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办了葬礼,死人还剩下一口气。痴憨是勇,咒骂是爱,烟花下是破碎的尊严。你我啊,皆是无名之辈。是没剥的鸡蛋,心里柔软;是胸前的铁板,软肋在背;是一把水枪,虚张声势,优质纯良。——《无名之辈》
听着《无名之辈》的插曲,写着电影对我的触动,自己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们这个娱乐闹剧的时代。
两个自称“悍匪”的抢劫逃犯刚想走的时候发现电视台上对他们的报道充满了戏谑和嘲笑,称他们是“最蠢的抢劫犯”,还创作了鬼畜视频。因为他们本来想“玩一票大的”,“做大做强,走向辉煌”,没想到却落了个“世人嘲笑”。气得眼镜说,“你们可以抓老子,杀老子。但是居然这样嘲笑老子,耍老子,侮辱老子!”
他一直想要的“尊严”被践踏得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逼得他不得不持枪去犯罪。
逃犯还未抓住,媒体新闻先带着大众娱乐起来了,也不怕惹怒了劫匪做出过激的行为。
有时娱乐比犯罪让人更后怕。
路没了,走到头了,可以走桥啊。
本来因被电视台嘲笑要去报复,比起被自己笑话,看到轮椅上的嘉祺的小便一滴滴地滴在地上——眼前的一幕是最无奈和沉重的。
大头开始翻箱倒柜找成人尿片,嘉祺大喊着“别动我”,由凶悍到祈求,最后到绝望的哭喊。此刻她的最后一丝尊严都快被耗尽了。眼镜把她的裙子套在头上,给她换上了尿片。这是“悍匪”的温柔。即使嘉祺如此凶悍地嘲笑他们,他们忘记了反嘲笑她,将嘉琪眼睛蒙起来,努力保留了她最后的体面。
与之前无底线的嘲讽,谩骂形成鲜明对比与呼应。大头正因为在乎尊严,才会懂她的尊严,理解她的痛苦。他知道尊严是他们活着的最后稻草。
“马嘉琪”作词作曲的歌曲,送给胡广生。
眼镜心软答应了嘉琪死的愿望,并提出帮她实现死前的愿望。
在天台戏中,眼镜为马嘉祺摆拍,马嘉祺露出了美丽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平凡人都在努力的想要最好的姿态,都留有一丝希望!
眼镜走之前,嘉琪要拥抱,两人眼里都是泪。眼镜给马嘉祺戴上耳机,躺在她身上那一段,爱意暖意感动交杂着。
最后眼镜画了很丑却带给嘉琪希望的画,没开煤气,抽着烟带着希望离去。
爱从理解对方的苦难开始,从包容、信任与相互温暖开始升温。
爱在心口难开
马嘉祺因为哥哥的过失导致终生残疾,从挖掉了哥哥头像的全家照可以看出,嘉琪对哥哥有无比恨。
但是在她要决定结束人生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在叮嘱自己的哥哥。她告诉他记得吃饭,记得睡觉,记得少抽烟,要健康,不要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因为平时没说过,他哥哥竟然听得不习惯。
老马明明是爱女儿的,为了养家拼命赚钱,没有学费祈求老师,但不会表达导致女儿不理解,还踩掉送老师的枣。老马痛心但不懂沟通教育,直接在学校打孩子。后面女儿打他耳光,他却为女儿拼命挡子弹。让人心疼这段父女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亲人间连这样简单的祝福关心都显得陌生了。
内心相互深爱的我们却忽略向对方表达关心与爱,总是要失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表达。如同李宗盛的歌词: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是什么时候?
能妥协的只有我们自己(导演给我们的结局暗示)
马先勇有个“协警梦”,且都具备过硬的刑侦能力。凭借一己之力最终追到了枪,并抓获了抢劫案的罪犯。但出色的能力并没有为他们赢得应有的尊重。终究不能如愿做协警。因为身份、教育、地位的低下,被决绝地挡在体制的门外。
当他最后中枪的那一刻,应该意识到自己愚蠢,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妥协做了一名踏踏实实的保安,去真正的养家糊口。 马先勇与愚蠢的自己妥协了。
老马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如同眼镜意识到自己的胆小,他也与胆小的自己妥协了,改变了自己的职业。任素汐与没用的自己妥协了,真真与大头双方在爱情里妥协了。
可惜,命运从不妥协,能妥协的只有我们自己。
残忍又炙烈的真相。
走走停停不如定定,或许就是一种妥协。
感谢导演给每个角色留下的一点尊严。没有去拍截瘫病人的脏,也没有拍按摩小姐的乱,让小角色看起来都干净体面,甚至幽默,善良,真实,通过事件去呈现他们的内心,从而达到对小人物最难得的尊重。
有人说一下子很多坏人就变成好人了吗,剧情转的好快,其实不是。导演本来就想有一个包容的开放的视角,去看看那些普通人挣扎与坚持的内心世界,他们也有自己的不得不,有自己不堪,有他们的光亮与伟大。
可以不给他们的错误原谅,但请给他们顽强活下去的理解,尊重与希望。
现实生活中的你我,大多数就是无名之辈,都活得不容易,甚至卑微。一定有自己的软肋,一定也有自己的希望,也会有自己不被人理解或不为人知的不堪,但即使如此,我们还得需要尊严活下去。
虽然我们是无名之辈,但我们还要活得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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