子过的更紧了。

还好封村还能让在村里走动走动,可能是因为三次疫苗都打了的原因,并没有限制不让出门,老李也是给大队里帮忙值班,可能晚上给点补助,白天其他防疫人员在他家门口值班,我到了老李家看门口防疫人员正在吃午饭,偷摸的进了老李家堂屋,家里摆设比我家好多了,老李有个干净的媳妇,五十来岁庄里庄乡我也叫她个嫂子,“嫂子,老李哥呢?”李嫂子指了指东屋“在东屋里玩手机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进了东屋。

“喝点啊?李哥”,老李从床上坐起来,“哎吆老弟,老时解(好长时间)没一块喝酒了,我让你嫂子再炒个菜,外面他们吃盒饭给了我两个,里面还有俩鸡腿呢,我这不还没吃呢”。我说:我买了点猪头肉,跟花生米别炒菜了,让嫂子一块吃吧”。说着老李支起一张小桌子,我俩坐下倒上我从家拿的散酒。

喝了一下午,我自己留着量一直不敢喝多,天黑的时候两名防疫人员都已经离开,我俩搬到大门口去吃,期间发现也有带着报告或者证明出去进来的,我问了老李一句“那些拿证明出去的是怎么回事?”老李说:“是在外面又工作,单位开的证明,你这连个单位都没有怎么开?”老李接着说:“你还不如去找个正式点公司,看大门也行啊,”我瞬间一激灵也对,在外面当保安也能不用在家天天吵架。我试探着问老李:“我这还寻思着呢,要不我去安平找个活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老李喝的迷迷糊糊的:“咱兄弟俩出去就出去白,我不说谁知道,但是你最近别回来,我估计这个封村也封不了多长时间,顶多一两个星期。”我一拍大腿:“这事行啊,要不我趁着晚上溜出去得了。”

落寞的大道

临近夜晚回家带了工具,随便塞了点干粮,趁着当值的防疫人员回家,我跟老李打了个招呼,顺着村口公路去安平,这个点也没有啥车,拖着沉重的身子说实在的有点冒险,腰间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痛感,只要能脱离家里的母老虎纵使累点我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路边是一片片长满小麦的麦子地,大部分麦子也长出了麦穗,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矮壮矮壮的,一阵微风吹过小麦也随之晃了晃脑袋,等找到活干上个把月回来得收麦子。想想又泛起了愁,本来腰就不好还得伺候那一亩三分地,种一年的麦子不足出去打工干两个月的活,一年赚不了两万块钱,真是脸也干净,兜也干净。

离村十五公里左右就到了安平的地界,现在已经走了三个小时了,正好在公路旁有个加油站,趁着加油站的亮光,坐在加油站旁的路基上休息一下,脚上已经感觉到疲惫的酸麻。摸了摸上衣的口袋,本能的拿出烟来,刚想点上一看是加油站旁边顺手又给放了回去。

休息大概半个小时,往前再走走,一起身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闭上眼睛一定性,拾起脚下的工具包,路边经过一个黑色的奥迪车一阵风带起的尘土扑了我一脸。“呸”,我吐了口唾沫。我撸了撸袖子继续往前走,两边渐渐有了城市的树木,不远处的小区亮着点点光,身边路灯把地面照的黑一块黄一块,又走了半个小时,一阵阵睡意袭来,眼皮也开始打架,身上的腰疼也让我挺不住了,走到一个桥洞子下,实在走不动了。

先休息一下,我拿出随身带的大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四月份的天渐渐暖合起来,地面也不是很凉,把工具包当成枕头大衣盖在身上,刚要睡着,就听见周围草丛有刷拉拉的声音,可能是有老鼠,估计是闻见我兜里的馒头了。这日子也就有老鼠能陪我了,不知不觉真的睡过去了。

大概三四点钟一辆大货车一声长鸣把我惊醒,睁开眼睛骂了句“狗日的,在桥底下按喇叭故意的吧。”坐起来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根烟已经皱皱巴巴的了,点起来看了看手机时间3点30,顺手摸了摸工具包里,打开拿出来个馒头,吃一口垫一垫,馒头又硬又干,馒头跟里面已经形成了一块很厚的厚皮子,吃一口都一直掉渣渣。吞了半个馒头实在咽不下去了,摸了摸工具包忘带水了,索性把馒头扔进工具包不吃了。

起身继续走,走了不远处是一个大学,安平学院,大学门口亮着灯照的周围分外明亮,找到一个垃圾箱,看看有没有矿泉水瓶子,我伸手摸了摸里面没什么东西,再往里一翻正好有瓶饮料,还有小半瓶饮料,我擦了擦瓶口周围还有口红,不知道是哪个女大学生喝剩下的。我往嘴里倒着喝,想着一会洗洗再用。“什么饮料怎么不甜啊”,拿起瓶身一看叫东风树叶,怪不得不甜,是茶。喝完剩下的水,我把瓶子放在工具包里,回头用来盛点水用。

