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亥危落国王做了一顶纯金的冠冕,但是不知工匠是否摻了别的贱金属,国王特地请阿基米德帮助揭开“皇冠之谜”。在当时这实在是一个难题。他正准备去回报国王说毫无办法的时候,又预备去洗个澡。他刚进浴盆,水便往上升,再坐下来,水又漫溢到盆外,同时他还觉得入水愈深,身体愈轻,于是他猛然跳出浴盆,光着身子不顾一切的奔向皇宫,狂呼着:“我得之矣,我得之矣!”的确,由于这一灵感的触发,他不仅得到了测定皇冠的办法,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浮力定律。
跳入水中,水必上升,身体入水,会有体重减轻的感觉,这几乎是人们熟知的生活常识。但是,熟知并不等于真知,谁去想过这种现象有什么科学意义呢!而阿基米德却领悟出来了:如果皇冠放入水后,所排出的水量,没有同样数量的纯金所排出的水量一样轻重,则金匠做皇冠时一定掺有其它比较贱的金属。用这种办法,果然迫使那个金匠自供了。
“给我一个杠杆,我就能把地球翻转过来!”阿基米德这个科学箴言是有口皆碑的。同样的,这个洗澡盆里解开皇冠之谜的传说也成为传世美谈。物理老师在解释阿基米德的浮力定律时,总要津津乐道这桩轶事。当然,这未必是信实,正像牛顿的苹果故事,瓦特烧开水的故事一样,可能都是出自立传者的“妙笔生花”之作。值得我们探究的是,倒是这类科学家轶事所提出的所谓灵感问题。
我们并不否认灵感在创造性的思维活动和实践中的作用。问题是对灵感要作唯物辩证的理解。如果我们把科学创造发明比作一架飞机,那么,灵感和幻想就是飞机的两翼。而科学家的创造性实践则是飞机的发动机,科学起飞的原动力盖出于斯。有的人把灵感看作是“心灵的自由创造”,并把一切创造发明归结为灵机一动的“灵感触发”,这种脱离实际,离开实践而把灵感说得神乎其神的观点,显然是一种唯心论。其实灵感并不是什么“心灵的自由创造”,而是人们在长期思考和反复实践过程中,偶尔观察到某种现象,引起大脑作出灵敏的反映,并通过联想,类比得到启示,使暂时受阻的思路豁然贯通,从而对经过深思熟虑的问题迅速取得突破。“心有灵犀一点通”,文学家、艺术家和科学家的创造性思维活动和艺术、科学实践都需要有这种灵感。袁枚《随园诗话》有这样一首诗:“但肯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这就是诗人的创作灵感。这种灵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头脑中主观自生的,而是以诗人的“但肯寻诗”的创作实践为前提的,是到“寻常物”中去“寻”来的。科学家的灵感,也同样是以科学实践为基础的。我国古代工匠发明家鲁班,为了土木工程的需要,想创造一种伐木工具来代替砍刀,以便提高伐木的效率,降低伐木的劳动强度。一次,他上山砍树被一片野草划破了手指,他想草本是很软的,为什么如此锋利?他摘下草叶仔细一瞧,发现叶子边缘是锋利的小齿。走着走着,又见一只大蝗虫,不一会儿就把一片草叶子全吃光了,鲁班捉住蝗虫一看它的牙齿也带有小齿。于是受到启发,便在铁片上做一些小齿,经过反复试验,就发明了至今木工不可缺少的工具——锯子。古语说:处处留心皆学问。这自然也包含了留心观察事物所受到的灵感启示。宋代文学家苏东坡写过一些短小杂记,就谈到过有几次他在“梦中作诗”。著名的化学家,有机化学的奠基人之一弗雷德里希·奥古斯特·凯库勒在火炉边打盹时,朦朦胧胧地看到原子在火中跳圆圈舞,醒来之后,他抓住梦的灵感启示,发现了用六角形代表苯的结构,为芳香化学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先生们,让我们学做梦吧!”便成了他的一句格言。
的确,许多司空见惯的现象,我们一般人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不留心观察就激发不了灵感。即使真理碰到鼻子尖上,也会当面错过,失之交臂。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善于观察事物的科学家却能从中受到启示,灵感在发明创造中起着重要作用,但触发科学灵感火花的,仍然是客观现实。灵感不仅是对客观存在的反映,而且是以长期实践为基础的。离开了科学实践的潜心研究的创造性思维活动,就不可能触发灵感,也根本谈不上什么启发。
古语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些人往往只注意到其中的后半句,用来夸大灵感的作用。似乎科学发明创造全凭偶然机遇和“灵机一动”。殊不知,不费工夫正是以“踏破铁鞋”的艰辛付出为前提的。爱迪生一生获得一千多项发明,人们对他的成功更是赞誉不绝,但是他的发明不是单凭“灵感”。他在谈到自己的成就时说:“发明是百分之二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八的血汗”。任何科学发明不仅是特定时代社会实践发展的产物和人类集体智慧的结晶,而且是科学家勤奋劳动的成果。关于元素周期律的发现,传说一天晚上门捷列夫做了一个梦,第二天就写下了元素周期律,也有的说是他在玩牌时偶然发现的。门捷列夫听了这些传说后,对记者发表谈话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呢!这个课题整整折磨了我二十年之久啊!”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提出后,还曾遭到一些学术权威的嘲讽:“化学是研究早已存在的物质的科学,而他却研究鬼怪——世界上不存在的元素,……这不是化学,而是魔术。”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也就是门捷列夫提出元素周期表六十八年之后,门捷列夫预言的元素全部被科学发现,元素周期律最终被人们接受,而今天它已成为化学的最基本的科学常识,而且在元素周期律的启发之下,科学家又陆续发现了一些新的元素,继续填补元素周期表的空白。弗雷德里希·奥古斯特·凯库勒在梦中得到了灵感,发现了用六角形代表苯的结构,果真如此,也是他平时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形成这方面的幻梦。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可能在于浴盆中洗澡时产生的灵感有关。但是,不要忘记,这位科学巨匠是最注重科学实践和勤奋努力的人。他亲自设计和创造了许多滑轮杠杆机械,他废寝忘食,别人叫他吃饭也听不见,仍在火盆灰上画他的三角形,该用油擦身时,他则用油在身上画图案,而忘记了原来是要做什么。当罗马军队兵临城下,阿基米德除了应本国守军的请求设计一些抵抗敌军的武器外,他仍然在两军对战的呐喊声中聚精会神的研究他的几何学。直到敌军闯入他的房内,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充满杀机的罗马士兵把利剑指向他的鼻尖,他临危不惧,坦然地说:“等一下杀我的头,再给我一会儿工夫,让我把这条几何定理证完,不能给后人留下一条没有证完的定理啊!”然而,暴徒们不由分说,还是把他杀害了,这位科学伟人大叫一声“我还没做完”,便离开了人间。科学发展史上无数的事例表明,科学家的这种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和勤奋创造的毅力,正是他们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没有这种精神和毅力,单凭灵感,任何天才也不能登上科学高峰。
马克思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峰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列宁也说:“不用相当的独立功夫,不论在哪个严重的问题上都不能找出真理,谁怕用功夫,谁就无法找到真理。”一切立志要攻克科学难点,做出科学发明和创造的年轻朋友,既要善于利用灵感的火花,去拓展视野,开拓思路,又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坐等机遇,而应该遵循革命导师的教导,以科学上的为人为榜样,不畏劳苦,披荆斩棘,向科学高峰努力攀登!