天开始蒙蒙亮起来,路边的灯也开始熄灭了, 渐渐的有出来摆摊卖早餐的了,顺着进城的路我也到了安平的城边。

安平的一天

走到一个卖包子的铺子,一对夫妻正在张罗着早餐摊,我走进问了一句,“老师,能给我倒点热水吗?”卖包子的大姐回了句“这么早哥,吃包子吗?水有的是”。我一看这是让吃包子给水啊,“嗯,好吧给了来两个白菜的,给我倒点热水,”说着男人给我端来两个包子,我摸出昨晚剩的馒头就着包子吃了半个馒头,这包子真难吃,就老板娘这抠门样生意估计也不咋地,又拿出一个凉馒头,去他的摊前拿了个碗倒了点热水,把凉馒头掰开泡在热水里就着包子吃完。吃完结账付钱一块钱一个,我顺便把自己东方树叶灌满,省的一天没水喝。临走的时候老板娘白了我一眼,嘴里嘀咕着“吃俩包子还不够你喝水的呢。”

虽然天气暖和了,但早晨跟晚上还是有点冷,喝了些热水,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往市里走不远的地方就是钢彩大市场,市场马路边上有一些等零活的短工,早晨五六点钟就有在那等着的人,我也准备去碰碰运气看能找到活嘛。

路边有的短工拿了个纸壳子在上面写上自己能干什么,都在焦急的等着,这时路边来了个包工头样子的,一下车点了跟烟,接着一群人围了过来,“有会扎桁架的吗?”一帮人中有个人说要几个多少钱一天,"一天七十,要四个人,在会展中心,活冷简单”。“七十一天也推便宜了,老板你再涨涨”,其中有个人说,“活简单爱去不去”。其中有个领头的样子跟老板说,“你仨加上我去吧”他指了指他手底下三个人。我站在后面看来没我的开壶啊,这是这帮人都认识啊。接着老板说:“有可能会爬爬架子,但也不高,能爬吗?”领头的嬉皮笑脸的说:“爬高给俺们再涨涨呗”?老板不耐烦的说:“爱干不干,要走就跟我车走,不干上一边去”。我一看这老板不好伺候,但那个领头的说“行行行,上车”。说着招呼其他三人走。

一早上就来了一个老板,其他人都在那瞎瞪眼,眼看到了八点了,一个开着白色小车的年轻人过来,戴着眼镜说要找抗沙子的,装修。一帮人围上去,一看这样的老板都觉得好说话,就问多少沙子,“六楼带阁楼,2方沙子,干一天多少钱?”我心想我的腰不行啊,要是挺挺估计也行,我也围了上去,一个比较老实的说了句“这活忒累了,你是按天还是按件啊,得按件吧,两个人要干一天一个人不得300块钱啊”,年轻人一听太贵了:“两个人一共500吧,谁去我挑挑。”我心动了,这小孩不懂行情啊,冤大头。我上前说:“老师我去吧,260一天行吧”。年轻人说:“行啊,你还有谁去”。这时候有个长相凶悍的秃头过来说了一句,“220一个人,俺俩去”。我操还有这么抢买卖的,把我气的,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改口了,而且我还是个外来的怕他们打我,正好自己腰也不行,心想算了。小伙子把两个人带走了。

一上午没人来了,都凑到一块在那打牌了,一看这样也不行啊,难道疫情期间没人干活吗?整理了一下工具准备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有招聘保安的也行啊,听说安平会展中心有招聘会,每周周四好像,今天也不是周四,看看那边有人吗?

中午十二点左右溜达到会展中心,人行道上的大树旁确实还有人挂这牌子招聘的,一个残疾人开着一个助力轮椅车上挂着牌子停在人行道树荫里,我上前看了一下有保安,保洁一类的。我问了一下居然是中介,第一个月要把工资交给他才可以,平生最恨中介,第一个月如果干不下去那不白干了。其他的也都是发传单短期工的零活。看来这里也不靠谱,准备去市里面转悠转悠看有能干下去的活吗。

中午就着水吃了两个干馒头,两点钟左右到了市中心的三角花园,找到个躺椅躺了下来,周围不时有带孩子的老头老太太,玩的玩,聊的聊。想想我什么时候也能退休跟他们一样,看看孩子逛逛公园,找了张宣传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到旁边石台子上有几个老人在下象棋,一堆人在旁边指手画脚,这样那样的。一天又白白过去了,虽然穿的不算褴褛但也确确实实像个流浪汉的行为。晚上还是吃了点馒头,跟卖咸菜的大姐要了点热水。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晚上的夜晚分外热闹,周围小区的人都出动了,遛弯的、遛狗的、溜娃的好不热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想想自己的孩子,他童年时候我也带他去河里摸过鱼,捉过知了狗。现在的日子怎么让我过成这样了,上又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母老虎,想想活得真实悲哀。

回不了的家

晚上的风还有些许凉,一通电话更给了我个激灵,老婆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整个人都傻了,前天的核算检测报告出来,现在全安平的人都在找我,老婆已经被带走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别动找个地方呆着,估计马上就会有车来接我,我抓紧离开人多的地方。

一辆辆汽车从我耳边飞过,一盏盏路灯下昏黄的照了地上巴掌远的路面,这日子里哪有光,前面的路还甚是昏暗。路边的花坛里冬青还那么墨绿,蹲坐在冬青旁的我,双手掩面,身边的工具包不知怎么就倒下了,饮料瓶里的水顺着包流到了马路中间,这下坡路怎么就这么长。

不一会听到了120急促的声音,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把我请到了车上,对着我一阵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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